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你我二人注定是要一生一世都在一……
“就到这里罢。
殷乐漪站在长廊下,瞧一眼四周,见没有宫人到此,“我们再一起往前走便要遇上宫人了。
从大理寺同行回皇宫,宫门走的是人烟稀少的西门,回宫后选的路又是最僻静的路。
纵使陆乩野知晓她不想让他人得知他们两人关系亲近,心内还是有了几分不悦,“你要我们偷偷摸摸到何时?
殷乐漪被问住,她和陆乩野明面上乃是兄妹,若是被他人知晓他们举止亲密,她和陆乩野定是要被世人口诛笔伐的。
“至少现在不可。殷乐漪有些忧虑,“我也不知该如何对母亲开口。
陆乩野有心想趁着她今日对自己流露真情,坐实他二人的关系,但殷乐漪的顾虑太多,他要是强硬的一蹴而就,陆乩野恐又伤了她的心。
“好,那我再允你一些时日。
“陆乩野让了步,“但是殷姮,我要先告诉你。你若是想一直瞒下去,是不可能的。
他凝视殷乐漪,顿了一下,“我也不会任你一直瞒下去。
他是个贪心之人,他既然已将一颗心送到了殷乐漪面前,他便也要完完全全的得到殷乐漪的全部。
身心皆要,世俗的名分更要,少半分都不行。
少女眉黛含颦,欲语还休。
陆乩野对她心中的纠结了然,探手抚平她眉心,“你我二人注定是要一生一世都在一处的,我又为何不能提早便将你带到身边?省得蹉跎时光,耗费你我韶华。
殷乐漪被他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说的无力反驳,“陆欺,你也太擅诡辩了。
陆乩野面不改色,“我不过是在陈诉事实罢了。
一面宫墙之隔,传来宫人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殷乐漪忙将还被陆乩野握着的掌心收回,“我先走了……
她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陆乩野立在原地视线随她而去,直到再也望不见她的身影,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眸中的柔和也随她的离开而淡去。
傅谨从旁悄悄将他们将军神情的变化看得分明,芙蕊公主一走,他又变回了那个眉眼凌厉,神情淡漠的少年郎。
傅谨思忖着开口:“芙蕊公主待公子,缓和了不少。
从前两人见面不是剑拔**张便是水火难容,哪怕陆乩野强势的将殷乐漪握得再紧,也难有片刻温情。
是以,陆乩野十分贪图他和殷乐漪现在相处的点滴,只是这一点还远远不够。
“芙蕊心中有我。
陆乩野说到此处,唇畔情不自禁地浮现一抹浅笑。但他又想到横隔在他们两人之间那条难以修补的裂痕,要想让殷乐漪承认喜
欢他,毫无隔阂的和他在一起,难如青天。
傅谨眼见着自家公子唇间的笑意消失,神情间有了几分阴恻。
傅谨心中咯噔一下,不知自己又是那处行差踏错惹了他不快,前思后想道:“……公子,三日后宫中举办春日宴,想必芙蕊公主也会出席,届时公子又可与芙蕊公主名正言顺相见。”
“她在这宫中处处小心敬慎,像这样出风头的宫宴,她必定会推了去。”陆乩野了解殷乐漪,“傅谨,你去给她传个话,让她不必忌惮尽管去。”
“是。”
傅谨寻了条隐蔽的路径来到绛清殿外,翻了宫墙避开殿里的宫人,径直来到内殿的窗外,见窗缝里露出的人影,便弓着身子朝里面唤道:“公主。”
殷乐漪循声看去,“傅都尉?你有何事?”
傅谨低声道:“我是来帮我家将军给公主传话的,三日后宫中的春日宴公主不必忌惮,尽管去就是。”
殷乐漪还不知春日宴一事,但陆乩野特意让傅谨来一趟传话,她思量一番还是颔首记下了。
傅谨传完话仍没有要立刻的迹象,殷乐漪问道:“可还有什么事?”
“公子此前得知家兄傅严罔顾军令,让公主只身上战场陷公主于危险之中,便将家兄革职,贬去军营从末等士卒做起。”傅谨语带恳求,“此事确是家兄之错,本不该劳烦公主,但我与家兄乃是同胞兄弟,不忍见他年纪轻轻一腔抱负无以施展,便只能腆着脸来求一求公主……”
从前傅氏兄弟跟在陆乩野身边形影不离,现在殷乐漪常常只在陆乩野身边见到傅谨一人,原来傅严竟是因她被贬了。
“傅都尉,你可是想让我在陆少将军面前为你兄长求情?”
“不敢劳公主求情,但请公主为家兄美言几句即可。”
“我记下了,但我不能保证陆少将军会听进我的谏言,让傅都尉的兄长官复原职。”
“有公主向公子进言,公子必定会让我兄长官复原职的!”傅谨由衷感激,“多谢公主!”
“公主……”木槿走进来。
傅谨不敢多留,行礼告辞后便匆忙离开。
殷乐漪回头,见木槿捧着新做好的衣裙对她行了礼,她抬手,“起来罢。”
木槿狐疑的看向窗外,“奴婢方才听到公主在与人讲话。”
殷乐漪食指碰唇,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木槿心领神会不再多问,将衣裙放到一旁时,无意中瞥见公主的玉指上竟有数个红痕,“公主,您的手这是怎么了?”
木槿轻轻握住殷乐漪的手,担忧的翻看,“为何有这般多的伤痕?”
殷乐漪垂首一瞧,见自己手指上果真红痕遍布,脑海
中浮现出不久前在大理寺,陆乩野握着她的手逐吻的画面。
她霎时面浮红霞,将手缩进衣袖里,“我方才想事时无意中捏了手才有了这些痕迹,无事的……”
木槿点点头,不疑有他,“我去取些药来为公主擦拭。”
“不必了。”殷乐漪摇头,“……你先让我看看这新作的衣裙罢。”
木槿将衣裙铺开挂在衣桁上,“公主,三日后皇后娘娘要在宫中办春日宴,邀请的都是京中门第显赫的贵女和世家子弟。奴婢今日便特意去了尚衣局将这套衣裙取来,让公主在春日宴那日穿上赴宴……”
这样的宫宴,若是在往常殷乐漪必然是要找个借口推托的,但傅谨方才又传来了陆乩野的话,陆乩野让她不必再忌惮。
她站起来,指尖轻轻抚过衣缘上的绣花,陆乩野想她出席,要她不再如履薄冰。
她心中的诸多顾虑、牵绊、犹疑好似都被陆乩野的一句传话,打消变淡。
殷乐漪柔声:“就穿这身罢。”
“公主穿这身定能艳压群芳。”木槿说完又觉不对,“公主即便不施粉黛只穿素衣,也依旧能艳压群芳。”
殷乐漪抿唇轻笑,“何必说的如此夸张。”
“可不是奴婢夸张,公主是奴婢从小到大见过最美的女郎。”木槿情真意切,“日日侍奉在公主身边,就连奴婢也觉得自己变美了几分。”
殷乐漪在木槿额头上点了点,“我们木槿本就生得美。”
主仆二人说完话,殷乐漪看一眼外面天色,又想到陆乩野今日对她说的那番话,陆乩野对她不会安于现状,他们的事迟早会被他公之于众。
莫
说是她自己心中仍有隔阂,便是母亲那边她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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