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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0 章 我在想我要怎么发癫

陈子轻不是身在局中的原主,他是这个世界的外来客,知道前情提要,清楚庄予恩不是哭唧唧的小白兔,自然就不信对方在他面前的言行举止。

所以雷雨交加的夜晚,庄予恩过来和他睡,瑟瑟发抖说害怕,他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死样!

陈子轻被耳边的抽咽声吵得头疼:“予恩啊。”

庄予恩的脑袋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一撮可爱稚气的翘毛。

十八岁,使劲儿折腾的青春期。

陈子轻捉住他那翘毛,拔萝卜一样往上拔了拔,他吃痛地探出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爸,你别扯我头发。”

“哪有扯,我是在给你顺翘毛。”陈子轻正儿八经,“别哼唧了,被子里都要被水淹了。”

庄予恩藏在被子下的唇讥诮地扯动,他小时候的确怕打雷,庄惘云起初并没有理他,而是任由他在门外哭。

等他哭够了,蜷缩在地上睡。

后来庄惘云开始学做父亲了,他不怕打雷了。

人在极渴的时候会拼了命的想喝水,一旦过了那个渴劲,水送到嘴边也不想喝一点。

窗外雷声震耳欲聋,庄予恩舒适地躺着,庄惘云跟个傻子一样,自己儿子长得跟他没一点相像的,他都没去怀疑,做个亲子鉴定之类。

旁边的动静打断庄予恩的轻蔑思绪,他侧过头,见男人把两条腿从被子里拿出来,翘着,来回踢。

“爸,你在干嘛?”

陈子轻边踢边回:“练腿啊。”

庄予恩一脸见鬼的表情,练什么,什么练腿?

陈子轻双手交叠着平放在肚子上面,腿一下一下瞪踢:“予恩,我昨天去你学校,深深感觉自己老了,我就想着有时间做做锻炼,多陪陪你。”

话里一股子岁月不饶人的伤感。

陈子轻叹气:“你也别难过,人都会老的,爸爸能做的也只是尽量老慢点。”

庄予恩躺在床上有晕船的感觉,他头昏,有点想吐:“不是,爸你,你先别……呕……”

少年十分狼狈地掀开被子跑下床,打着赤脚冲到卫生间吐去了。

陈子轻:“……”

“有这么晕吗?我怎么没感觉,年纪轻轻怎么晕船,这么不行。”

陈子轻踢腿踢累了喘个不停他拍拍床:“这垫子真结实弹性也好。”

庄予恩吐完回来本就红的眼睛更红了长而微翘的睫毛一绺一绺的粘着模样有些凄惨。

陈子轻紧张道:“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庄予恩隐隐咬牙:“可能是我睡前喝的那瓶可乐导致的。”

“你看你这孩子睡前怎么能喝碳酸饮料。”陈子轻爬起来“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要爸给你叫医生过来看看?”

庄予恩抽了抽发红的鼻子:“好多了。”

陈子轻把被子抖平整:“那上来睡吧很晚了。”

庄予恩后槽牙快咬碎了你他妈也知道很晚了?谁这个时间点在床上踩单车神经病吧!

陈子轻不解道:“宝贝怎么还站在床边?”

庄予恩想死的心都有了。.

“父子俩”重新躺到一起该一床被子各怀心思。

外面雨没停闪电也没停陈子轻琢磨发癫值的心同样没停庄予恩恐同嫌弃他这个假父亲跟他睡一晚怕是要在早上洗澡的时候洗掉一层皮。

他眼珠一转来了主意。

下一刻陈子轻就很有父爱地把庄予恩按在自己颈侧。

少年个头比他高一些

但他不管他做心疼儿子的好父亲柔声说:“宝贝不怕爸爸在。”

庄予恩的鼻息里全是男人身上的檀香。

以前没有。

以前老男人身上只有清淡精致的海洋味熏香那是庄矣按照他要求熏衣物留下的味道装逼的总裁风。

一缕缕的檀香钻进庄予恩七窍他莫名有股子溺水感说话时嘴唇竭力不碰到男人的脖子皮肉和淡青色脉络:“爸我觉得我可以回房睡了。”

陈子轻“啊”了声:“外面还在打雷呢。”

庄予恩义正言辞:“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每次遇到困难就退缩我成年了该去面对克服自己的弱项。”

陈子轻说:“你八十八岁在爸爸心里也是个小孩子。”

庄予恩:“……”

陈子轻抚摸他后脑勺的乌黑发丝:“就在这睡吧别换来换去的了。”

庄予恩还想挣扎:“爸我真的……”

“嘘。”陈子轻另一只手拿到遥控器把灯关掉声音轻轻的“宝贝晚安。”

庄予恩太阳穴突突乱跳。

你妈。

嘘什么嘘老子尿都要被嘘出来了。.

