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没在家门口把脖子伸老长,只为第一时间看到张慕生的身影,他头疼嫌冷,窝在床上昏昏入睡,打电话那会儿情绪高涨,要死要活的非要张慕生立刻来他家,实际是没管住自己,作上了。
望向春出门谈事儿去了,她想承包哪个村子的山种草药,思想很前卫,也很大胆,陈子轻是支持她的,亏不亏赚不赚的那是后面的事,第一步要走出来。
家里就他一个人,他把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膝盖以下是热的,以下是冰的,冰火两重天,他在这个热烘烘的年纪,就有了一双死人脚。
待会儿要让张慕生给他捂捂。
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下,来的短信,陈子轻瞟了眼,屏幕小,字可大了。-
小遥,你跟同事聊得怎么……
后面的内容就看不见了,要点开短信,往下翻着看。
陈子轻懒得去拿手机,现在别说是赵帆尽找他,就是张慕生给他发短信,他都不回,电话也不接。
院门被打开的声响传入陈子轻耳中,他躺着不动,没有要起来查看的意思。
哪怕是张慕生带着从外面沾染的寒气进入他房间,他也没动弹。
直到他鼻息里普进来泥土的腥气,他才转动着眼珠去瞟,这一瞟让他腾地坐起来:“你脚怎么光着,鞋子呢?!”
张慕生的裤脚卷上来一截,露着劲瘦的脚脖子,他进门前在外面的水洼里洗了脚,泥洗得差不多了,脚趾修长充满骨感,脚上皮
肉泛着森冷的白。
陈子轻拧起眉心:“张慕生,我问你话呢。”
张慕生淡声:“胶靴坏了,走不快。”
“那你就不能慢点——”陈子轻的话声戛然而止,他想起自己在电话怎么脆张慕生的了,脸顿时就烧起来,嘴角抿了抿说,“那你穿我拖鞋,这个天气,光脚多冷啊。”
见男人不动,陈子轻弯腰去够床边地上的棉拖,够到后扔到他面前,“穿上!”
张慕生:“我脚底是脏的,会弄脏你的拖鞋。”
“脏就脏了,我又不是只有这双拖鞋。”陈子轻说,“你穿脏了就拿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我。”
张慕生看他一会,穿上了他那双不合脚的棉拖。
陈子轻欲言又止。
张慕生一
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陈子轻闷声闷气:“知道我把你叫来是为的什么事吧。”
张慕生没言语。
陈子轻酝酿情绪:“两件事,一,餐馆被人砸了,二,餐馆的老板换了人。”
“我在你跟前说王老板王老板,敢情福来多的老板不姓王,姓张。”陈子轻的脸上写满了失望,“我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吗,张慕生,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呢。”
张慕生像是对他整个身体的体温分布了如指掌,忽地把手伸到被子里,握住他冷冰冰的脚。
陈子轻使劲儿蹬他的手:“跟你说话呢,这么正经的时候,你别碰我脚,我不给你碰!”
张慕生黑沉的眼看着他。
陈子轻掀开被子站起来,借着床的高度俯视张慕生,气势上涨了一截:“你是不是觉得被我知道餐馆是你的,我就会赖上你?”
言行举止一到位都不用演,就是十足的被欺骗耍弄后的模样。
陈子轻很大声地说:“张慕生,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啊,之前房间抽屉里有好几万块钱,我有偷拿你一张吗,没有吧,我不但没拿,我还提醒你把钱存到银行,别放家里,不安全,小偷进来能给你偷光。”
少年平坦但很软的胸脯一下下起伏着,在张慕生眼前化作一条散发着芬香的溪流,将他席卷,吞没,溺毙,他大口吞咽着温暖香甜的水,在那一刻仿佛得以永生。
“你呢,你怎么对我的,你防着我,是,我提过几次希望能你把每个月的工资都交我手上,可你交了吗,没有吧,那我怎么着你了没有,也没吧,我随口说说的话,让你记上了,你觉得我惦记你口袋里的钱,我要是真的那么物质,我为什么跟你处对象啊,我不能找别人吗,张慕生,我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择,非你不可,你对我不好,我是会和别的男人……”
陈子轻徒然被扣住腰向前一带,冷凉的唇对着他压下来,他躲不开,也挣不出来。
他要去推亲他的人,却在前一刻身子一软。
后颈被一只手禁锢着,那手要比他的手大上一圈,覆盖上他脖子的皮肉骨骼,带着强迫和讨好,两种不沾边的意味怪异地搅合在了一起。
同时,大手的主人
舔
过他的唇齿,熟练到像是进了家门,对家里的一切布置再熟
悉不过。
一种自然的亲昵从他身体里不知哪钻出来,顷刻间膨胀泡发,在他嘴里炸开,他的舌头不自觉地缠上张慕生。
暧昧到让人面红耳赤的湿
腻声音响起。
陈子轻很快就迎合不了,只剩下被掠夺带来的晕眩和窒息,张慕生亲他极狠,没有蜻蜓点水含情脉脉的过渡,上来就是裹挟肆虐在他口中翻
搅,他的舌根嘶嘶发疼,被放开时站都站不稳,眼冒金星地伸手在半空扑腾想要扶住什么。
呼吸里都是猛烈的,陌生的男性气息。
张慕生将他固定在怀里让他靠着,落在他耳边的喘息快要压制不住,沉沉的,闷闷的,如雷声嗡鸣,暴雨将至。
陈子轻推开张慕生,晕乎乎地躺到床上把被子一裹,脚趾蜷缩起来,浑身过电似的软麻,他缓了缓就要生气时,一捧小黄花出现在他视线里,那股子冲上来的火气“嗖”一下就不见了,只张着嘴。
张慕生看他嘴上的湿
润
齿
痕和淫
靡
水光。
陈子轻把被子一拉挡住嘴不给他看,声音模糊不清:“田埂上菜的野花,谁想要啊。”
张慕生:“不稀罕?”
