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懿知道阙临有个结发妻,也知道他是姚州人,如今真碰到了他,她倒反应不过来了。
他先喊了声“娘子”,才笑着望了过来。
见昭懿醒了,他便问:“姑娘醒了,感觉如何?”
“我……已无大碍。”
阙临瞧了眼坐她身侧的娘子,又道:“那便好。昨夜有位郎君抱着姑娘来找我们,我见姑娘有些发烧,便做主将姑娘留了下来。有些许冒犯,望姑娘恕罪。”
“你们又没错,为何都说要我恕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方才听你娘子说,你要去京都参加今年的殿试,但家里钱被贼人抢了去,如今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劳姑娘费心,我已经筹到钱了。”
孟昭懿眼睛亮了亮:“如此便好!”
想起自己这时候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她便主动介绍:“我叫孟昭懿,你们都叫什么呀?”
“我叫阙临,这是我的娘子,阿窈。”
“你们看着年岁都不大,怎么就成亲了?”
阙临在阿窈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说道:“我和阿窈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我爹爹觉得我俩郎有情妾有意的,便直接做主送了彩礼,这才让我娶到了阿窈。”
阿窈有些害羞:“你说这些干嘛呀?”
“你我已是夫妻,你就不能再把这事藏着了,不然我会觉得你还没把我当做你的夫君。”
她脸色微红,轻声说:“我没有这么想过。”
“我才不管你有没有想过,你刚才的做法,在我这看来就是这样。”
他还傲娇上了。阿窈挠挠他的下巴说:“好了,我跟你道歉。”
“……”
孟昭懿笑着看向他们的互动,没有打断。等他们说完悄悄话后,她才出声:“你们昨夜收留了我,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中的。劳烦你们许久,又帮不上忙,自觉心中有愧,这个项圈还请你们收下,就当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希望你们永远幸福!”
阙临和阿窈都不肯收,孟昭懿不再强求他们:“若他日还能相见,姐姐请你们吃饭吧?”
阿窈说:“孟姐姐真的不用如此见外!”
孟昭懿问:“你们不收我的礼,难道连顿饭也不愿跟我去吃吗?”
阙临和阿窈对视一眼,只能应下。
-
去荆州湾,就必须路过南县。如今南县已被南夷包围,孟昭懿也不好贸然行动。她决定先待在南县,若将来驻扎荆州湾的军队起兵进攻此地,她还可以与其来个里应外合。
孟昭懿找了处客栈歇脚,脑海中却不断涌上昨夜所见的画面,南夷人本就以野蛮荒诞的性子闻名于世。她害怕南县的百姓再遭屠戮,于是便决定先去官府附近打探消息。
官府附近有处瓦舍,是供百姓进行娱乐活动的地方。孟昭懿记得前世,李赟珩就是被贬到南县当知县的,他从前与爹爹相识,自然也是知道孟昭懿的。但如今,只听闻他自来了南县后,便整日不理政务,日夜泡在勾栏瓦舍里,贪图玩乐。
李赟珩的才华在京都非常出名,他是唯一一个被贬后还能吟诗作赋,潇洒人生的臣子。他饮酒后做的诗更是一绝,孟昭懿前世便很欣赏他的才华。
孟昭懿怕自己此趟来姚州的行程暴露,便决定伪装成了男子去那瓦舍会会李赟珩。
她换了身行装,徒步行至那处瓦舍。
夜幕低垂,瓦舍之中灯火通明,恍如白昼。瓦檐下,挂着五彩斑斓的灯笼,映照出这片地带的繁华与热闹。远处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人们的欢声笑语,汇聚成一幅热闹的市井画卷。瓦舍外站着几位笑靥如花的迎客姑娘,她们身段妖娆,长相妖艳,迷倒了众多宾客。
孟昭懿身着墨色长衫,衣料挺括,腰间束着一条玉带,显得身姿更为修长。她脸庞清秀,眉宇间流出一股英气勃勃的气息。孟昭懿将一头青丝束成简单的发髻,几缕发随风轻扬,意外透出几分不羁。她的眼眸明亮,手中轻摇着一柄折扇,又添几分文雅之气。
孟昭懿步履从容地走近,倏地被一位姑娘挽上胳膊,她半靠在孟昭懿的身侧,身上甜腻的香气扑鼻而来,她脚步轻巧地拉着昭懿进了瓦舍,指尖轻点着前方的戏台:“郎君瞧瞧可有喜欢的表演,咱这有杂剧、滑稽戏、歌舞、说书……”
孟昭懿没反应过来她此刻的热情,就被她推着来到了戏台前。她的视线落在此刻正坐在前排观赏杂剧的李赟珩身上,孟昭懿清了清嗓子,对她说道:“可否给我在那安个位置?”
