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了,她该从街道司开始查起。
但街道司归吏部管,她贸然去查恐怕会打草惊蛇,周经友也不会放任她查,只会多方阻拦。
总之时机未到。
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要去试试。
到府邸时,江云熙却忍不住停下脚步,狐疑地瞧着门口的人。
那人竟是她没来得及去找的人,罗央。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衣摆被夜风吹起,她却岿然不动。
再看正门处,暖栀笔挺挺地站在门口,似乎有将罗央挡在正中间的意味儿,小脸还倔强的绷着。
“暖栀,站在这里做甚,怎不请罗大人进府?”江云熙走过去便对暖栀道。
暖栀见是江云熙回来了,先是一喜,听了训斥,这才移到了一旁,怏怏地垂下头,泄了气,有些不快道:“她昨日对大人无礼,那样待你,我就是气不过……”
“你这呆瓜!她骂一声,“行了,天冷,别杵在这里了,快些进去穿衣服。”
暖栀绽开一个笑颜,欢天喜地地进门去了。
“实在抱歉,暖栀不懂事,让罗大人久站风中。”江云熙走到罗央身旁,神情自若地瞧着她道:“罗大人前来所为何事,不如到府中喝杯茶?”
事情上,对于罗央为什么会在这里,江云熙已然猜个七七八八。
无非是因为愧疚。
果然,罗央一改昨日恶劣的态度,内疚道:“江学士,昨日是我莽撞。我……我来道歉。对不起。”
江云熙笑笑:“无碍,我并未放在心上,不如到府中谈?”
府中,江云熙与罗央刚坐下,暖栀便看上茶来,这丫头抱歉地对着罗央笑笑。
罗央亦是微微一笑,冰释前嫌。
“罗大人,有件事我是早就想与你说明的,”江云熙哭笑不得道:“你这些年的为官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我对你同样钦佩,所以礼部尚书的位置本应该是的,我从不觊觎。”
这句话早应该说清楚的,但是无奈罗央太心急了,这才闹到这个局面,虽说及时止损了,但依旧有些尴尬。
“是我太心急了,”罗央长叹一口气,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从芝麻小官一路升上来的,见过了太多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这才防卫过激。”
江云熙点头,二人以茶代酒碰了一杯。
各种心酸,她们很有体会。
官场风云虽不见硝烟,但是处处是陷阱与鲜血。
犹如爬山,爬的高的人才能看到更多风景,掌握更多资源。
但是过程中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也许被上面的人蹬一脚,也许被下面的人扯一腿,一个不稳当,便跌落悬崖。
爬得越高,摔得越很。
对寻常男子尚且艰难,女子在官场中更是不易。那些男人瞧不起女人。
在许多庸俗肤浅的男人看来,若是一个女人取得许多成就,他们便承认这女人很了不起,因为她是女人。
若是一个女人费劲努力,最终也没有取得许多成就,他们也许不会过多苛责,反而语重心长,只道女子而已,做不到很正常。
明明他们自己也是失败者,却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来,令人作呕。
罗央是一步一步从这群男人之中厮杀出来的。
虽然襄朝开设了女科,令女子也能考试,入朝为官,但是女子的地位却始终不如男子,因为大多数女人手中没有真正的权利。
女子书院的设立并没有真正提高女子的地位,甚至成为某些官员谋利的工具。
对统治者来说,女子书院的设立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没有权利,便没有平等。
可罗央觉得不公平,她不甘心一辈子被男人压一头,不甘心自己寒窗苦读考上功名,付出的努力不此那些男子少,做的官却没有别人大。
所以她一直不肯服输。男人说他们力气大,罗央便每日练功不辍,男人说女子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她便卯足了劲儿往前冲,用实力让那些男人闭嘴。
她一路都是这样斗过来的,眼看便要升上礼部尚书的位置了,江云熙却在这时候蹦出来,她这才着急上火,这本是她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哪能拱手让人呢?
“但此次的确是我不对,竟单方面判了你的死刑,在那三名吏部女官找上来时,我正在起头,不作他想,索性让她们去找崔顺说。”罗央神态抱歉地道。
“怪我,误会了江学士的情谊,我从前只知你才气过人,却不知你是如此有情有义之人,真是惭愧。”
江云熙听到这里,却是起了疑心。
“那三名吏部的女官是什么人,叫什么名,你可认识?”她抛出三连问,直到问出问题关键,“还有一件事,虽说你昨日疑心我,但是科考作弊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那三名女官无凭无据怎么敢告状,难道仅仅是因为花押的事么?”
这三名女官是与江云熙同一批参加女科科考的人,但是殿试时成绩不佳,三人被分到吏部,每日只做一些端茶送水的差事,三个女子分别是文月、宋琦、方弱敏。
经罗央一说,江云熙倒是隐约想起了这几个人,但是有一说一,原主江云熙与她们可是话都没说过一句。
罗央沉吟:“兴许是因为她们受人指使也未可知,不如改日将她们叫来府上,一探便知。”
“甚好。”
?
江云熙回想起当时朝上崔顺说的话,这个男人一番话说的模棱两可。
如今想来却似乎有些破绽,当时崔顺声称因为江云熙产生的签名事件,所以便认定江云熙品行不端,随后周经友便紧随其后。
还拉了祝云山下水。只能说祝大人真是躺着也中枪。
在这件事里,要说崔顺和周经友没点关系,江云熙是不信的。
这两个人平白无故害她,实在讨厌。江云熙原本正愁不知从哪里下手,如今看来,吏部尚书倒是一个不错的战利品。
他无缘无故扯上祝云山,这便说明平日这两人是不和的,老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所以她得去见见祝云山。
第二日,夏州传来捷报,海寇已被驱逐出夏州境内,百姓无一受伤。
此时刘年陈还未到达前线,带兵打仗的另有其人,这个人是俞靖洲。
听到这里的时候,众大臣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俞靖洲还能带兵打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事实上,在打击海寇的军队中,受伤最重且唯一受伤的人是俞靖洲。
对,这便正常了,大臣们收起夸张的嘴脸,这才是他们认识的废物俞靖洲嘛。
原来前几日俞靖洲正在夏州驻足,正好遇上海寇进犯夏州,于是怒从心起。一拍板,当场便集结夏州所有的将领,对海寇全力出击。
据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俞靖洲负责在上面指手画脚,呐喊加油,将领们在下面负责制定战略,运筹帷幄。
在双方火拼时,俞靖洲慌乱之中跑错了方向,这才被敌人砍伤,成为友军里唯一一个重伤挂彩的人。
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朝中议论纷纷。
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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