陈子轻:“不稀罕!”
话音刚落,他就见男人把花塞到口中,盯着他,麻木地咀嚼。
陈子轻呆滞几秒,头皮发麻地拽着他胳膊爬起来阻拦:“你怎么吃了,要是有毒怎么办?快吐出来,你吐出来啊。”
张慕生面无表情地吞咽下去。
陈子轻好半天才喘了口气,无声地说:“神经病,有病,你有病。”
张慕生隐约笑了笑。
陈子轻哆嗦了下,他浑浑噩噩地躺回被子里,背过身说:“你再去采一把给我,要一模一样的,数量也不准变。”
张慕生转身离去,不一会就带着花回来。
陈子轻指挥他去哪个柜子找出来个盐水瓶,装水把花
插
进去,一言难尽地望着他:“我跟你说话,你不听我说完就亲我,这种耍赖的事,你是在哪学的啊。”
张慕生不免好笑,还用学?
“那是不对的,你的态度很不端正。”陈子轻像个老师般批评指责,“下回不能那样了。”
跟疯子讲道理,显然是浪费口水。
“你怎么能不征求我的同意就亲上来,还不是只碰我嘴巴,你进我嘴里,吃我舌头……上次我问要不要亲嘴,你说什么亲了就想……”陈子轻意识到危险,没声了。
张慕生暴力掐几下自己,嗓音沙哑:“关于我隐瞒餐馆是我的这件事,对不起。”
陈子轻没立即表态:“你以后还会不会骗我?”
张慕生眉梢微动:“可能会。”
陈子轻:“……”我真服了。
他退一步:“那你以后把工资上交给我吗?”
张慕生的面色一寸寸地冷下去,你对我那份工资的在乎程度让我认为,一旦我给你了,你就跑了。
但我还是会给你,我的,都是你的。
他说:“结了婚就给。”
陈子轻嘟囔:“行,你最好说话算数。”
他发现男人左手食指上沾着一小片叶子,不着四六地问道:“慕生哥,你会写毛笔字吗?”
张慕生掀了掀眼皮。
陈子轻为了掩盖自己的突兀问题,正儿八经地说:“要是你会写,那我家今年的春年就让你写。”
张慕生的舌头在口腔内顶了顶之前被他扇过的地方,两次了,都是同一边脸。
看着他湿红的眼和嘴,张慕生开口:“过年再说。”
陈子轻撇嘴,那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他想,会的吧,不可能不会的。
这么好看的手,还是左撇子。
写的毛笔字会是什么字体呢……
“瘦金体。”
陈子轻不由自主地自我解惑,他放在被子里的手无意识地抠了抠,冷不防地瞥见张慕生盯着他的嘴看,登时就汗毛竖立,“不能再亲了,我舌头到现在还疼着呢!”
张慕生喉头一滚。
陈子轻小声商量:“你下次别那么亲,哪有吃人一样的亲法,不都是温温柔柔的。”
张慕生心底哧笑,谁温温柔柔,你前男友吗。
陈子轻察觉张慕生浑身的气息发生了变化,溢出的情绪混乱又可怕,却在瞬息间消失无影,他好一会才回神,想到了个事,明知故问:“当时你说的走不开,是在种树?”
“嗯。”
陈子轻抿嘴,他是算着时辰的,让张慕生一来一回也能赶得上。
“我左边的抽屉里有一袋元宝,你拿走,”陈子轻叮嘱,“等你们把树种好了,就将元宝烧给你爷爷,你自己烧。”
张慕生打开抽屉,拿出那袋元宝,他没问什么。
接下来就是餐馆的事。
陈子轻猜不出张慕生的想法,他纳闷道:“餐馆是你的,现在被砸了,你能安心待在村里啊?”
张慕生说:“我让王司找了人,明天就去装修。”
陈子轻愕然。
张慕生说他把旁边的手机维修店买了,两个门面二合一,扩建,开大。
陈子轻不能理解:“有那钱干嘛不去别的地方盘个店开,你不怕再被砸啊?”
说完就闭上了嘴,张慕生是重生的,他的决定肯定有依附,不会是想一出是一出。
“那今年是装修不好了。”陈子轻自言自语,“最快也要明年上半年。”
他沉吟着:“不过装修的时候,你不能一点都不管,咱们回西宁吧,监监工什么的,腊月里再回来。”
张慕生又在盯他的嘴,他羞恼地瞪了眼:“快走吧!”.
陈子轻跟张慕生在老家待了不到半月就回了西宁,当天下雨,三轮车不好坐,他们坐的面包车。
里面除了他们还有别人。
他们坐在第二排对面的长板凳上面,和第二排的人面对面,跟前面的椅背则是背靠背的情况。
司机走得不是沉稳风,他喜欢急刹,拐弯也不温和,就硬来,相当生猛,陈子轻一个不晕车的人,胃里都被撞得难受了起来,他拉了拉张慕生的衣服。
张慕生侧低头,将耳朵靠近他,听他说:“我有点想吐。”
陈子轻以为张慕生会说“再坚持一会,快到了”这种话安抚他稳住他,哪知张慕生让司机靠边停车,他稀里糊涂地跟着张慕生下了车。
面包车扬长而去,留他在路边傻眼,他看着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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