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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0 章 你是如何认识崔云...

同各方势力角逐,说动皇帝最终定冯朗为代辖观察使可见郭子谦这几日没少忙碌。

不过最终结果喜人伏鹿暂时还在自己人手中。

霍檀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平静道:“军令还命我为团练使,协助观察使守卫伏鹿。”

崔云昭愣了一下旋即便看向霍檀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恭喜夫君。”

崔云昭不知道霍檀都做了什么但她可以肯定这一次霍檀肯定出了全力,不仅运筹帷幄让冯朗升为代辖观察使,还把这个团练使牢牢握在手心里。

晋封刺史已经需要朝廷下达命令,各州府不能擅自行事,现在霍檀被封为团练使更需要皇帝陛下的圣旨。

难怪这几日霍檀熬得眼下青黑可能一直都没有睡好。

毕竟那是团练使。

在小一些的州县,从五品的团练使已经是当地的实权人物,可以说是一飞冲天翻身锦衣。

拓跋氏守卫伏鹿多年,世袭的也一直是左路团练使的官职往上一步都难。

因之前种种,霍檀凭借军功和能力,也凭借过人的运气才在刚弱冠这一年连升两级,不仅直接成为刺史,现在更是升为团练使,简直是让人望尘莫及。

想到这里崔云昭才缓缓展露笑颜。

“这是大喜事。”

霍檀也跟着笑了一下。

他拽着崔云昭的手把她重新拉回身边让她靠着自己头碰着头说话。

“吕继明这一出事郭子谦的计划就被打乱了他身边的几名心腹大将瞬间少了一人这对他是个很大的打击。”

霍檀很冷静。

他虽然也揪心于吕继明的重伤也愤怒那些邪众的恶毒可他也清清楚楚知道此时是他最好的时机。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①

这一年霍檀读过许多书听了许多典故他深切明白这个道理。

感情是一回事理智又是一回事。

在崔云昭面前他从不掩藏自己的冷血和野心。

“我知道吕继明曾经因为父亲的过世而扶持过我但有些事情你我心里也很清楚。”

长安渠

因为有崔云昭所以他没有死在隆丰村似乎也只能对外人说他运气好。

他运气好吗?能得崔云昭一知心人确实运气好可他年少丧父靠自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吃常人未曾吃

的苦楚忍旁人未有过的痛才一步步走到今日。

说他幸运却又是不幸的。

这一路走来光崔云昭知道的都有那么许多回早年间他的战功又被人抢夺了多少次?

这些很难没有吕继明的漠视和随意。

早年的霍檀对于吕继明来说不过是曾经同僚的孩子也不过只是个不起眼的长行。

心情好了随意施舍点东西就算是他吕防御使情深义重。

心情不好亦或者需要有人出来背锅那霍檀便是最好的人选。

即便他死了残了也无人能为他说话。

毕竟他家中长辈都没了原在岐阳的霍氏宗亲也不过都是堂亲

霍檀原本还想在说什么崔云昭却握住了他的手。

“我都懂。”

我懂你的痛懂你的苦就如同你懂我一样。

明知我有些事太过纠结却依旧全力支持从不多问一句因由。

这是夫妻两个之间越发浓烈的信任。

相濡以沫四个字崔云昭也是今日才慢慢懂得。

她轻轻拍着霍檀的手淡淡笑了:“梵音我为你高兴。”

霍檀倏然笑了。

他难以抑制地仰头笑了起来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浓浓的泪意。

崔云昭看到他眼睛红了却没有流泪。

现在的霍檀已经不需要流泪了。

他飞黄腾达锦衣加身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他的人生幸福而美满没有什么好要悲伤的。

可他还是这样红着眼睛笑了。

或许也仅仅此时他才能这样去笑对过往的一切。

酸甜苦辣悲欢喜乐。

皆是过眼云烟往后之日再也不念。

霍檀笑够了才缓缓叹了口气道:“军令已经下达明日起我要驻守在东郊大营主持军中事务最近事务繁杂我可能少有归家你多担待。”

他们夫妻之间总是这般心意相通不过短短四个字却也能知道那后面的许多话。

崔云昭笑了说:“好我会好好过我的日子。”

