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昏暗,窄小的床上,男人的一双狭长黑眸清亮如灯光下的黑曜石,看不出半分醉意。
“你还真是装醉啊!
文莉眼眸轻瞪,她张了张唇,好一会儿,憋出这几个字。
“不是莉宝儿说要我装个醉?
喝了酒的男人总会和平时有几分不一样。
不似平常的沉稳疏淡,江元这会儿唇轻轻勾起,眉眼含笑,神色疏懒,整个人看起来俊昳又风流。
他手轻捏着文莉的手,含笑的眼看着她:“不过大哥他们可不像莉宝儿说的酒量差,每个人足一斤的酒量不算差了。
“.哦。文莉面无表情,淡淡应一声。
“你既然没醉,我回去了。
文莉说不出现在心里什么滋味,就感觉她白担心,白着急了。
刚才煮醒酒汤,因为太担心他,她失神,又太着急,端醒酒汤没注意,汤洒出来,把自己手都烫了。
谁能想到这男人是装的呢,还装的那样真,她都着急的近他旁边去看他了,他也没暗示下她。
偏偏自己还没法生气,人家都说了,这是听她的话。
是她多管闲事。
文莉扯出手转身就要走,江元神色微变,陡然反应过来她生气了,他忙伸手重新拉住她:
“我错了,你别生气。
“生气?我没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啊,你这么听话,让你装醉就装醉了,我该夸你,表扬你还来不及,生什么气。
小姑娘生气的时候就似一只炸毛的猫,出声都带着呛气,偏还不肯承认,和以往乖顺的模样截然不同,倒别有一番可爱。
若不是怕她恼,她这副模样,都会叫人想再逗逗她。
“嗯,是我用词不对,你虽然没生气,但我却做错了。
江元认错道,文莉心思好猜,他略一想就明白过来,她气什么了。他心头酸软,认错起来也认真起来。
“你靠近我身边的时候,我猜大哥他们都在盯着,就没有胡乱动作告诉你这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文莉脾气娇,但也相对软,很好哄的一个人,江元这么快意识到错误,还这么认真的解释道歉了,她心里的气逐渐瘪了下去,只是嘴上她还没那么快一点不介意。
“我醒酒汤白熬了。
江元没喝醉,先前自然听到过她焦急去给他熬醒酒汤的事,略一想就猜到她是来做什么,他起身去了小桌旁端汤碗。
“怎么会是白熬,那酒我怎么也喝
了三斤多虽然没醉头还是疼的。”
满满的一碗醒酒汤还冒着腾腾热气江元笑着就要端起来但他手刚触到的滚烫的碗沿不知想到什么
“做什么?”文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折回来还盯着她她咬一下唇问道。
“你被烫着了?”
江元严肃问一声不等她回就拉过了她的手检查。
文莉的手生得好根根纤细骨肉均匀细嫩白腻如玉如脂。
这样一双手有一点痕迹都格外明显江元只一眼就找到了她被烫到的地方右手的手背和手心都被烫红了一片严重的地方还起了两个泡。
江元心一下揪紧了那泡就似烫在他心上。
“没有冲水过?家里有药吗?”江元说着就要出去。
文莉赶紧拉住了他:“我拿肥皂敷过冲过水了。”
“就烫了一下不严重你这要出去了那事情就严重了。”
文莉顿一下继续道:“不是正醉着的嘛。”
江元顿下脚他知道这时候出去不合适。
要被那三兄弟知道他装醉这事只怕没办法善了到时候他还能不能顺利定亲都两说。
他紧了紧手转身回来又拉着文莉的手仔细看一遍她手上红痕的面积大好在没有破皮的迹象两个泡不算大米粒大小破皮的时候多注意应该不会受罪。
“真的处理过了?”
江元不放心的看她一眼想了想他低首凑上去闻了一下。
!!!
文莉愕然的看着他的动作:“我还会骗你不成说了处理过了就处理过了。”
江元没立即回她等闻到上面确实散着一股淡淡的肥皂香他才略松口气看向文莉:“这几天注意着天气热别让泡化脓了。”
“知道了。”
他这么重视像是她受了多重的伤文莉不自在但心里又有点甜她手还被他轻轻捏着便忍不住缩了缩手指却一下被他握紧了。
她下意识看向他对上他雾黑的眼下一刻她看着他低首吻向了她烫伤的地方。
!!
他喝过酒唇瓣灼烫得惊人轻轻吻到她手心似一下落在了她心上文莉心怦然一跳皙白的脸迅速胀红开。
偏江元似还无知无觉对文莉造成的影响他抬起眸凝向文莉和她说道:
“我们早些结婚吧?”
喝过酒的嗓子带
着一点沙,一点哑,这会儿他微躬着身子在她面前,低低的询问着她,透着一股蛊惑人的诱惑。
“定亲那日,商议一个最近的婚期,如何?”
“这哪是我做主的!”
文莉猛抽回手,控制着心里的张慌,说一句:“我进来久了,该出去了。”转身跑了。
门砰的一声被阖上。
江元这情况也没法去追,他立在原地,抬手抚了抚额,有些无奈的低笑了下。
他现在也成了个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
江元从来不是个心急的人。
要上战场的人,最忌躁急,他曾经为伏击敌首,在荒芜,鸟都不去的地方一个蛰伏潜随敌人半年之久,最后跟着敌人摸到了他们老巢,将其一举歼灭。
他最明白沉住气的重要。
头一回,他为一个人,一件事,半刻都不想等。
只这么一下,蜻蜓点水,还只是手的触碰,他心里都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颤栗,他控制不住的想要靠她更近,和她有更多更亲密的接触。
现在可怎么好,把她吓着了,得想法子把她哄回来。
——
男人太会撩,也是够折腾人。
文莉一气跑到外面院子,夜晚的凉风一吹,她才轻吐口气,缓了缓急促起跳的心率。
须臾,她抬起手,捂一下滚烫的脸颊,又忍不住看向手上烫红的地方,先前冲过不少凉水的地方,这会儿又似被灼烧一般,滚烫发热起来。
没出息。
文莉忍不住暗暗唾弃自己,好歹也是看过某站,长过见识的人,不过亲下手,怎么就被撩得脸红心跳的了。
估计是没做好准备,下回她要想法子讨回来!
