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鼎柱说的其他话，姜禾一律是听过就抛在脑后了，但唯独“帮忙入门”那句话却叫她放在心上了。
剔除掉张鼎柱话里不怀好意的成分，这说的可不就是要提前预习吗？
这流程，姜禾熟啊！
她当年上学的时候，补课还抓得不严。新学期一开学，有些同学利用寒暑假的时间，那是直接在补课班上把整本书学完了，叫姜禾这样在读书上没有什么上进心的人，小小年纪就结结实实感受了一把什么叫“输在起跑线上”。
不过新开的书院既然背靠国子监，这含金量自然是没话说。
肯定会吸引不少大户人家的子弟，还有附近书院的学生们前来就读。
这些人，要不是已经有几年在书院上学的经历，要不就是从小把夫子请回家来“上小课”。
这叫姜禾一下子有了危机意识。
他们不缺这点束脩，争的是一口气。
姜禾顿时挺直脊背，目光如炬在三个孩子们身上晃过。
小榆年纪小，单纯是送去学识字。雨桑看起来兴致并不是很高的样子。
但是青杨若是去了书院，发现自己并不拔尖的话，岂不是会很有落差？他这样高傲的人，能接受的了吗？
他们虽然也认识字吧，但姜禾记得，他们平时也是不怎么写字看书的。
那这仨孩子上了考场，跟羊崽误入狩猎考试有什么区别啊！
——
张小花斗志昂扬，第二天就跟着姜禾出摊了。
工钱是商量好的，姜禾把酱香饼摊子交给张小花，卖出去一袋，她就得一文钱。
这村子里的孩子，打小就在灶台边摸爬滚长大的。
姜禾给张小花示范了一回后，张小花立刻就上手了。她用擀面杖比姜禾熟练，甚至在将面饼下到油里的时候，不像姜禾那样蹑手蹑脚，似是一点也不怕烫。
这帮工请的也太省心了。
姜禾甚至可以安心把饭团摊交给青杨，自己坐在桂花树荫下，慢悠悠地喝一会红糖豆花。
今天只有青杨跟着姜禾。
既然决定要去书院，雨桑提出要去跟柳长歌说一声。
今天早上小榆睡得都叫不醒，姜禾只好把他交给雨桑，等睡醒了一并带进山里。
反正以后去书院了，也不能天天往山里跑了。
小榆还懵懂着呢，只是单纯知道读书是好事，大概是还不知道这条路，要伴随多少苦与累的。
姜禾把碗换回到豆花摊子上，回来的时候，远远就闻见了酱香饼那街上独一份的香味。
就算这酱料是出自她自己之手，但闻到热油激出香料的味道的时候，姜禾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太香了太香了！
“卖酱香饼啦！又香又脆的酱香饼！”
这爽朗嘹亮的叫卖声，叫姜禾的脚步猛地蹲在原地。
张小花她真的是第一次出来摆摊吗？她居然会叫卖！而且她声音清脆，语调上扬，听得是清清楚楚又不觉得吵闹。
捡到宝了！真的是捡到宝了！
姜禾忙走上前去，这短短几步路的功夫，香味和叫卖声已经吸引来不少人了。
张小花用手帕捂住口鼻，两端系在脑后。这大热天还捂住半张脸，叫人忍不住朝着她侧目看去。
这一看，就不免被她手上正在刷酱的酱香饼吸引了目光。
有人还在询问，有人在说自己要几份，热闹又有些混乱。
但是张小花应对得很好，她手上动作不停，解答问题的同时，还能抽空吆喝两声。
这卖一张饼的速度，可比姜禾昨天快上不少。
看着人多，张小花也开心。
她可记着呢，一张饼能切成八份，卖上一张饼她就能得八文钱。
一想到这个，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擀饼刷酱，一点也不觉得累。
姜禾在旁边撑了一会的口袋，见张小花却是游刃有余。便放下心来准备回去守着饭团摊，叫青杨自己去书铺转悠转悠。
她刚迈出去一步，就听见远远的有人喊了她一声。
“小姜姑娘！”
也就仅仅是喊了一声，姜禾站在原地，看杨瑞棠急匆匆地冲向了酱香饼的摊子，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姜禾耐心地等在原地，看杨瑞棠心满意足地捧着一袋酱香饼，才心满意足地朝她走来。
“我昨日是被馋得课上都在想，偏偏墨兄还要馋我，说这酱香饼多好吃多好吃。可中午的时候博士又留我说些事，等我赶出来的时候，你都已经收摊了。”
杨瑞棠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块饼，便咀嚼着，脸上便浮现出满足的笑容。
“你说你是怎么想的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饼，不枉我今天起了个大早专门赶过来！”
怪不得，除了蹲点吃饭团那天，姜禾就没见杨瑞棠来得这么早过。
“杨公子先吃着啊，我有事想拜托你。”
姜禾说罢便扭头看了一眼青杨，催促着他去树荫下吃桃子。
在确定青杨不会听到他们讲话的声音后，姜禾才对着杨瑞棠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想要在书院招生前，给孩子们找个补习的先生？”
杨瑞棠也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需求，他一时间也顾不上吃酱香饼了，思索了一下后问：“要国子监的博士可能有点难，书院的先生夫子我还能给你去问问……”
“不不不。”姜禾忙道：“用不着这么厉害的。只是想着下月初院试结束后，有空闲下来的学生。帮着带着三个孩子写写字看看书，找一找状态，不至于回头坐在书案前，提笔也不知道要写什么。”
只是短暂习惯一下提笔写字，看书识字。
真的要靠这半个月实现赶超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姜禾想要他们在考试的时候，不要因为太紧张，自乱阵脚，影响心态。
不要像她一样，大学的时候去裸考，然后连题目都看不懂。自此之后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尤其是待业这段时间，老梦到一片空白的卷子。
“你看看有没有认识那种，性子温和有耐心些，为人正直，只想趁这一段时间赚点小钱的。”
姜禾自然是给不出太多，但她肯定不会亏待请来的先生。
“我记得，我院子里老董的儿子好像在老家的书院，小时候还一起玩呢，是个不错的人。”
杨瑞棠思索着，越发觉得这人靠谱。
“我回去跟老董说一声，叫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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