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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完结

方才祁弘的脸色便十分难看,攥着扶手的指尖都泛着青白,案上奏折堆叠的阴影在烛火里摇晃,恍若他悲痛的心情。

但如今瞧见突然出现在这儿的祁羡,脸色瞬间转忧为喜,猛地站起身:“羡儿!”

听黄原说祁羡在大济死了后祁弘险些晕过去,没想到如今祁羡便站在了他面前。

他看着面前玄色身影逆光而立,一时感叹:五年了,这孩子竟又拔高半头,只是面庞瘦削得显出凌厉棱角。

一声裹着哽咽的呼唤带着涩意,在喉头滚了五载春秋,让祁羡心中也发酸,他看见父亲广袖下颤抖的手,五年不见,玉冠间此刻竟掺进几缕银丝。

黄原面色惨白,他分明记得几日前收到潘忠密信,说祁羡已经在边疆被烧死了!

祁羡转头冷眼看向转头望着他目瞪口呆的黄原,逼近两步,单侧眉毛略微挑起,冷声质问:“怎么?我没死丞相很失望?”

他连夜赶回来就是为了黄原,哪里能让他如愿?

闻言,黄原的脸色更白了,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怎么会……恭迎少主回宫。”说着便恭敬的福了福身,躬身的弧度恰到好处。

他心中却恨的牙痒痒,明明他马上便要成功了,没想到祁羡竟还活着。

祁羡才不在乎他这虚伪的嘴脸,直接从怀里取出折子,弯身呈上:“启禀国君,丞相黄原欺君叛国,联合大济将军潘忠在大济宫变,盗取大济布防图,意图谋害于我,便以此攻陷大济,请国君明察!”

记得那时沈震与他说窃取布防图的幕后主使时,沈震只说了两个名字:潘忠,定宁。

那时他还以为是父亲又派了卧底到大济,故而便没怎么管。

后来传信回定宁,似乎好像并没这么一回事儿,故而祁羡便开始怀疑了,着手调查才知,原来黄原在大济竟这般不安分。

闻言,方才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祁弘瞬间冷了脸,噙着笑意的嘴角慢慢压平,他接过折子看了看,面色愈发难看起来,他又看向黄原,冷声道:“丞相,可有什么想解释的?”

祁弘这些年来将祁羡派去大济做卧底,本也没打算攻打大济,只不过是想知道大济动向,图个安心罢了,故而他也没交给祁羡什么重要任务,送他去大济不过当做一场历练。

他也没想到能叫祁羡混到大济枢密使的位置上。

其实当初他有更合适的人选,还是祁羡主动请缨,他才让祁羡去的罢了。

这五年来他也念子心切,常写信叫祁羡回来,但祁羡也不听,只说在大济的事没完成,倒是在大济做上了官。

闻言,黄原脊背猛地一颤,慌忙跪下,叩首时前额重重砸在地上:“臣冤枉啊!臣这些年来为定宁鞠躬尽瘁,国君您是知道的啊!”

祁弘冷哼一声,直接将手中的折子甩在他面前:“是否冤枉,交给大理寺去查罢!”

说着便来人将黄原拖了出去,连带着他的叫嚷声渐行渐远。

祁弘看着祁羡浑身的伤,还是这般的灰头土脸,一时间止不住的心疼,他伸手欲抚儿子肩头又生生顿住:“我儿……在大济受苦了。”

祁羡摇摇头,连呼吸都滞重三分,心中还装着事,看着祁弘默了默道:“父亲,我先去沐浴。”

他连夜赶回来着实有些疲惫了。

祁弘猛地回过神,忙点头:“好好好,朕让太医去给你包扎伤口,记得伤口别碰水。”

祁羡应下,转身便走了出去。

他心中还记挂着大济的宫变,也不知如何了,还有如今黄原竟能在国君未察觉时做出如此大事,看来定宁的朝堂也不安稳了,黄原倒台,定然又是一阵动荡。

禁军统领正等在御书房外来回踱步,一见祁羡出来,他忙走过去,笑道:“诶!羡儿这五年可有想师父?”