文莉轻呼口气,回身看一眼先前被她匆忙拉上的房门,她拽拽手指,暗暗决心道。
——
江元在文家“喝醉”了,几兄弟的计划没成,加上老两口也发了话,不许他们再折腾,三兄弟没法子,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小妹即将定亲嫁人这事。
接受了现实,三兄弟也现实起来,加上江元买定亲礼那一出大手笔给的刺激,他们打定主意要给小妹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不能叫江元小瞧了他们家。
自此,文兴国开始一门心思接活挣钱挣票子,文兴民忙着每晚去山里下套子,连挣工资的文兴远,都到处在给自己找能赚钱的外块了,几兄弟忙得除了吃饭,平时都见不着人。
文家的女人也不轻松,定亲宴需要体面的菜色,文兴民每天进山里,肉不缺,
但不能全用山里的肉,容易出事,苏桂兰跑了好两回娘家换肉票。
张秀她们则负责和村里人淘换各种品类的菜。
文家自留地种着菜,只是他们家人多,多是种的冬瓜,丝瓜,南瓜,茄子这些耐活,耐吃,还结的多的菜。
像辣椒,番茄这类菜,文家是没种的,需要找村里好这一口,种了的换。
这大量换菜肯定要有理由的,不然被有心人说投机倒把就不好了。
这下,村里人也都知道了,文家小闺女要定亲了!
张秀她们忙着换菜的同时,还要应付村里人,和他们说一些未来妹夫的信息。
文莉落水被救了,大伙都知道,但大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张秀她们自然也不去提,只说是上溪村的,他们大队大队长媳妇给做的媒。
旁人就以为是文建山和上溪村大队长关系好,得来的亲,也就没多想。
这年头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娱乐,喜欢看热闹,说是非,但总的还是质朴,和善的。
人要定亲嫁人了,这是好事,可以沾喜气的好事,都不吝啬自家的东西,乐呵呵的拿出来淘换。
全家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文莉也忙着,她在帮忙调办定亲宴要用的调料。
以往文家办席都是请的邻村一个很会做菜的师傅回来帮忙烧菜,但这回不凑巧,他们村也有人要办宴,提前请了她了。
文家人为此急的团团转,苏桂兰和几个媳妇烧饭手艺不算很差,但做席面还是不太够,特别是大菜,平时练得少,做着总是有些畏手畏脚的。
那晚招待江元的菜还得了些文莉的指点。
厨艺连文莉这个初学都不如,文家几个女人难免生怯。
就在文家人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文莉站出来说,她先前上学的时候去废品站淘书淘到一本记着菜谱的笔记本。
上面还记录了一些做菜的配料配方,只要把这些调料做出来,到时候家里人再按她抄的菜谱上的步骤烧菜,也能做个大差不差。
为了让家里相信她的配料有用,也为了给自己的厨艺弄个出处,文莉还说,她前段做菜,就是按菜谱上面教的调的料。
文家人一听,文莉一个没经验的靠着菜谱都速成了,她们好歹做了十几年饭菜,怎么也不至于太差,觉得提前配调料是个法子,就点头同意下来。
谁都没提要文莉在定亲宴那天烧菜的事。
一来,文莉那天要认人,招待客人。
二来,文莉亲事已经定下,已经不再需要经
营什么劳什子的名声,她们也不想文莉传出去会做菜的名声,那以后要被烦死累死。
文家人可不愿意,自家宠出来的姑娘,一嫁人了,却沦为了煮饭婆。
就这么忙碌着,一晃就到了周日这天。
文家人都起了个大早,文兴远也回来了,和两个哥哥去各家借桌子凳子,碗筷。
农村办宴席就是这样,什么都是各家东西凑凑,今天你借我,明天我借你,有来有往。
张秀田芳她们就负责把借回来的碗筷重新清洗一番。
苏桂兰切菜功夫不错,负责备菜。
文建山则负责招呼客人。
文莉要定亲嫁人了,她是文家这一辈唯一的最小的闺女,那文家的姐妹就得通知一声,不然,你定亲不说,只结婚了去请,是要被说道埋怨的。
文建山一共六兄妹,两个弟弟,两个双胞胎姐姐,一个妹妹。
他们现在都不在村里。
文建山出去当兵很早,十来岁,新中国还没成立,全国都还在抗战的时候,他就跟着军队出去抗战了。
四处征战打游击,家里他没法联系,也不知道家里出的事。
战乱的时候,文建山老爹被炮轰没了,老太带着儿子女儿累死累活,都没办法养活几个孩子。
老太养不起那么多人,那年头卖女儿养儿子的人不少,但老太狠不下心,怕女儿被卖到不好的人家甚至那些地方。
那怎么办呢,也不能看着几个孩子都被饿死,老太就想出一个主意,把儿子送给别人家养。
那个年代,没儿子的人家,想尽办法也要抱养一个儿子,就为自己将来死了有人摔盆,作为摔盆的人,那是无论如何不能亏待了的。
存着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lwxs6.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