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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除夕暗杀

彩云楼位于城西,是奉宁最大的客栈,腊月二十四正午,老板正在书房对账,前堂忽然有人来报,说外面来了位厉害的大人物。

走到大门口时,老板吓得肝胆俱裂,只见黑压压的府兵包围了客栈,为首男子一身黑色锦袍,走上前颇为客气地对他一揖:“末将乃建业侯府家臣,奉侯爷之命到此为贵客安排食宿。”

老板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开客栈的本就消息灵通,建业侯风流的名声在外,前些天也听过一耳朵那新欢的事。

姚晟嘴上客气,行动却毫不客气,扔下一锭金饼、直接带人走上顶楼,对陪着笑脸跟随在旁的老板淡淡道:“我家主人喜洁好清静,半个时辰,我要这层楼又干净又清静。”

黄昏时,老板在客栈门口恭候许久,终于见到这位风流倜傥的建业侯,果真如传说中那般俊美灵动、气质出尘,因为太过好看,倒衬得他身边的袅娜女子没那么出色。

然而,当二人携手走过他身边时,微风将那女子帷帽上的白纱掀起一线,老板偷眼瞄去、不由呼吸一滞——也是个罕见的美人,身姿颀长柔韧、腰挂一柄玄铁横刀,不似奉宁城的温婉贵妇,别有一番飒爽野性的韵味。

那女子柳眉上扬,瑞凤眼顾盼神飞,左眼泪沟处一颗米粒大的胭脂痣,一袭红色襦裙、与苻洵身上长袍的颜色花纹和材质一模一样,一见便知是由同一匹布料裁成,就连熏衣香也是极相似的甘甜醇厚。

从那夜起,那女子就住进了彩云楼顶层最大的套间,其余房间尽数被清空住进府兵,三十多个好手夜以继日轮班值守,足见苻洵对这新欢的重视。

更令人浮想联翩的是,建业侯也每夜宿在此处。而且一入夜,顶层就会下来几个婆子占着灶台,一夜不知要往卧房送多少次热水……

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可这建业侯从少年、弱冠一直风流到而立之年……还有继续风流下去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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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归出息、英雄归英雄,就是忒风流了些。也就成婚之后老实过几年,可惜美男克妻,正头娘子一过世立马新欢不断。”这是今年除夕夜,达官贵人在勾栏瓦舍酒楼茶肆津津乐道的轶事。

“你啊,就安生些吧,今晚好好在宫宴待到散场再走”,这是今年除夕夜,苻氏阖宫家宴,苻洹在语重心长劝导苻洵,“陛下是痴心人,正为王后过世伤心呢,你从外面拉扯些新欢进府,左一个右一个,他能不生气吗?”

苻洵举了举手中酒杯,毫不在意地笑着辩解:“哪来的左一个右一个,就只有一个。”

“那也不成,你先头夫人过世不到半年呢,装也得装出伤心久些”,苻洹叹了口气,“都知道王后和你先头夫人感情好,陛下也是把她当成亲妹子看待的。”

“我什么德性他又不是不清楚,过小年那次被申斥,不也马上让红袖搬出侯府了?”苻洵无辜地撇了撇嘴,忽然抬眸觑着苻洹脸色,悄声问,“金州那边好不好打,那几员将领战力如何?”

苻洹拉他到僻静处,压低了声音:“崔玄仁性格谨慎、打法保守,十分善于守城……至于外戚褚氏,我也跟陛下合计过,能不出人命就不出人命,万不得已的时候、生擒了跟他们幼主谈交易,冯太后若是不保、跟幼主面子上过不去。”

“这也是个办法,眼下北翊粮草已经开始短缺,幼主还想支援北翊,咱们能不跟他把关系搞僵最好”,苻洵点点头,又问,“我记得以前崔氏一直是全族都在金州,能不能一锅端了逼崔玄仁投降。”

苻洹重重叹了口气:“冯太后别的不好说,在用人和制衡上十分难对付,她对崔氏的布局怕是比咱们看到的还早。前几年崔久安担任太尉时,自以为掌控全局、就提拔了一批年轻的崔氏子弟去阊江,其中包括崔玄仁最喜欢的两个儿子。”

苻洵讶然:“崔氏嫡系子弟不是在玉照关大捷全部战死了吗?”