祁羡回过神,他笑笑:“想,师父,我先去沐浴,待会儿说。”

“啊……行。”

祁羡揣着心事,左肩伤口被热气一蒸,刺痛里泛出麻痒。沐浴完,太医已然等在外面了,待太医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后,他才静下来给杨武那边写了信。

他心中暗叹着:还好将杨武留在了那边,这样大济如何他也能知晓了。

……

定宁的朝堂确实如他想得般不太平,但祁羡也不是毛头小子,他在大济摸爬滚打也有些时候了,比起定宁,大济的朝堂才是真正的波谲云诡。

但到底也是费了些力气,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在朝堂之中站稳脚,待一切安定下来,他才将杨武召回。

其实回定宁后,祁羡的母亲程愫就曾各种打探过祁羡在大济可有心仪的姑娘,但在一切未定前,祁羡都对此只字不谈,他怕谈起来,母亲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他的婚事了。

后他站稳脚后,这才在一次闲聊中与程愫吐露:“在大济有心上人,已然有了婚约。”

闻言,程愫有些吃惊,身子都向前倾了几分:“都已然有了婚约?”说着她有些埋怨,“有了婚约也不与我和你父亲知会一声,这像什么话?”

她又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可是纳吉过了?三书六礼可齐全?”

其实她与祁弘并不看中家世,毕竟祁羡都已然是少主了,她想:只要祁羡喜欢就好,她也知祁羡有分寸。

闻言,祁羡眼尾微微弯起,眸中似有春水漾开,眸光都柔和了许多:“定婚有些急促,未曾来得及与你们知会,是儿子思虑不周。”茶桌上蒸腾的水汽模糊了唇角笑意。

“我的意中人,是大济的四公主,名叫相微满。”他说这话时,窗外似有夜风掠过,风声里,那三个字被念得极轻又极重,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要把这藏在心底许久的名字,郑重地捧到光下来。

祁弘在一旁默了默,嘴里喃喃重复着着:“四公主……”似是想起了,霎时间瞪圆了眼,“母亲可是迟意?”

祁羡略微点头,丝毫不避讳,目光坦然望向父母:“正是,想来父亲母亲与明妃应是旧识。”

闻言,程愫眼角细纹里忽然绽开惊喜:“自然是认识,没想到你们竟……当时我还曾和迟意开玩笑说,日后我们的孩子要订下娃娃亲。”

她感叹:还当真是缘分,没想到当年随口说的事如今竟要实现了。

程愫突然想起上次宫宴上,有大臣曾笑问祁羡的婚事,祁羡笑着回答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不急,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微满便好。”

当时有些不解,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母亲,我想娶她。”祁羡忽然开口。

他也想早些见到相微满,这半年来,他很想她。

他望着父亲母亲的眼神专注得近乎执拗,他很想……很想那个被困在深宫的身影,他知她不喜那里,想早日带她出来。

闻言,程愫只凝视祁羡良久,终于轻叹着将手覆在他手背上,道:“嗯,但定要与那姑娘说清你的身份,问下她的意愿。”

见母亲应下,祁羡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自然。”

……

济帝似是怕相微满跑了,如今就将她锁在皇宫之中,近来连宫门都不许她出。

相微满倚在窗边,有些无奈,她本就没打算跑,圣旨她都接了,便是将半生都许了出去,何必对她如此提防?

只不过她愿想趁着离开大济前好好去街上逛逛,去西市尝一碗桂花醪糟,想再听城南说书人讲半折《牡丹亭》,再与故人好好告别……

如今也是没机会了。

有些遗憾。

和亲的日子在即,殿内胭脂气息浮沉,烛台上十二支红烛将铜镜映得透亮。相微满望着镜中身着嫁衣的身影,犹记得,上次是她送相黎阿姊出嫁,看着相黎一身红衣笑着坐在梳妆台前,如今就是她了。

那时她尚不知,原来金线绣在嫁衣上竟是这般沉,沉得像是要将人钉在命运织就的锦绣囚笼里。

段乔红着眼眶站在她身边,撇撇嘴:“阿姊…”开口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又倔强不肯落泪,“日后若他待你不好,你定要写信给我,我定将他那皇宫砸个稀巴烂!”

此次是段乔作为和亲使臣护送相微满和亲,是段乔特意去求的,她想好好送阿姊一程。

闻言,相微满垂着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弧度,她轻笑道:“好,阿姊记着了,若他待我不好,定教我们段小将军去给阿姊撑腰。”

恍惚间想起,半年前相黎出嫁时,自己也是这般立在妆台左侧,她也是这般说的,可当时的承诺也做不到了,她到了定宁,可没法去那侍郎家,掀了他府上的瓦。

她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段乔,轻轻将段乔生着薄茧的手拢在掌心,段乔的手有些糙了,那是练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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