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寂之下,二人都在打量着对方。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方涣揉了揉太阳穴,轻挑起的眉毛像是在质疑其失忆的真实性。
转念一想,以他的实力,倒也没有必要在自己面前做戏,怕不是真摔坏了脑子。
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死就已经是老天奶留情面了。
周让没有接话,依旧警惕地瞪视着方涣,冷言道:“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失忆了还这么拽。
方涣不想搭理他,她能感觉到自己此时的状态不太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此地怨气的影响,一股暴戾的情绪油然产生,方涣知道自己刚刚是真的动了杀心,换做以前她不会这么冲动,只是没想到周让醒得这么快。
“杀了他。”
谁?
四下环顾,周让还在一旁提防着自己,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杀了他,你就可以报仇了。”
这个声音好像存在于她的脑子里,别人听不到。
低沉又魅惑的魔音无声无息地潜入识海,焦躁不安的情绪占据身体,方涣不禁微微一震,赶紧选了一处翠云草稀薄的空地盘腿静心打坐,等待破局之时。
吸纳吐气,此地魔气浓郁躲无可躲,绝无隔离的可能。
欲望?邪念?
她的邪念是什么。
“方涣?那是谁?剑尊什么时候收的这个徒弟,怕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哈哈哈。”
“木灵根还想修剑?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潜藏在方涣记忆中的那些令人难堪的污言秽语被尽数挖出,妄图扰乱她的心智。
她虽是剑修,却偏偏是个木灵根。
在旁人看来,木灵根远不如火灵根、雷灵根之类的灵根更有杀伤力,木灵根剑修也是少之又少,大多数在剑道上难有进展,便转去做丹修医修这种更能施展木系能量的职业,当然也更有钱途。
外界对木灵根剑修并不看好,甚至抱着瞧好戏的心态,期待着剑尊徒弟转行的那一天。
起初方涣是有些在意的,但当她真正拿起剑来一次次击倒那些妄图毁她道心的人之后,这种不怀好意的声音便销声匿迹。
没有人走过的路,那她就自己走出一条,因为流言蜚语而吓得固步自封才是真的可惜。
无欲无求,无忧无惧。
我义凛然,天地长存。
破!
荡然之气四散扩开,眼中只剩一片清明。
修剑者必修心。
这种程度就想蛊惑她,未免也太瞧不起自己的剑心了吧。
方涣转头看向一直在观察自己的周让,他好像并没有受到怨灵的侵扰,难不成是因为失忆而因祸得福,翠云草产生的怨气潜入对方识海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屠你师门吗?”
这烦人的怨灵怎么就围着自己转!果然它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吗?
“你不好奇吗?”
她的确好奇。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揪破头皮也想不通周让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打周让入门以来,一直是师尊最看重的弟子,就连掌门也私下劝过师尊不可如此溺爱,以至于年少时方涣一度产生过嫉妒的情绪。
普通修士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奇珍异宝,确是周让随手可弃的玩物。师兄平时除了教导自己之外,便是奉师尊之命前往各种秘境,探寻有助天极五灵根修炼的灵器。
此等待遇,绝对是承天剑宗成立以来独一份。
唉,也不知道剑宗内现在怎么样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怨灵要强调这个,是想蛊惑自己对周让出手,最后两败俱伤被怨气吞噬吗?
方涣:“难不成你知道?”
脑内莫名出现一声声带有嘲讽意味的轻笑,笑得她心烦。
如果在周让失去记忆之前,怨灵就已窥探过他的记忆,那它可能确实知道周让那么做的原因。
“我很期待你入魔的那一天。”
留下这句话,怨灵便彻底从方涣识海中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方涣心中暗骂杌陧海的怨灵玩不起,一次蛊惑不成,竟然还想给自己挖一个大坑。
不用它说,她自然也会去搞清楚师门惨案的真相,师尊洞府内的不寻常之下肯定还隐藏着更多秘密,师尊、师兄,乃至整个无峦峰都有事情在瞒着自己,这种被一直蒙在鼓里的感觉,她不喜欢。
而最了解事情经过的杀人凶手此时却像看疯子一样,暗暗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既然想要了解一切,最好的办法就从周让下手,方涣起身朝周让走去。
方涣将之前的不快隐藏起来,率先开口:“你不配合我,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至于我是谁,你摸摸右侧后腰,是不是有一块白玉牌。”
周让反手一摸,果然提出一块剑纹玉牌,但还是不懂方涣此言何意,“是又怎么样?”
方涣现下有了明确目标,看着冷言冷语的周让,倒也不生气。
静静地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白玉牌,递到周让眼前晃悠了两下。
“这玉牌是在我们入门时师尊所赠,一共四块,也就是说,我是你师姐。”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刚刚还想杀我。”
方涣无辜地睁大双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没有,不信你摸摸自己浑身上下可有剑伤?我只不过是关心则乱,剑尖才不小心对准了你。”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一身正气,连方涣自己都快相信了。
“师姐怎么会伤害你呢?”方涣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试图树立一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师姐人设。
只不过这一笑在周让眼里确是皮笑肉不笑。
周让还是满脸不信,眯着眼睛问道:“那我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鼻青脸肿不是很正常吗,要不是有师姐我护着,你怕是连命都没了。”说罢还伸出自己受伤的右手展示道:“这就是救你时所伤。”
周让依旧用充满了猜疑眼神瞪视着方涣。
我信你才怪。
方涣面不改色回之一个坦荡的笑容。
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发生在魔域杌陧海内的一场持久心理战。
周让:“我还是不信。”
方涣忍住想要咬牙切齿的冲动,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语气说道:“你必须信,也只能信,不然你我都别想从魔域出去。”
听到‘魔域’二字,周让怀疑的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转变为一瞬间的诧异,“魔域?你带我来魔域干什么!还说你没包藏祸心。”
到底是谁带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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