霍檀深深看着她凑过去在她唇上落了一个很轻的吻。

那吻犹如羽毛飘过轻轻柔柔的一阵风就不见了。

可它留下的温度却一直在崔云昭的心尖上。

说完了正事夫妻个就睡下了。

崔云昭这几日都点了息宁香

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反而霍檀因为经年的锻炼已经耐受息宁香躺下许久都没有入睡。

他侧过身在黑暗里描绘崔云昭的面容想要把她雕刻在心里。

不在身边也能时常记起在心里思念。

次日清晨当崔云昭醒来时霍檀已经离开了家。

他收拾了不少换洗的衣物当崔云昭看着那空落落的衣柜时神情难得有些恍惚。

夏妈妈见她有些落寞便柔声道:“姑爷早晨时说东西今日会送过来让小姐抽空看一看。”

应该是白小川家里的东西。

崔云昭顿时来了精神。

她嘭地关上衣柜的门精神抖擞道:“用早食。”

夏妈妈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用过了早食又去跟林绣姑和霍新枝说了会儿话把能说的挑着给她们讲了讲。

得知霍檀没事娘俩都松了口气又听说霍檀升至团练使林绣姑反而沉默了。

霍新枝看阿娘并未欢喜同崔云昭对视一眼才问:“阿娘怎么了?阿弟晋升应当高兴啊?”

林绣姑抬起眼眸看了看女儿和儿媳终于叹了口气。

“是应该高兴的。”

“可九郎做了团练使肩上的胆子就更重原也只是在左近征战如今……”

说到这里可能是怕崔云昭着急她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勉强笑了一下:“是好事大好事。”

“等太平了咱们再庆祝吧枝娘你也好好同弟妹们说一声此事不要太过声张。”

林绣姑还是老练。

见的事情多知道要如何行事才是对的。

崔云昭便握住了林绣姑的手:“阿娘我相信夫君无论以后走到什么位置他都会平安无事的你莫要担心。”

“因为有我们在所以夫君一定会更小心谨慎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林绣姑听到她的柔声安慰终于放下心来神情有所缓和。

“还好有你。”

还好有崔云昭这样沉稳端方的儿媳妇家里才能如此平顺霍檀也才能在外面施展抱负。

崔云昭仿佛这个家的定心石只要有她在所有的麻烦和坎坷都能迎刃而解。

林绣姑拍了拍她的手:“皎皎多谢你。”

娘几个说了会儿话崔云昭又安慰了几句就回到了东跨院。

她回去的时候

崔云昭知道白小川的东

西已经被检查过了应该没有什么毒物之类的于是便也只叫人把无人住的倒座房收拾出来一间以供使用。

大约在晌午时分有个还算面熟的军使登门送来了两个大箱子。

他对崔云昭恭敬见礼:“九夫人这是将军让送来的东西将军说让夫人慢慢查看不用急着归还。”

崔云昭便道:“好有劳你了。”

等东西放在倒座房崔云昭跟夏妈妈一起戴上手套打开箱子一点点翻找。

这里面除了锅碗瓢盆和家具其余的几乎都装了进来。

白小川日常穿的几件中衣和军服都在里面看起来都是半新不旧的倒是没什么特殊。

崔云昭检查一遍夏妈妈检查一遍如无问题就放到边上若是有疑点就放到另一边这样就能把东西快速过一遍。

看得出来白小川对药理很在乎。

崔云昭都不知道他还识字看到那本写满了注释的药书崔云昭都不由感叹:“若是走正道也算是个人才。”

白小川的字很扭曲一看就是自己学的笔画顺序都不对可字都写对了。

夏妈妈也点头指着只剩下半本的老黄历说:“他过日子也很仔细哪一天吃药哪一天熬药哪一天需要去买药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虽然白小川记录这些用了暗语但夏妈妈很老练翻了几页就看懂了。

“可能就是因为身体缘故白小川才会自学药理。”

烧伤是很难治愈的。

白小川不仅伤了嗓子身上可能还有大面积烧伤他一边要强忍痛楚行兵打仗一边还要靠自己求医问药

除了这些东西就是白小川吃用的一些药渣他行事也还算谨慎平日里吃的那些酒水都不会留下瓶子应该都拿去还给了正店。

所以他的物品里除了体己之物就没有别的了。

没有酒瓶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除了那些金银还真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崔云昭微微蹙起眉头。

她仔细回忆着这一年里查过的白小川的所有事情忽然想到最开始的时候王虎子说过见到有个年轻姑娘给白小川送东西。

崔云昭的目光重新落到他的衣物上。

她跟夏妈妈对视一眼便道:“把他厚一些的衣裳拆开来看一看。”

白小川的衣裳并不多夏妈妈取了剪子直接从接缝处剪开。

一件两件。

等拆

到第三件时,夏妈妈惊喜道:“有了!

