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出现在跑马场,原本谈笑声连绵的锦棚,都陆续安静了下来。
她这一身轻而柔软的藏蓝缎子骑射服覆盖着年轻的身子,水腰纤纤,裹以朱红束腰,衬着四周明黄色的帷帐,更是肤白胜雪。所见之人皆是目不转睛。
安静过后即是小小的骚动。
在历代皇帝里,慕容沛忠属于极出挑的少数,清风秀骨,剑眉星目。又加之有一位尤物般貌美的母亲。
姜杳的模样从打娘胎开始,便是无可挑剔的上乘。
只是姜杳的母亲琴岚机敏,深知这样的美貌,若没有家门与夫族的庇护,只会带来无休止的噩运。所以从离宫那一日起,就尽其所能覆盖其光芒。可纵使如此,她的美貌也足以也留下一个清丽灵透的印象,让大夫人心生忌惮。
像如今日般,花上了些许心思,姜杳便出落得像早春新发的花骨朵,上头沾着挠人心的清露。光光站在那儿,就成了一种压迫。
方才好奇姜杳长相的圆脸紫衣少女,连连感慨:“如燕,这就是你姐姐吗?这也太美了……之前竟都没能见过。”
可不是么。所有宴请的帖子送到姜府,从来都只有大夫人和嫡女姜如燕的份儿。
既然姜杳被丢在乡下又藏在家里,人品相貌自然由得大夫人一张嘴编排。不狠狠踩在脚下,给自家女儿托举,岂非可惜。
可如今姜杳有机会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在座不认识的王公贵族少爷们,也忍不住私下打听:那位穿藏蓝色骑射服的姑娘是哪家千金?
就连永府嫡子,坐在后席的永诏哥哥永续,见到姜杳倩影也往前倾了倾身子,向姜如燕多问了一句:“这真是你姐姐?”
这是永续第一次主动同姜如燕讲话,她又喜又恼。
姜如燕心里嫉妒得发疯,打了声招呼,从坐席上起身走向姜杳。
面含笑意,用不大不小地音量说:“难怪迟到了这么久,姐姐是在仔细梳妆打扮了呀,真是好看得紧。原来姐姐这般重视这骑射比赛,想来等会必定拔得头筹、艳惊全场!”
原以为姜杳会解释,自己并未花费什么心思在梳妆上。没料到姜杳只是浅笑,顺着她的话承认:“既是太子生辰,又是淑妃娘娘亲自操办,这骑射比赛自然是重视的,难道妹妹不重视?”
姜杳又徐徐扫了姜如燕一眼:“咦?妹妹怎得不上个妆,今日看起来如此寡淡?”
永续看了姜如燕一眼,忽得一笑。
姜如燕见他笑了更是恼了几分:“你!”
姜如燕刚到行宫就紧锣密鼓地仔细重化了妆容,鬼都瞧得出她化了妆,且颇费了番功夫。她本想嘲讽姜杳狐媚作风,谁知她不仅堂而皇之地认下来,还嘲笑自己丑。
永诏见状,扬着眉轻蔑说:“骑射场上探讨妆容,莫不是靠模样御马?这是选美的比试吗?你堂堂监琮阁督主的夫人,这般小家子气。”
这话一出口,就刻薄得有些显眼了。
姜家门第不高倒没什么。
姜杳现在毕竟是督主夫人,棚子都是在最前端的。
永诏胆敢在众目睽睽处牵扯到梁督主,周围的人都盯着看姜杳的反应。
永诏的想法很简单,想让皇帐里的梁督主看看夫人肤浅的模样。激得她恼羞成怒,好让大家都知道,姜杳是如何配不上这一声的“督主夫人”。
谁知姜杳丝毫不恼,笑了笑道:“这骑射比试究竟选不选美人,永姑娘要问淑妃娘娘。至于我夫君择妻的标准呢……”她明眸皓齿,嫣然一笑,语气里透了点暧昧:“也许他就喜欢我这般小家子气的呢?我们夫妻之事,何至于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挂心呢。”
永诏脸涨得通红,心中怒火中烧。姜杳显然看出了她对梁应渠的私心,故意挖苦她还未嫁人。
姜如燕开口劝道:“杳姐姐,你这些话说得太不得体了。如此轻浮,岂不是寒了将门后人的心呀。”一脸伤心抱歉的模样,又对永诏道:“永诏姐姐,我姐姐在乡间太久,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你们将门的家国大义精神,真是对不住了。”
永诏缓了缓神说:“如燕,你向我道什么歉!你就是性子软,堂堂嫡女攀上这样的姐姐,也不知平日里在姜府受了多少委屈。”
姜杳慢慢往她们面前靠了一步,故作垂泪状:“是啊,如燕你何须道歉?我们姐妹是一家人,如何要听她人挑拨。莫不是你也同永诏一般嫌弃姐姐,那今晚你莫不是要搬出姐姐的院子去了?”
永将军家再好,可人家也不让她母女住将军府的院子啊!
姜杳故意借此威胁她!再说下去,恐怕要被赶出梁府院子了。
姜如燕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小声说了句:“没有。”
永诏气不过,冷哼一声:“待会儿骑射最好是别丢人。”
姜杳没再理她,由都督府锦棚中迎出来的一行奴才们搀扶着,走进了锦帐。
比试分组和顺序的签子,是由皇帐内的贵人们抽取的。由马场公公们依次列好,再往各府下分发纸条。
阿碧展开纸条,眉毛立即拧在一处,担忧地望向姜杳:“小姐,这可糟了。”
姜杳接过纸条看,纸上端正小楷写于六人姓名,分为两列:永诏、姜如燕、白雨一组,另一组则是姜杳、晋湘宁和石希希。
姜杳真是无奈望天,不免想,这皇帝着实是和自己有仇。
石希希与白雨也都是汴京城娇养的小女郎,姜杳虽不认识,但永府夫人长袖善舞,汴京城的夫人贵女们都是她府上的座上宾。比起姜杳,石希希估摸着恨不能直接归于永诏队伍。
而且把永诏和姜如燕这两位死对头分到自己对试一组也罢,怎么还要和晋湘宁做队友呢?这不比直接把她从马上推下去还难受?
再瞧一眼,对面国公府锦棚里的晋湘宁,展着纸条,脸色也是难看极了。
姜如燕尚且算私仇。一个晋湘宁还不够,这又添上了永诏是怎么回事?
只能说,梁督主……实在是祸水啊。
她哀怨地往皇帐望去,正好对上一对潋滟的眸子。
梁应渠一袭红衣,面上却冷峻无情,偶尔俯身与帝王耳语交谈,或向外与参报的统领吩咐事情。目光却总是淡淡地扫过梁府的锦棚,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
他看起来,又不满意了?
又惹到他了?是怕自己给他丢人么。
永诏飞快地看了一眼姜杳的方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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