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发生了何事,怎么这么吵?”见季稻回来,林大夫人好奇问道。
季稻笑道:“没事,二老爷请了个道士来捉鬼,等会就不吵了。夫人,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季稻走过来替她拢了拢被子。
“那道士有真本事吗?”林大夫人躺下,又忍不住问。
“给了我黄符,看上去是有的。”不过只是看上去罢了,季稻想着忍不住笑意。
林大夫人若有所思:“明日就知道了。”
季稻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也不纠结:“夫人睡吧,夜深了。”
“你今夜也不睡床吗?这床够宽的,你我将就一晚可以的。”大夫人正准备让出一半床来,季稻却按住了大夫人的手:“不用了夫人,我习惯晚睡,您先睡吧。”
大夫人犹豫着还是躺了下去:“那你也早些休息。”
看着大夫人闭上了眼睛,季稻才走到茶塌上坐下,她用手扶着侧脸,可能是夜太深太静,静得她百无聊赖,扶着扶着竟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忽然,风一吹,油灯灭了。
整间屋子彻底陷入黑暗当中。
同时,一双眼睛从黑暗中睁开。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地声响犹如老鼠过街,缓缓地偷偷摸摸地响起来。
窗户也被风吹得嘎吱嘎吱,缓缓挪开一角,猩红的月光顺着那一角悄然折射进来,从茶塌上熟睡的女子身上晃过,不过一瞬间,除了暗中紧盯女子的人,谁也无法察觉得到。
黑暗中,那身影缓缓靠近,调皮的月光折射出一道亮色,从沉睡的女子眼皮上掠过,浮光掠影一般。
那一刹那,昏暗光线倒映下,女子身后,一道高高举起的影子被越拉越长……
刀尖狠狠劈地下来,没有收敛的力气“砰”地就能将人劈成两半。
“砰——”
刀终于狠狠劈了下去,朝着那熟睡女子的脑门儿,没有一丝犹豫。
刀身轻巧从人身上划过,一种刺入肉中的实感让握刀之人手抖了抖,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
切肉的感觉总是那么真实,也总是让人不适。
哐当!
是刀柄落地的声音,同时,一道恶狠狠地声音也随之响起:“要怪,就怪你挡了我们的路……”恶毒的语言却依稀可以听见这话中的颤音,恶毒,但不够彻底,这是最痛苦的事情。
幸好,在黑暗中无人能看见自己的表情,也无人能知道那双藏在黑暗的眼中存在的痛苦与挣扎。
黑暗好像给了她一分慰藉。
“呼!”
但是,被熄灭的油灯同时亮起来了,黑暗瞬间被光明照耀,被光明驱散,那唯一的慰藉即将消失。
刺眼的光逼得她半眯起眼睛,皱起的眉眼拉出长长细纹,一路到了她的眼角。
光让她无处遁形。
白衣的女子弯下脊背,修长的手指握住掉到地上的刀,她手一顿,不过一顿,却又从善如流地捡起刀,握住那刀柄处地手仍可感受到眼前这人的温度。
“既然那么痛苦,何必做这种事情呢。”季稻将刀还给了眼前的人——
林家的大夫人。
大夫人已经适应了光亮,微微睁开了眼睛:“你、你没死?我明明……”
她眼中震惊与绝望交织。
季稻手上跳出一些纸鹤来,数不清的纸鹤塑成一道人影,一道肖似季稻的人影,仿佛回溯似的,纸鹤变成了人影,又从中间裂开,临摹着被刀砍下的痕迹。
大夫人轰然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垂倒落地:“你真厉害啊……”
她眼中没有惊讶,只是成了一汪死水,连赞扬都变得平淡无味,更似反讽。
季稻望着她,即使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的脸仍旧看上去那么慈祥。
面由心生,她的脸不会说谎。
“大夫人,即便我死了,你的女儿也回不来的。”季稻同情这个女人。
但是却不赞同她的做法。
大夫人只是道:“杀了我吧。”
季稻叹息:“夫人,我很不想说那句话,但是……”季稻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夫人,你要见到你的两个女儿才愿意说实话吗?”
