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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兄弟

夏夏,他又这样叫她。

许是今夜飓风降临,男人的声音似乎比楼外风暴更遥远,像是骤雨击打砂砾,透出难以忽略的低哑质感。第二个“夏”字的尾音格外粗粝,又仿佛只是雨中幻听,瞬息就淹没在哗然的底噪里。

她的耳边碎发还捏在他手里。

没有了这点浅薄的遮挡,他的唇几乎贴抵在她耳边,薄唇吐字时,会若有似无地擦蹭到她的耳肉,激起酥麻的热,燥灼的,痒。

“不许你这样叫我!”游夏不自觉想逃离,扭动手腕尝试从他掌心的桎梏中挣扎出来,却根本逃脱不掉。

“好。”他还是回答好。

“你不许,我就不这样叫。”

可他只是嘴上说“好”,紧握在她细弱腕骨的力道仍然强势得可怕,只要他不想,那几乎就是她完全没办法撼动半分的存在。

游夏不由地更用力反抗:“放开我…屈历洲!”

男人竟依旧不为所动。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吐息充盈在耳廓,细细密密,柔软喷张。

游夏条件反射地瑟颤了下肩头,不得不往回缩着耳朵躲他,伸手紧紧抵在男人质感冰冷的硬挺西装上,心跳泵搏得频率过度,有些刺痛感。

“……我找不见了。”她终于回答。

却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男人贴凑得太近,游夏感觉被他唇瓣碰过的左耳臊得尤为灼烫,不用摸也知道,那里肯定热得涨红。

“看你好像很喜欢它。”他的语气如常。

矜贵优雅,声音总是淡而温柔。

却在游夏看不见的地方却眉目骤深,眼神射出冷箭,将墙角还在不知死活悄悄窥探的佣人森然逼退,“需要我帮你找回来吗?”

游夏对他的提议有一瞬心动。于是便忘了继续挣扎,忙抬头对上男人凝眸,脱口而出:“可以吗?找得回来吗?”

她的确非常喜欢这对耳链。

这对耳饰的所有构成,都是让游夏不能抵抗的存在,太喜欢了。

就算抛开精绝的款式,独特的设计,还有诗情画意的名字。单看那块青金石原材料,已经绝无仅有举世难求的好东西,何况还历经朝代,价值不言而喻,做成的耳饰更是独一无二,丢了就再也不可能找到配对的。

屈历洲在这时放开她,回答:“可以。”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顿时成功钓起游夏满心期待。

然而男人下一秒说出的话,让她陡然间心欢变心梗。

“回想一下,戴着它去过哪里,我去帮你找。”

游夏甚至不用思考,婚前那夜激烈的画面就立刻跃然脑海。

“去过那么多地方,要是能想起来我早就自己找到了。”她欲盖弥彰地摸了下空荡荡的那只耳朵,

“再说就算想起来,丢了这么久,搞不好已经被人捡走了,扔了卖了也说不定。”

“不会。”屈历洲似乎没发现她话里的磕绊,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态度,“一件物品的价值越高,就越难以出手处理。”

游夏几乎不能集中注意力。她只能想起那黏腻潮湿的一夜,隐约闪过的碎片画面是耳链曾挂在那个男人指间,青金石折射的光比海深蓝,链状结构如此柔弱无骨,勾惹在他修长有力的指节,轻摇漫晃,仿似群山在他掌中鸣泣。

游夏在出神,好像那夜过后,耳链就消失了……

会是那个男人拿走的吗?

“想起来什么了?”

屈历洲清冷的声线瞬间将她打回现实。

她一时间不敢回答。丈夫却好像从她眼里读出了些模糊的信息:“看你的表情——”

“没有!”一向伶牙俐齿的游夏此刻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沉默如暴雨越积越深,或者说她不想为此找理由,她根本无意思考,她大脑空白,只能干巴巴地回答:“什么都没想起来。”

屈历洲轻轻挑眉,终于颇为绅士地退开一步,眼神却在紧逼追索:“是么?还是有什么不方便告诉……”

“屈总,老先生有事情找您,吩咐来请您去楼上茶室。”

蓦地,一位佣人出现在不远处,替屈恭仁叫走屈历洲。

“嗯,知道了。”

被外力打破微妙僵持的场景,游夏终于有机会得以松喘口气,不等她松懈下来,屈历洲倏然在楼梯拐角出停顿,略微侧身回头,挑起幽深的浅笑:“别太担心,说不定捡到的人,会主动找上门来归还失物。”

“!!”

游夏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瞳孔收缩,身体僵在原地,刚舒出的半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她强迫自己不要慌,轻微变了调子的嗓音,在雨声里失真:“嗯…说不定呢……”

找上门?怎么可能。

那晚的男人一定不会找上门来的,他们彼此之间连电话都没有留,绝不可能!

