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我和你都是蠢笨之人。
陆乩野收敛了几分笑意,没有一口回绝殷乐漪,只问:“为何?”
“皇叔擒获赫连殊是为了挟持魏宣帝,但魏宣帝以残暴**闻名,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受制于皇叔。魏宣帝将我兄嫂一家下狱只是个开始,等到陆少将军上了战场和皇叔交战,我们晋国皇室便会被魏宣帝接连**殆尽,魏宣帝会用我们的死向皇叔和他麾下的晋**队**。”
听殷乐漪有条不紊的分析她往后会面临的境况,陆乩野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的身子在自己面前坐下,“殷姮,你说的不错。但我不会让你死,你母亲的安危我也不会置之不顾。”
殷乐漪愣了一下,除了她的安危外,她没想到陆乩野竟会把她母亲的安危也放在心上。
想从他掌中缩回的手又顿了顿,殷乐漪继而道:“陆少将军,可我想护的人不止我母亲和自己。”
“我现在能为他们做的,便是向魏宣帝表明我们晋国皇室的忠心,暂时打消魏宣帝处置我们晋国皇室的念头。”
“所以你要带你一同出征?”陆乩野捋着她话中的潜藏之意,“你想做的,恐怕不止是出征。”
“是,皇叔打着晋国正统的名义起兵复晋。但皇叔忽略了我,晋国唯一的嫡出正统是我,不是他。”殷乐漪讲到此处,声气低了几分:“我才是晋国的皇储,我若以晋国皇储的身份归顺魏国,站在魏国的阵营里,皇叔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晋国将士的军心也会被动摇。”
仅凭三言两语表明忠心魏宣帝是不会相信他们的,所以殷乐漪便只能选一条绝路,以证自己臣服魏国之心,换取魏宣帝放过她的亲族。
但这对殷乐漪来说,又是何其的残忍。
陆乩野思及此,望向殷乐漪的眼神愈发深沉,“殷姮,你当真想好了?你要是选了这条路,此后必会被晋人戳着脊梁骨唾弃。”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殷乐漪垂低睫羽,“陆欺,或许你会觉得我这样的做法十分的蠢笨。但我做不到皇叔那般的冷血无情,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亲人们死,我却置之不顾……”
这件事她埋在心底没同任何一个人讲过,但面对陆乩野,她不得不将自己的想法剖白。她不期望陆乩野能理解她,更不敢奢望往后的史书提及“晋国芙蕊公主”这几个字时,能笔下留情。
陆乩野从旁听着她的字字句句,嗓音温柔如旧,但语气却难掩失落。
陆乩野深知殷乐漪的性子是何其的宁折不屈,她为全一身清誉,连性命都可舍弃,如今却要被亲缘牵绊,生生弯折自己的风骨。
他怜爱殷乐漪,却又更能
理解殷乐漪。
“
如果为护亲人是蠢笨。殷姮,那我和你都是蠢笨之人。”
殷乐漪惊疑,她所了解的陆乩野凉薄恶劣、不通人情,她实没想到陆乩野竟然能理解她的作为。
她忍不住问:“为何?”
“你想知道?”
殷乐漪迟疑的点头,陆乩野手撑着侧脸对她笑了笑,“你今夜留在我殿中安寝,我就告诉你。”
殷乐漪闻言起身便要离去,陆乩野又拉了一把她的手将她按坐回榻上,她戒备的看向陆乩野,“陆少将军。”
陆乩野从后将殷乐漪的身子揽入怀中,头倚在殷乐漪的颈窝里,薄唇轻启:“从前有一个小小儿郎,生来早慧,聪颖绝伦,旁人见他都对他赞不绝口,但小儿郎的母亲却并不怎么喜欢他。”
“无论小儿郎的字写得有多么好,丹青山水画得有多精妙,小儿郎的母亲却总是对他疏离又冷淡。”他讲到这里顿了顿,“她看小儿郎的眼神里,常常都带着不加遮掩的厌恶。”
他的语气仍是漫不经心的,好似在讲一个他不怎么上心的平凡故事。
殷乐漪轻声问:“小儿郎的父亲呢?他也不喜小儿郎吗?”