大夫人听到这句话才猛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季姑娘,季姑娘……”
季稻听见林恫的声音,歇了告诉大夫人的意思,等着林恫进来,一切都真相大白。
“季姑娘,我、我把,厉鬼……呸,是倾儿,我把倾儿带过来……大嫂?您怎么在这儿?”林恫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眉眼间还透露着惧怕。但那惧怕在看见林大夫人的时候愣住了。
不仅在这儿,还是以这样的姿态……
林大夫人瘫倒在地,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疑惑。
“林三老爷莫急,事情会渐渐理清楚的。”季稻随手指了指椅子“坐吧。”
林恫虽然云里雾里地,但他现在对季稻深信不疑,于是也没多说,便将红绣鞋狠狠一丢,丢到季稻面前去,整个人躲在老远的角落:“季姑娘,反正,你说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幸好倾儿没出来吓我……”
季稻不似林恫,压根儿不怕这红绣鞋,只轻轻捡起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还为红绣鞋拍了拍尘。
“三老爷,这不是倾儿,这是……”
“林倾。”季稻瞟了眼林大夫人,去看她听见自己这话的脸色。
果然,林大夫人脸色一变。
“林倾?”林恫愣住了:“林倾不是……”
“我以为我们伪装得很好。”林大夫人嗫嚅道。
“夫人,我第一次去梧桐院的时候便知道你没有疯,你在装疯,可你看见我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意外,若你把我当成寻常丫鬟也就罢了,但你没有,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还不惊讶呢?”季稻先问了林大夫人一问。
林大夫人回过神来:“因为、因为……”
“因为有人事先告诉你了。”季稻见她“因为”不出来个所以然,替她补充道。
林大夫人怔然。
“那时我便在想,你到底是哪儿边儿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倾儿,叶倾……”
“夫人,你还记得吗?昨日你来找我,我反复跟你强调过一句话。”季稻叹了口气,季稻已经提醒过她了。
林大夫人闻言便立马回想了昨天她来到这里的情形。
反复强调的一句话,难道是……
“天黑了?”
季稻点头。
“这句话有什么不对?”林恫奇怪道。
林大夫人也没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于是问道:“这句话有哪里不对?”
“夫人,您是因为害怕厉鬼才来我这里的,可是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近天黑的时候来,您不怕吗?”季稻半解释半质问道。
林大夫人如当头棒喝,眼神渐渐暗淡无光:“枉我还以为我们伪装得很好,原来,竟是早已露馅儿。”
“夫人,你来我这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误导我,让我以为这林府只有一只鬼,从而让另一只得到机会能杀了林大老爷,毕竟她们俩长得一样,没人能分得清楚谁是谁。”季稻伞尖一点红绣鞋,一道人影便被弹了出来,红衣,黑发,与那倾儿无异。
“大哥是……是大嫂杀的?”林恫不可置信:“大嫂,为什么啊?就因为大哥把您关起来了吗?大嫂,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啊,大嫂,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面对林恫的单纯,林大夫人微微抬眼,眼中全是讥讽:“我狠心?我算什么狠心,论狠心怎么比得过你们林家半分!”
林大夫人爬着桌子站起来,眼眶猩红:“林恫,我好生生的两个女儿啊,一个被许贞那贱人杀害,最后尸体还被推下井里。一个在大婚前夜被林忡那禽兽送给道士,炼成了一颗狗屁的珠子,挂在林家的祠堂里面,日日承受林忡的罪孽,日日被那烈火焚心!我狠心?你们林家才是禽兽!”
“但最肮脏不堪的还是我,我这个母亲,对小女儿不闻不问,对大女儿的哭喊置若罔闻,我也该死,整个林家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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