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背着她千辛万苦的下了山,现已经是卯时。
裴颂待带人上山并未见到人,一个小喽啰说一个侍女死了,一男一女从东南方向跑了,然后带着人在山下等着。
远远的就看到从山下来两人,男子背着女子奔走在崎岖的山路,看到大队的人马格外的欣喜,正朝着谢闵过去,还未走至脸硬生生的挨了一拳,他连同背上的女子跌在地上。
他当即火了,从地上爬起来便被父亲拦住:“吾儿,这是太子殿下,殿下不识,他定是将你认作山中贼匪,莫要冲撞了。”
裴颂一副淡然模样,冲他挑了挑眉梢:“一时不识,谢公子莫要在意。”
谢昀看向他这副欠揍模样,偏偏如此进退有度还令他发作不了,只能作罢。
谢闵一行人准备下山去不作逗留了。
谢昀将桑碧从地上拉起来,朝她短暂的告别,说了些含糊不清的话,自是说给裴颂听得。然后扬言:“我叫谢昀是陈郡谢氏之人,姑娘若有难处尽管来找我,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很快见面的。”
“嗯。”她朝着他行了个礼,面带笑,“公子救命之人,永记恩情。”
“昀儿,走吧!”
谢闵主要感受到太子阴森的目光落在自己长子身上,大有生吞之意让他才赶忙开了口。谢闵看了眼女子,她朝着他微微颔首,眼底满是温柔良善,一时他竟然有些晃眼,仿佛在透过她看谁。
记忆中的人影憧憧已经一点点淡化,但透过面前的面容仿若清晰了起来。
片刻后,他恍然回神别开脸去,带着人下了山。
谢家有四子,两儿两女,母亲谢泠是最小女儿,瞧着方才的男人年岁应是老三,先前太子裴颂拒的婚事应是老大的嫡女。
那么方才背她的是......也难怪她会有那样的感觉。
说实话她没太大感觉,只是有些惊奇。
她吐出一口浊气回神对上裴颂的眼,她下意识的扯了下唇角。裴颂竟然分毫无伤。
不远处邵临被两人搀扶着往马车上走,一身的伤,往常意气风发的男子满是死气。
她自然看到了不少受伤的兵士。
裴颂一声令下“收兵回府”,玄一带着大队往军营赶。裴颂翻身上马往前骑,倾身捞着她上马,骏马狂奔。
她能感受到贴在她后背灼灼体温,裴颂将马骑的飞快,加上这匹又是汗血宝马,她颠簸的很难受。
好在没一会儿就到了宅院。
裴颂拽着她一路到内室,他往门外走冲着兵士吩咐,“将她给我看好了,她若是再跑了你们提头来见”
两兵士抱拳低头:“是”
然后关上了房门,锁上,里头的桑碧瞪着大眼睛,气闷的泄下来气,瘫软在床上翻来翻去。
本以为此次能弄死他,终究是失策了,幸好当时商议的都是山寨一些主事的,大当家、二当家、军师,身边主事的都死了,但难保有意外,裴颂.......接下来她该如何应对。
看样子邵临伤的不轻。
邵临房中。
治伤的是黄琅府上一名侍医,医术高超跟随他多年。男人赤裸着,身上鲜血淋漓布满大小伤痕,看起来是如此的可怖,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受如此重的伤。
守在一边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东宫的暗卫。
一盏茶过后,裴颂拧着浓眉询问:“邵临如何,可有碍?”
侍医喂他吃了一枚黑色药丸,点了点头:“所幸他内力高深,没有伤及要害,不过这大大小小的伤也不轻,殿下不必担心,这里留两人便可,其他人都出去吧!”
裴颂和玄一留在了这里,还留了一名伺候的侍女,是先前黄府伺候桑碧的婢女——铃兰。
她看了眼矜贵非凡的男人,原来他竟是太子殿下。她竟然有幸见到太子殿下,天呐!
匆匆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敢看了,他这一身气势太可怕,连忙出去换水然后照着侍医的吩咐为他擦拭着身体上的血迹,在一旁打下手。
片刻后,邵临疲惫的睁开眼睛,看向裴颂伸手握着他。
似乎想要开口,裴颂拍了拍他的手背并说:“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必忧虑,安心养伤就是。”
邵临脸上露出安心的神色,然后又睡了过去。
他们下山已是巳时,路上半个时辰的路程到府已是午时,加上邵临治伤裴颂一直在此守着,用了三个时辰。
回到房中已是昏阳。
桑碧其实很困但是一直不敢睡,见到裴颂走进房中连忙起身站在他身后:“殿下~”
“你可知此行伤了多少士兵,就连邵临也生死一线,吊着一口气。”裴颂冷冷的看着她,“是谁让你出府的,真是好大的巧合偏生的就被山匪劫走了,说昨夜的一切是不是你与山匪合谋,暗中屠害。”
桑碧低下了头吞了吞口水,她头脑发涨翁翁作响。
她双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抓着他袍边攥在手中,开口解释:“此事实是我之错,我的确是想出去逛逛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羊在虎口了,如何同猛虎合谋?.......那山老大身边有一能人,这些年屹立不倒全靠他,很有谋略,当日听说山下集结了大队人马,当即出谋划策。”
“对外我只称是兄长派人来救我了,那先生听说了也不畏惧,派人与您周旋拖延时间,那山老大企图对我不轨,我又有何道理这样做?”