崔云昭定睛一看,在这间衣裳里,仔细缝了一条软烟罗帕子。

那帕子质地轻柔,手感细腻,右下角绣了几朵精致的腊梅。

崔云昭心头一跳,她仔细摸着那腊梅,总觉得这花纹很熟悉。

在哪里见过呢?

崔云昭闭上眼睛,开始回忆。

她一定见过。

————

崔云昭仔细摸索着那个朵腊梅,蓦然间睁开眼睛,语气很笃定:“这好像是四妹妹的绣工。

夏妈妈心里一惊,忙取下手套,上来一点点摸索。

一开始她还有些迟疑,等摸索到最后,才逐渐沉了脸色:“确实是四姑娘的绣工。

崔云绮看起来是个很温柔可爱的小姑娘。

她今年也才不过十四岁,一直娇养在家中,崔云昭自从搬来伏鹿,已经小半年未曾见过她了。

又因为她自己直接重生在成婚那一夜,对待字闺中时的事情,对崔氏的姐妹们记忆就有些模糊,不够深刻。

早年间的事情,她有些都不记得了。

不过她仔仔细细回忆,却能记得崔云绮是个非常仔细谨慎的姑娘。

她做事非常有章法,又很认真,所以当时她们一起学刺绣的时候,崔云绮每每绣完一处,就会连续打三个结。

当时刺绣娘子还说过她,说她这样做背面不好看,但崔云绮却道:“人人看绣样都只看正面,能看到背面的少之又少,我这样打结,可以让绣品永远不开线,这才是完美的。

见刺绣娘子还要说什么,崔云绮又笑了:“咱们学这个,不过是打发闲暇时光,又不是非要做绣娘,家里倒也不至于要我来营生。

这话倒是在理。

最后刺绣娘子无法,只能随她去了。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不过因为当时崔云绮还提了她一句,崔云昭才隐约记得。

因为当时崔云绮还说:“二姐姐一贯不喜刺绣,不也好好的?这有什么值当要改。

若崔云绮不说她,崔云昭大抵都不会注意这件事。

现在看着这朵还算熟悉的腊梅,崔云昭闭了闭眼睛,有些事情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夏妈妈低声道:“四小姐确实喜欢腊梅,也喜欢这样打结,她做过的绣活送过岚小姐好几次,我都见过,也有过同样腊梅的图案。

崔云昭点点头,她深吸口气,缓缓道:“妈妈,你让人去把岚儿那里的绣品取来,我有用处。

夏妈妈见她面色不愉,知道这一次的事情非同寻常,便道:“小姐莫急,等东西取来对一对,再做打算不迟。

等到东西取来,崔云昭才看到那是个荷包。

荷包上也绣了两朵腊梅,只是荷包上的绣活更精细,绣纹也更漂亮,但样式和背面的打结方式是一模一样的。

崔云昭看着这两样绣品,最终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此事还同她有关。

夏妈妈自然不知道前世今生的那些缘由,她只是觉得四小姐不应该同白小川这样的人来往,还送了人家帕子,这不是落人口实?

于是她便道:“等过几日能见那人,小姐仔细问一问,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

不,应该没什么误会。

崔云昭又想起之前回家时,崔云绮同她谈笑,又问她人为何要成婚,她还安慰了几句。

现在想来,前世霍檀飞黄腾达之后,崔云绮刚好十八九的年纪,那个时候二叔和二婶娘都未给她议亲,本来就非同寻常。

或许,现在的崔云绮没有其他的心思,她只是单纯的年少无知,可以后呢?

二十岁的崔云绮,总不可能还是年少无知吧?

崔云昭从来没有想过,此事会跟自家人有关系,无论她同二叔父一家发生了什么,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会害她性命?

可现在想来,单纯的不是崔云绮,而是她。

等到霍檀登基为帝时,他们争抢的便不是普通人的妻子,而是一国的皇后,权利的巅峰。

权利才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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