“不是全部”,苻洹难受地扶住额头,“不过提到阊江去的大部分是文官,只有少数几个中年武将。”

苻洵会意:“手里没兵的文官……确实好,崔氏费尽心思渗透来渗透去,把自己人送上门当人质去了。”

“蠢货!”他轻嗤一声,默在那儿思忖半晌,张张嘴正要说话,面前忽然传来恭恭敬敬一声:“阐儿给父亲请安。”

“谁是你爹?你不是早就认祖归宗了?你不是要留清泉宫陪师父?”苻洵没好气瞥了一眼躬身行礼的苻阐,顺势抬眸盯着紧随其后、款款而来的元旭,凉飕飕地招呼,“哟,今晚陛下心情不错啊,把你都放出来了。”

元旭早已习惯他阴晴不定,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没有跟你抢儿子。”

“随便,我又不是他亲爹”,苻洵挑了挑眉,凉凉道,“说起儿子,冯太后对你可比对亲女儿还好,为了换你回去,难得低了个头。听说她已派使团到奉宁,送来她的发冠代替首级,为自家臣民谋弑我国王后之事致歉,还有些实在好处……”

“丈母娘为庇护杀女仇人,向女婿道歉的,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也算长见识了。”苻洵悠悠说着,像是已经醉了,恍恍惚惚笑着,提着一壶酒踉跄走向殿外。

苻洹眼见苻洵一张破嘴、将气氛破坏得圆都圆不回来,又见元旭拳头攥紧、白皙的脸透出薄红,尴尬地张张嘴正要找补,元旭却对他施了一礼,转身向着苻洵的背影追了出去。

眼睁睁看着二人背影消失在玉阶下,苻洹无可奈何重重叹了口气:“又早退,下次怕不是申斥那么便宜,大过年的再挨顿打,光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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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洵提着一壶屠苏酒,走几步、仰头喝上一口,步态懒懒散散边走边喝,遇到宫门就径直穿过,旁若无人地走出安门、踏上子午大街。

除夕夜,大部分人都在家关门闭户团圆,只有少数几家大酒楼尚在营业,街面冷冷清清,偶然有车马行色匆匆。苻洵并未乘车或是骑马,安步当车慢悠悠地往城西踱去,喝完一坛酒,藏身屋面跟随的暗卫继续送上一坛,他揭开盖子继续喝。

元旭也跟了一路。

一直走到彩云楼那条街,苻洵才堪堪停住,转过头冷笑:“平南侯与我私交过密,不怕冯太后治你个通敌之罪?”

“我不知事态会变成这样”,元旭小碎步跑过去,“今日便是拼着被母后重罚,也想问建业侯一句,这楼上……”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苻洵与他并肩走到大堂,找了个雅间懒洋洋坐下,才似笑非笑盯着他,“你那个好母后将悬赏令散得到处都是,你追着我要人作甚?怕她死得不够快?”

元旭沉默了,局促地低下头、双颊慢慢变红。

“我说冯太后在追杀她,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苻洵从旁拿过一只酒杯,懒散地自斟自饮,一脸玩味盯着元旭,“我入宫守灵那几天,你跟她说了什么?”

元旭心虚地咽了口唾沫,答非所问:“母后手无缚鸡之力,我以为她最多做些小动作、动动嘴皮子诛心,不知事态会发展至此,你若是见到她能否代我转告……”

“我上哪儿替你转告”,苻洵挑了挑眉、不屑轻嗤,“七月初我刚回家没几天,她哄我带她游山玩水,走到半道上给我下了碗迷药,等我醒来、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元旭惊得站了起来:“她孤身一个女子,你也不去找,这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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