姑娘瞧她一眼,眸中暗波流动:“小人这就去为郎君安排。”
她在李赟珩身旁添了个座位,拉着孟昭懿上座。李赟珩似是注意到了她,好奇地瞧了她几眼,片刻后便挪开视线去看此刻正坐在他身旁,与他耳鬓厮磨的美人了。
戏台之上,表演者身着华丽戏服,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雅。乐声婉转起伏,时而高声吟唱,时而低声细语,抑扬顿挫之间,将戏文中的情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孟昭懿又瞥了眼李赟珩,他身旁的美人不知何时离开了,他握着把折扇,抻在眉心。须臾片刻,他突然出声:“我已观察郎君许久,心中有个疑问。不知郎君……为何总盯着我不放?”
“……”孟昭懿一时失语。
李赟珩觉得她无趣,又叫了个美人陪在身旁。他把玩着美人的细指,抬眸看着戏台,又问:“还是……你这位俏郎君其实并不喜欢这杂剧,只是单纯对我感兴趣?”
孟昭懿刚抿了口茶水,险些呛到:“您说笑了,我是觉得您气度不凡,多瞧了两眼罢了。”
“是嘛?郎君且说来听听,我何处气度不凡?”
“……”孟昭懿再度失语,她果真还是见识太浅,根本玩不过李赟珩这个老狐狸。孟昭懿对上他的视线,扬起唇角笑道,“李大人的气质自是与旁人不同的。”
李赟珩闻言,眉心蹙起,他让身旁的美人全都退下,随即又抬眸仔细瞧了她几眼,他疑惑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身份?”
“我是谁,您不必知道,您是谁,我也不会告知旁人。”孟昭懿稍扬眉梢,眼眸含笑地看着他,继续说,“不过,我心中有几个疑问,需要您为我亲自解答。”
李赟珩怕她身份尊贵,他放下折扇,端正坐姿:“你……有何疑问?”
“你可知如今南县已被南夷包围?”
“南县被南夷包围,尔等为何没有动作?”
“你可知昨夜南县秉义村百姓惨遭敌人杀戮?”
“尔等怎会忍心让百姓遭受此等罪孽?”
孟昭懿一连问了他四个问题,李赟珩一时没反应过来,木在原地,那瞬间她好似瞧见他眼里的光逐渐暗了下去。良久后,李赟珩才嗤笑一声,双眸凌厉地望向她,说道:“郎君问得倒是很轻巧。若是有办法,谁想让自己的百姓受苦。”
“南县就是被大昭抛弃的一片废土,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县,怎改得了一片废土的命运。更何况,该试的我都试过了。如今南县孤立无援,他们的意思不就是要舍弃我们了吗?”
孟昭懿自然知道他此刻的无能为力,她眼神愈发坚定,问他:“那你……愿意相信我吗?”
李赟珩昂头喝下一碗酒,闻言瞄她几眼:“你一身单力薄的姑娘,又能为南县做什么事?”
孟昭懿视线一顿,立刻垂眸去找自己身上露馅的地方:“你……你怎么看出我是女的!”
“你刚出生那会儿,我还抱过你呢,孟家丫头。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lwxs6.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