庄予恩后半夜被压醒他拨开搭在腹部的腿怀疑人生地瞪着天花板。

怎么睡着了?

竟然以那么不舒服又窝囊的姿势睡着了中邪难道也传染?庄予恩扇自己一耳光。

“操我干嘛扇自己。”

庄予恩干挺着粗喘了会儿被他拨下去的腿又搭上来了他狠狠扣住掐了下。

睡梦中的老男人被掐疼了发出没什么威慑力的气音。

“自找的。”

庄予恩脸色阴沉沉的他坐起身拿到手机刷了刷恶意地用亮着的屏幕去找老男人的脸。

忽地发现他脖子里有根绳子戴了什么东西。

庄予恩眯了眯眼老家伙的脖子上以前从没戴过戴过饰品。

想到这庄予恩伸手去勾那根绳子指尖触及他的体温忍着不适继续。

就在庄予恩快要把绳子勾出来的时候他对上了一双迷蒙的眼睛后背瞬间一绷。

陈子轻也吓一跳:“予恩你在做什么?”

少年没开口手机已经被他按掉周遭光线昏暗不明。

“刚才你是不是……把手伸到我脖子里了?”陈子轻摸到绳子手捏着一处拿出来说“你看到这个了是吗?”

庄予恩嗫嚅:“我只是好奇。”

“好奇啊那你把灯打开。”陈子轻将绳子取下来给他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拎在指间的绳子底下有个小挂坠是折成五角星的黄纸。

庄予恩眼底闪烁这么多年了符纸还能跟新的一样?

陈子轻像是猜到他所想:“我一直收在保险柜里要不是前段时间出事总是心神不宁的我都不会拿出来戴。”

庄予恩点点头:“爸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子轻心说谁知道。

“是个很好的人。”陈子轻露出追忆往事的神色“她很爱你。”

爱到不

惜铤而走险,找我做你的便宜爹。

陈子轻把符塞到少年手里:“予恩,这个符挺有用的,现在爸把它送给你,希望能保你平安长大,一路顺遂。”

说话期间偷偷观察,庄予恩拿着符,没异样。

陈子轻松了松绳子:“你把头凑过来,爸给你戴上。”

庄予恩没反应。

陈子轻眉眼清冷:“平安符不时尚,不符合你们这代人的风格是吗。”

“爸,你误会了,我是太开心了,不知道怎么办了。”庄予恩低着脑袋凑近,“给我戴上吧,我会好好保管的。”

少年神态虔诚,仿佛是小王子在接受帝王加冕的皇冠。.

黎明来临前,雷雨渐停,庄予恩在休息室把符拆开,发现上面有奇怪的符文。

正是探索欲强的年岁,他当场就拍下照片,不知发给了谁。

很快的,那边有回信。

【高级驱鬼符。】

庄予恩一愣,他打字:【爸,您老也搞封建迷信这套?】

那头回的是:【符是庄惘云的?】

不知道怎么想的,庄予恩撒谎了,他说是他在庄园捡的,不清楚符的主人,问他爸要不要查。

【静观其变,你找机会把符给我。】

庄予恩似笑非笑,这符真的是他那个没见过面的妈给的?他怎么就不信。

末了哧一声,庄惘云怕鬼。

这世上哪来的鬼,堂堂庄家七爷是个怂逼,传出去也不怕人笑死。

不过,他身上笑料多,这个排不上号。

庄予恩转而一想,他爸似乎有在研究灵异鬼神,否则哪能在半夜因为一张照片给出信息,还来劲儿了。

估计是人到了某个年纪就会觉醒迷信。

庄予恩把玩手上的小驱鬼符,他打算先戴着,免得被老男人发现“平安符“没了。

这破玩意儿,他可不能露出来,不然会被周围人嘲笑。.

连着几天都是雷雨天气,庄予恩不想再体会莫名其妙的溺水,他逃去老宅让爷爷奶奶疼去了。

天放晴没多久,学校要办篮球赛,庄予恩拎着背包回山庄,在饭桌上说:“爸,你能来看我比赛吗?”