“不,小儿郎的父亲十分喜爱小儿郎。”陆乩野嗓音沉缓,“小儿郎所学的字和画都是他握着小儿郎的手一笔一划亲自教的,他对小儿郎呵护备至,倾尽他所有的东西将小儿郎教养长大。”
殷乐漪歪着头,视线落在陆乩野的面上,见他眉眼是从未有过的宁和,唇角微抬,那些凌厉和冷漠此刻都从他的身上褪去,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安静无害的少年郎君。
她红唇如焰,吐出柔声细语:“那小儿郎的父亲一定是个很好的父亲。”
陆乩野一抬眸,便见得少女娇柔面容,一双沁水桃花眸噙满柔情的望着陆乩野。
他不由得将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应声道:“小儿郎的父亲是这世间最好的父亲。”
殷乐漪还想问小儿郎后来如何,陆乩野便已阖上眼帘,不再言语。
殷乐漪安静的等了陆乩野片刻,见他丝毫没有松开她的迹象,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陆欺,你这样让我怎么回去?”
“那就不回去。”
“不可。”殷乐漪一口否决,“也不妥。”
陆乩野背往后一靠,殷乐漪的身子便跟着倒进他的胸膛,想要撑着他坐起,又被他往胸膛里按的更深。
头顶上方传来陆乩野的声音:“再让我抱一会儿。”
他不再强硬的将殷乐漪留在殿中,也不再对殷乐漪行逾矩之事,若只是让他抱一会儿,殷乐漪尚能接受。
她柔声提醒陆乩野:“只抱一会儿。”
他低声答:“嗯。”
殿内
烛影深深纱制的屏风上映照出少年郎君拥着少女的身影
魏宣帝召回大将军陆蒙的旨意翌日便传到了越国公府上。
越国公携一家老小在院中跪接圣旨传旨的宦官笑盈盈的将旨意送到越国公手里“陆将军镇守边关多年此番总算能回京和陆家老小一家团聚恭喜国公爷!贺喜国公爷!”
越国公接过圣旨遣了下人将宦官恭送出越国公府后回到前厅屏退下人看着圣旨摇头叹息。
陆聆贞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没敢吱声自从母亲被兄长送到边疆父亲身边后她数月以来皆被宫里的教**嬷嬷按在自己的院中学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性子被磨平了不少。
陆长廷神色凝重的开口:“阿爷我听闻陛下会突然召父亲回都城是因为阿圻的提议。”
陆聆贞小声道:“这么说来表哥岂不是在助我们一家团圆?”
陆长廷斜了陆聆贞一眼“你以为只是我们一家团圆这么简单?父亲若不在边疆镇守回到都城便会被陛下理所应当的收回兵权我们陆家的兵权就会被架空父亲便只能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将军届时陛下若要对我们陆家——”
“住口。”越国公斥责“长廷不得对陛下妄加揣测。”
陆长廷面有愠色“阿爷不是我妄加揣测陛下乃是陛下忌惮我们陆家多年本就是事实。”
“阿圻的所作所为更是让我无法理解难道他成了皇子便真的只将我们陆家视为需得提防的臣子丝毫不顾念骨肉亲情吗?”
越国公闻言忆起往昔种种又是一声扶额长叹:“是我的过错阿圻他恐怕早就对我和越国公府恨之入骨了……”
“他凭何恨阿爷?又凭何恨我们越国公府?”陆长廷义愤填膺“当初姑父犯了抄家灭门之罪连累姑姑一同香消玉殒是阿爷和父亲一起多方奔走才保下阿圻一命!”
“我们越国公府将他抚养长大庇护他这么多年竟不想养出一头白眼狼来!”
陆长廷越说越是气愤怒而拂袖转身欲走“我现在就去找他说理去!”
越国公重重拍案“长廷!回来!”
陆聆贞在旁大气都不敢出“阿兄莫要冲动表哥如今是皇子住在宫里若无召见阿兄连宫门都进不去的……”
陆长廷也是被陆乩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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