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失血过多，急需输血，赶快调取！”
“AB型血，还有没有库存？”
“有，备用血库里有。”
……
小丫头121125领着梁挽倾一路走走停停，下到地下三层。为了隔离，这里每一层都有独立电梯楼梯，不与他层混用。
『我在一场车祸后被送到这家医院治疗，出院后离奇地患上了hiv，就是艾滋病。你应该知道吧？这种病主要通过母婴传播、血液接触传播和性接触传播。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感染hiv？肯定是生活不检点，乱搞男女关系！不过几年，我就在病痛的折磨和他人的冷眼中含恨而终。』
是那些黑心医生说的毒血，他们真对病人用了毒血。
小丫头121125能进行骨髓捐献，健康肯定是过关的，这应该是它同类的遭遇。它说得简洁，可其背后的种种艰辛，可以想见。
作为一种具有较强传染性的疾病，消除歧视一直都是艾滋病防治工作的重点，可见难以消弭人们心中的成见。再加上绝大多数艾滋病病人都因性传播途径感染病毒，又要被打上一层不知廉耻的标签。
那个可怜的121125，真是无妄之灾，有理也说不清，谁能想到是黑心医院坑害了它？
小丫头121125从档案室里抽出一份资料，一双小手紧紧攥死，指节暴突，瘦骨嶙峋，沉默着久不开口。
『你怎么了？』短短半日接触下来，梁挽倾从未见它如此动怒。它要是气得跳脚，大肆宣泄一番也好，这样隐忍不发，实在反常。
小丫头121125怒极反笑，『这样折腾一场，你知道我最后的归宿是什么吗？』一开口满是讥讽。
梁挽倾看着它手里那份足有指甲厚的档案资料，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却怎么都不敢相信人性真能卑劣至此。
『不会是……』
小丫头一把撕开档案袋外封，几个加粗大字乍现——《艾滋病诊疗方案及对人体的影响》。
『我后来就是在这家医院进行的治疗，他们时时更换治疗方案，全程跟踪，以此撰写了一份详实可靠的医疗报告。』小丫头气得整张脸青白一片，『可怜我到死都不知道就是他们害了我，还以为医者仁心呢！』
让正常人接触传染源，没有病人创造病人也要推行生化实验——它说的果然没错。
『你要是不信，这里还有！』小丫头121125又抱起一沓狠狠摔在桌面上。
败血症、脑膜炎、细菌性痢疾……
手足藓、曲霉病、念珠菌病……
疱疹、乙肝、艾滋……
各科疾病与楼层索引一一对应，总能在这处地下医院里找到繁盛之所。
最具冲击力的果然还是那些皮肤病患者的病情资料。水疱整体呈蜂窝状，鲜红糜烂，后以片状脱落。疱疹皮肤凸起，发脓破溃，有黄白色脓液。还有那些连片的银屑、红斑、脓包……他们会故意把人安置在潮湿闷热的环境里让疾病复发，便于研究如何对症用药。
皮肤病并不致命却难以根治，那些被选中进行这项实验的121125只能活活捱着、受着。与重症疾病的速死相比，倒还真不好说哪个更受罪一些。
梁挽倾冷笑一声，『他们折磨人的法子还真是花样百出！』作为旁观者事后评判，她只能以此话作结。
『后来我供不应求，他们又盯上了另一个我。再往后，两个都不够用了，他们就开始对自己的同胞出手了。』小丫头121125居然能把“供不应求”这四个字套在自己身上，可见虽然已经有了自我觉醒的苗头，不让人提起“121125”的编号，可它们物化自己的倾向很难迅速扭转过来。
它们同为一体，所有人都是“我”，那这“另一个我”又是什么？
『能跟我讲讲‘另一个我’吗？』梁挽倾逐渐摸清了它的脾性，知道它的喜恶。都知根知底了，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有了几分开口的底气，想问就问，不再像之前那样瞻前顾后。
『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啊，那就是另一个我。我是女的，另一个我是男的。』它的话一如既往晦涩难懂。
它是说南陆明？
这么一想，它曾对钱佳怡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并称其为污染物，倒也确实没对南陆明动过手，原来南陆明附身的242311也被它们视作同类。
可它们不是以冷琨玉为原型吗？祂作为人类时到底是男是女？
『最初的冷琨玉，祂应该是个人吧？』梁挽倾知道小丫头121125不喜欢原型这个说法，自然不会去触它的霉头，『那祂的性别到底是什么？』
『她也是女人啊，跟我们一样，冷琨玉都是女性，你没发现吗？』小丫头121125眨巴眨巴眼睛，为梁挽倾耐心解释它们的常识。
这话没能解答梁挽倾的疑惑，她接着追问：『这我知道，可另一个我怎么就成了男人？』
『他虽然和我同为一体，却是另一个我，有着不同的名字。最初的冷琨玉还没彻底苏醒的时候，力量不足。她为了从这些污染物手上逃过，为自己捏造了一个新身份，可惜后来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它们不是人造人吗，怎么会是那个邪神创造的？
梁挽倾意识到自己对这些人的来历存在一些误会，忙问：『我们跟最初的冷琨玉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太明白。』
『我们是她的化身啊，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创造了我们。后来她因为一场意外陷入沉睡，我们也跟着失去意识，才会落到那群污染物手里任人摆布。现在她醒了，我们也恢复了力量，报仇的时候到了！』小丫头121125眼里有火光跃动，那是名为复仇的惩戒之火。
原来是这样！
当初梁挽倾以为它们是人造人，用原型和机械造物去描述它们跟冷琨玉之间的关系，难怪会惹得它大动肝火。
重新审视一遍。
冷琨玉，人类军人，死后封神，在信徒长年累月的参拜中以灵体复生——曾在教会世界里附身过梁挽倾的那个灵体，祂正是信徒们供奉的神明。在某个未知的时间段幻化出数个分.身，被人类称为1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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