陈子轻吃着庄矣给他盛的丸子汤:“食不言寝不语,

宝贝。

庄予恩把唇抿上。

陈子轻瞟了眼失落的小狗,继续吃他的丸子。

饭后,陈子轻接过庄矣递的白毛巾擦擦嘴,慢悠悠地问道:“篮球赛是哪天?

庄予恩马上说:“这个月23号。

陈子轻沉吟:“那天啊……

男人拖长了声调,十分的吊人胃口。

庄予恩装出忐忑期待的样子,十来秒后听见他说:“我没时间。

陈子轻有模有样地拿出溺爱的语气:“这样,我让周秘书去。

庄予恩撇着唇角道:“他又不是我爸。

少年言语里有难言的不满成分。

陈子轻不明所以:“你不是只想要有人去给你加油吗?

庄予恩差点儿没笑出声,他缺给他加油的人?为了掩盖他在校园是个风云人物,他特地传话叫大家当天收敛别暴露,不然就等死吧。

“我只想爸爸去。庄予恩垂着眼抠手指,嗓音很低,周身弥漫着失落的气息。

陈子轻为难道:“可是我真的没有时间,我补偿你个礼物好不好,你自己选,选了告诉周秘书。

“又是周秘书。庄予恩倏然抬起眼,“爸,你以前不这样的。

陈子轻缓慢地眨眨眼:“我以前什么样?

庄予恩委屈极了:“你以前……

这炮仗突然就哑了。

他压根儿就没怎么认真仔细地关注过装惘云,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出来。

尽管他在庄家生活长大至十八岁。

“我上楼了。庄予恩拉开椅子起身。

陈子轻没急着喊他,直到他快走出餐厅才出声:“站住。

庄予恩脚步一停,眼含期待地回头,却是得到一句:“把碗筷送去厨房。

没等来想要的答案,少年像是要哭了,他的咬肌抽了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不是有佣人吗,为什么还要我自己送,家里什么时候有的这个规矩?

陈子轻不容抗拒道:“刚有的。

庄予恩色泽健康饱满的唇动了动:“那爸也会照着来吗?

陈子轻喝了口有点酸的茶水清清肠胃:“不会。

庄予恩:“为什么……

陈子轻理所当然:“因为我是你爸,规矩是我定的。”

庄予恩深呼吸,你牛逼。

小少爷生疏地把碗筷送去厨房,上了楼,在拐角停下来,一脚踹在墙上。

一脚还不够发泄火气,他又踹了几下,最后一下折到了脚趾,骨头咔嚓一声响。

庄予恩痛得眼前一黑,他抱住腿,脸都白了。

操操操!

有上楼声传来,庄予恩赶紧强撑着回了房间,他躺倒在地上,脱掉白袜看脚趾,又是一阵谩骂。

老男人体内的灵魂给他一种和他年纪相近的感觉,差不多是同龄人的交锋。

庄予恩分析变化初始是哪一天,哪个时间,他恶毒地想,可能是那晚就死了,让阿猫阿狗用了身体吧。.

比赛当天,陈子轻出现在观众席后方,他把大衣脱下来让严隙拿着,伸手道:“给我。”

严隙将喇叭递过去。

陈子轻对着喇叭清了清嗓子:“庄予恩。”

可以,够洪亮。

陈子轻把喇叭放在腿上,他整理整理身上的红白色球衣,没单穿,里面配的是加绒的白T,没办法,他身子虚弱,挨不了冻,吃不了苦。

这就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命。

好在原主也确实是个少爷,身边一堆人伺候,他要是生在普通人家,药钱都能把一个家压垮。

嗯,陈子轻有在吃药,调理的补气血的各种药,一天三顿都吃,一次一把。

陈子轻单手托腮,视线穿过前面大片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人头,望向球场上同样青春洋溢的两方球队。

这不算华城的贵族学校,准确的定位是精英学校,要么是学习最拔尖的,要么是家里有钱成绩又出色的。

像那种只有钱的进不来。

陈子轻等了会,球赛开始了,他拿起喇叭,顶着张矜贵的脸喊。

“庄予恩——加油——庄予恩——加油——”

球场上,庄予恩正在运球,冷不丁地听见折呐喊声,他灵魂出窍,手中球瞬间被拦断。

再去追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带球上篮。

观众席骚动不止,庄予恩顺着大家的视线找到目标,穿着球衣的男人手拿喇叭,头上戴了一顶写

着“予恩必胜的棒球帽。

庄予恩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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