等她再凝聚视线时,屈历洲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刚刚是拉着屈历洲一起出来的,按理来说也应该等他一起回席,再者她也不想独自回去看屈明殷的老脸。

游夏想起刚刚叫走屈历洲的仆人说过地点,楼上茶室。

她正打算去茶室外面等一会儿屈历洲。这时候,一道浪痞轻浮的嗓音突然从楼梯夹层响起:

“我哥跟我爸聊事儿呢,别上去,给我在这等着。”

这声音打断她正欲上楼的步子。

游夏抬眼,仰头望向楼梯上的男生。

是屈恭仁和唐文婧的儿子,屈戎。

屈历洲同父异母的弟弟。

见游夏站定在原地,屈戎弯腰将肘臂支在扶手上,上下打量她几眼,没来由开始笑:“诶,我真想不通,我哥那么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俗不可耐的女人。”

身为屈家二少爷,屈戎也算是将刻板印象里非常典型的拽傲富家公子哥的形象彰显得彻底。才上大二的年纪,就已经狂得目中无人,桀骜不羁。

游夏没应他的话。

一点都没有想回答的欲望。

这半年里,游夏与他接触的次数很少,满打满算也就两次。

但每次都是,非常地不愉快。

“我哥他到底怎么想的呢?”少年散漫走下来。

站在比游夏高一层的台阶上,他稍微低腰,很没礼貌地两指夹起她领口系的细带,抖晃两下,轻蔑奚落,

“你这么普通,艳俗,放在豪门千金里也不够识大体,遇事只会哭着跟长辈告状,也难怪我哥会讨厌你冷落你。”

说话没一点顾虑,比屈明殷还蠢。

游夏嗤了声,大力挥开他的手,像是有点被他逗乐了。

她略带挑剔地挑眉瞧他。

样貌倒是没什么好挑的。少年的外形是高大健硕的运动系,和屈历洲三分相像的面容,就已经是“帅”这个品类的上乘。

只是兄弟俩的气质截然相反。

屈戎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具有攻击性。

眉眼英朗,脖子上挂着价值不菲的头戴式耳机,黑色潮牌无袖衫,下搭白色宽松半裤,露出手臂和小腿肌肉线条紧密硬实。清爽的衣着风格下,展示着出色的肢体精悍度。

跟游夏视线相交的瞬间,少年明显愣滞了几秒,似乎觉得自己的挑衅得到胜利,他龇了龇牙:“瞪着我干嘛?生气了?”

“你看见了吗?”游夏淡嗤,

“有个会说话的猴子在免费表演。”

反正闲的没事,权当逗闷子。

陪他玩玩。

她站在楼梯下,双手交叉胸前,弯起嘴角:“赶紧让你妈给你找个脑科专家看看吧。诶,小姑给我约孕检那家就是厦京最顶尖的医院,让小姑也帮你找找门路呗。”

“是我不给你脸色看,就让你觉得我好欺负到,”她轻顿,眼里笑意抽丝剥离,冷凌冰光毕现,直直朝他脸上打过去,

“连嫂子都可以不用叫了吗?”

哪里还有半点方才餐桌上委屈哭诉的模样。

屈戎真被她这种摄人的目光震愣了。

年轻的男生一把扯下挂在脖子上的耳机,随意抓两把蓬乱头发,用琐碎动作掩饰失态的尴尬,神色尽是骄纵不逊,怼她:“让我叫嫂子?”

“就凭你,嫁进屈家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要不说这小子跟屈历洲不是一个妈生的呢,两兄弟的气质简直大相径庭,一个清贵优雅,一个狂傲不驯。

但明明唐文婧的性格也很文静,甚至在情商方面跟屈历洲更相似,究竟怎么养出屈戎这么个玩意儿的?

显然是从小养尊处优惯坏的。

好在,游夏的脾气也不好,否则换个软弱点的性子,真就被他唬住了。

但她此刻完全没有因为屈戎的无礼傲慢而生气,相反她异常地情绪平静,正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屈戎,你可能不知道,嫂子我这个人吧……”她半低头,拎着手机若有所思地轻力敲了两下额角,忽然笑了,

“训练塔吊的时候,从来不喜欢喊倒数。”

屈戎被她说懵了,觉得她莫名其妙:“什么塔吊?塔吊还用训练?当那玩意是狗吗?”

“就是狗。”她笑。

“不过,今天看在你家请我吃饭的面子上。”游夏在这时抬起头,睨着他的眼睛稍稍眯起,字音拖着慵懒调子,自若又勾人,

“要不我数一次,就当给你扔块骨头?”

屈戎这回听明白了,却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意思是,你在骂我,还想威胁我?”

他倏尔也扯起嘴角,痞气腔调里的讥讽意味不加掩饰:“游夏,脑子给我放清醒点,别以为嫁给我哥就能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说着,他忍不住嘁声冷哼,“你算个什么东西?谁不知道你们游家有钱的人不是你爸,是你那个小叔。”

话音落下时,楼道里陷入片刻安静。

屈戎说得没错。

游氏家族以建筑业立足厦京市四大名门之一。但家族核心成员关系疏散,内部几度分裂,这都是拜游夏那个在女人丛中求生死的老爹所赐。

别说名门圈子,厦京市但凡够得上中产阶层的都知道,游夏的生父一辈子浪迹花丛,风流成性。前半生风生水起八方聚财,偏偏下半身守不住财,现金流期权固定资产,能掏出来的家底全散在各个“姨太太”手里了。

这些年能当游夏“小妈”的人,聚一起凑几桌麻将局不在话下。

幸好上一辈出了个狠人——游夏的小叔,游聿行。

游聿行上位后做的第一个正确决策,就是把烂色鬼哥哥踢出董事会。

后来集团几经沉浮,全凭游聿行一手撑起,真正靠自身实力力挽狂澜,如今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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