裴颂跨步往前走去,女子跌在地上很是狼狈。
“奴婢万死难辞其咎,我知道殿下肯定认定我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毕竟先前便惹殿下猜忌,纵使说再多在殿下看来也是狡辩。”
她走到桌架旁抽出长剑抵在脖颈上,“哗啦”脱了剑鞘,深深的抵着脖颈,贴着大动脉,因颤抖用力锋利剑刃划破皮肤,有血丝溢了出来,她深深的闭上眼睛:“愿以我一命抵数名兵士性命~”
她手腕一痛,长剑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裴颂看她一眼。
他扭身径直坐在床边,抻了下宽袍直勾勾的看着她,神色没有一丝温和:“过来。”
桑碧听话的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眼中一片坦然。
温润的指腹拭着她脖颈上的血迹有点疼,她“嘶”了一声。裴颂勒着她的细腰收紧,看清下颚处的两指掐痕又重叠了上去,掐着她的脸:“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
“殿下,是事实,如若您不信我,便让我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您不能践踏我的喜欢,也不能冤枉我。”
她的脸被他掐的好疼,感觉要碎了。
裴颂低头落在她脖颈处,他的唇瓣贴了上去,能感受到酥麻的痒意,溢出的血丝被他舔舐,紧接着痛感传来,男子衔住她那块软肉用牙齿咬,她疼的叫出声来伸手推搡着他的脑袋。
他抬起头来唇上沾着点点血丝,她感觉自己脖子流血了,风一吹满是清凉之感,僵硬着身子也不敢动。
“冤枉你?”裴颂轻蔑的笑笑,挑眼,“你的喜欢又值几两钱。”
她听着裴颂言语的侮辱好似羞愧的低下了头,下一刻她伸出一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和他额头相抵,他不躲不避睥睨着她。
女子贴上他的嘴唇带着讨好般吻上,挺翘的鼻尖抵在他鼻侧,微弱的呼吸喷洒过来,染上水光的桃花眼望着他,意图明显。
“您说过喜欢我的,”她搂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裴颂也紧紧的搂着她的细腰,好像要将她嵌合。她满是柔情,带上几分醉人的音色,“是不是都是我的臆想,若是您现在说不喜欢我,反正您认定我心思不纯我便断了思慕之情,您回京不必带上我,自此山高海阔任鸟飞,婚嫁是否都和您无关。”
她在等着他的回答,就这样看着他。
“您说,您不喜欢我”她诱引着他。
两人现在她是主导的,往常他总是胜劵在握的那位。裴颂岂会说出那三个字将掌握权攥在她手,即使想也不会说出口,但他确确实实被女子的话激到了。
她又解释:“我和您说实话,出府那日也是心气不顺同您置气,我也没什么不同,殿下只要招招手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裴颂张嘴咬住她的下嘴唇,痛意袭来,她颇为幽怨的看着他。
“疼~”
“天高海阔。”裴颂狠狠的掐着她的腰桑碧忍不住闷哼一声,黛眉狠拧着。男子恶狠狠说,“婚嫁和我无关,你想嫁给谁?”
“嫁给谁都行,自此相夫教子,夫妻恩爱。”她微微拔高音量带着气性。
裴颂一口咬在她脸颊:“再说~”
桑碧重新搂住他的脖颈,两人绕颈而交透着缱绻滋味:“我只喜欢您,方才说的都是气话。”
裴颂宽大的手抚着她的薄背,贴在她耳际:“再说一遍~”
桑碧:“说什么?”
裴颂:“只喜欢我。”
她笑了下声音很轻,在他耳边说:“我最喜欢殿下。”
桑碧看见这男人嘴角翘起,明显高兴。
她若是不如此讨好他,他真的很有可能杀了自己,其实她也不过是在赌他对她的喜爱之情。
但她能感觉到裴颂看向她的目光,那种审视目光像是要将她看透。
邵临那边一直是铃兰在无微不至的照顾,在当夜他便醒了。因着他受伤裴颂便让他在此养伤,几日后带着人马先行,他养好伤再启程。
桑碧和铃兰道别,两人抱了个满怀。她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手镯套在她的手上,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脸:“我着实喜欢你,这个就当作见面礼,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的。”
“姑娘,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行,原来你这样的讨厌我连一个见面礼也不肯收下,算了”
“姑娘你别生气,我收下就是”
桑碧倾身摸了把她的小脸,笑靥如花:“这样才乖。”
..........
邵临在路上嘱咐玄一,一定要小心姓“桑”的女子,这人指的是自然是桑碧,不过这一路上他没察觉出来异常,刚开始两日殿下和她同骑一匹马,两人可以说是游山玩水也不为过,后几日坐上马车里头传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能听出来是极为开心的。
他才知道,原来殿下是喜欢女子的,原先他是不这么想的。
日日不落的裴颂帮她换手上的药,十几日过去伤口早就长好了,只是落下了不好看的伤疤。
这日,车马经过一条山路,林间起了雨。
前面的竹林小屋响起了箫声,他们都听见了,侧耳聆听。桑碧对身旁的男人说:“天色已晚,眼看下雨了,不如我们便借宿一宿,可好?”
裴颂说可以,转头吩咐玄一将车马驾到前头的小屋,借宿。
一行人走进竹林小屋。
里头的主人走出来是个年过五旬的男人,吹箫是个白色锦袍的公子,一身温润如玉,不沾世俗气质。言澈温声:“行至于此,适逢雨露,不知可否借宿一夜?”
“舍下简陋,若诸位不嫌弃便里面请。”
他们往里面走,里头干净整洁,满是茶香和药香四溢,从窗子往外看能看到高山的山泉瀑布,枕山栖谷。
三人跽坐在设席坐具上,面前是简易竹子质地的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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