余婉从脑补中醒来,呆滞了几秒,有些狼狈地站起身,“皇后娘娘,臣妾听闻白贵嫔.....这才穿了一身儿白色。”
她说完,一声刺耳的“嗤笑”响起。
许妃笑完也知道自己不妥,忙解释,“余美人原是宫女出身,不懂规矩也是有的。皇后娘娘你也别生气。”
她说完扭头看向余婉,“但你到底是犯了忌讳,不如就罚你去宫外跪着吧。皇后娘娘觉得可好。”
许妃到底是太后的人,皇后有些不悦她代自己惩罚余婉,但余婉犯了忌讳是事实,当下也默认了。
余婉呆了呆,心中的成算全然成了笑话,眼神委屈地看向皇上,谁料秦司珩压根没看她,她无计可施,只得气鼓鼓地去跪在宫殿门口。
晴水跟在她身边儿跪下,以往她都会出言安慰的,今日她却什么都不想说。
明明出门前,她有意提醒主子,谁知道主子压根不听她的话,还说她不懂。
害她跟着一起跪。
“晴水,你可怨我。”
晴水忙道,“奴婢没有。”
“今日....今日我该听你的劝告,你放心,我来日的宠,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你不是希望出宫跟家里人团聚吗,我到时候赏你一笔丰厚的银子,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宫去可好。”
晴水闻言心下又有些感动,“主子......你对奴婢真好。”
余婉笑了笑,“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这宫里上下,也就只有你无怨无悔的跟着我了。殿内的其他人,谁不知道他们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宫女出身。”
晴水抿抿唇,“宫女又如何,主子能得皇上宠爱,便是她们没有的福分。”
这话成功让余婉的心情好了几分,只是她没说,她之所以能在那一晚上从宫女摇身一变,都是筹谋得来的。
几位太医们一同进入内室已经有一段儿时间了,还是迟迟没有出来,秦司珩的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屋内的方向,眼神难得多了一些焦距。
虞凉月在想,他此刻会想什么呢?
在惋惜白贵嫔生命已达尽头的同时,突然想到她几曾何时就被自己好好地宠爱过,之后又丢开手,让她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自生自灭吗。
他会愧疚吗。
到了生命的尽头,原本所有的对错是非都显然不那么重要。
“臣,见过皇上。”
率先走出的是太医院的医正,他须发皆白,看上去便是德高望重的模样,身后带着两位略微年轻的太医给秦司珩行礼问安。
“嗯,白贵嫔如何了。”
医正斟酌着开口,“娘娘身体虚弱,五内脾脏都虚弱了,臣已经用了自家独有的方子,但这也就只能保娘娘一个时辰罢了。”
“一个时辰....”秦司珩刚才锐利的眼神散去,有些迷惘地坐在椅子上。
“难道就真的无计可施了吗。”闵皇后这时候开口,手轻抚在皇上的手臂上,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
医正摇头,“臣已经尽力了,娘娘实在是已经药石无医。”
虞凉月见秦司珩情绪只是起先有一丝起伏,旋即便很快恢复了,闵皇后更是淡定自若,便知道,这皇宫内的事儿,哪里能逃过他们的眼呢。
白贵嫔病了这些日子,她们估摸是早就知道了。
秦司珩却只去看过一次,略坐坐就走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野心勃勃的女人,被困在那个殿内,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日渐虚弱的呢。
虞凉月的思绪飘远,直到秦司珩站起身,径直缓缓走向室内。
“朕,去看看知秋吧。”
“是,臣妾在外等皇上出来。”
是了,白贵嫔原本叫白知秋。
屋内静悄悄的,只点了两根蜡烛,黑压压的,像是一块吸饱水的棉花,哽在人的心口上。
床榻上的人几乎看不出是曾经的白贵嫔,整个人只剩下一把骨头,消瘦得不成样子。
她像是睡着了,若是不仔细看,连呼吸的起伏似乎都很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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