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杀“漪漪,别躲我。
下山的路比来时还要陡峭,便是陆乩野**挑一的乌云,也不能如履平地。
殷乐漪坐在马背上,陆乩野在前为她牵着缰绳,让乌云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他不曾回头,殷乐漪也不曾说话,只默默的拉低兜帽遮住自己大半张脸,掩住自己看向陆乩野背影的视线。
任凭山中风雪呼啸声不断,他们二人谁也不曾打破沉默。
行至山下时骤变突生,山下巡逻的敌军久未等到他们的人下山,便警惕的将下山的所有路口都派人封锁了起来。
他们正正和其中一支驻守路口的队伍撞上,他们见陆乩野身着魏军甲胄,二话不说便抽出兵器向着他们袭来。
陆乩野将缰绳抛给殷乐漪,头也不回的对她道:“找准空隙,你先骑马走。
殷乐漪双手接住缰绳,马只有一匹,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我走了你如何脱身?
陆乩野却已提着**,孤身杀入敌军之中。
只见他挥枪扫出一阵枪风,将一支敌军往后逼退数步,为殷乐漪开出一条供她骑马脱身的路来,“走!
这样千钧一发的境况,殷乐漪犹豫半分便是在累人累己,她抓紧缰绳,冲着陆乩野以身为她开出的道策马而去。
乌云的速度瞬间变快起来,殷乐漪骑在马上和陆乩野擦身而过,他的身影在殷乐漪的余光中转瞬即逝。
殷乐漪忍不住回头,只见那手执漆黑**的少年郎君,被敌人团团包围住。
他手起枪落,
**封喉,敌人身上飞溅的血液落到了他俊美的脸庞上,将他凌厉眉眼都染得妖冶摄人,好似浴血的修罗恶鬼。
若是以前,殷乐漪必会被他现在的模样吓得胆战心惊,可今时今日,她已不能再将陆乩野的杀戮仅仅看做是因他嗜杀。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陆乩野掠过敌人看向她,见她速度慢下来,厉声提醒她:“快走!
他声音方落,敌军的增援便立刻赶到,马蹄声将地面震的轰然作响,人数竟不下百来号人。
增援从陆乩野后方而来,才被他杀出的一条血路又即将呈包围之势将他困住。
任凭陆乩野如何骁勇善战,武艺超群,面对这样的背后夹击和车**势,他即便不被敌军歼灭,也迟早会力竭而亡。
陆乩野**一挑又连刺数人,正想从骑兵手里抢一匹战马,便见那道本该离去的粉色倩影,从远处快速的折返回来。
马背上少女的衣裙被吹得如花绽放,一头青丝在风雪中飞舞。
她穿过疾风骤雪,越过敌军,来到陆乩野身前向他伸出手。
陆乩野没有一丝迟疑
的回握住她的手,翻身跃上马背,和她共乘离去。
身后追兵穷追不舍,殷乐漪没有择路的机会,只能驭着马不断地往前跑。
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陆乩野却在不合时宜的注视着殷乐漪的背影。
即便她身上厚重的冬衣将身子尽数包裹起来,但陆乩野还是知晓她衣下的那具身子有多么的柔软纤细。
她像一块细腻温软的美玉,又像一朵娇柔羸弱的花蕊,只需一点点的外力,便能轻易将她损坏、折断。
可正是拥有这样一具柔弱身子的少女,却胆敢孤身骑着马折返回来,从敌人的包围中将她救出。
殷乐漪对身后少年的所思所想毫无察觉,只一心想甩开敌兵的追捕。
她太过急切,乌云越过一个坑洼时马背上激烈的颠簸了一下,她身子一歪眼看就要从马背上摔下去,一双有力的长臂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捞上马背,接过她手中的缰绳代替她驭马。
陆乩野将她的身子按进他胸口,像是担心她被风雪摧残,将她被冷风吹落的兜帽再次为她戴上,紧接着又用手护住她的兜帽,让她侧着脸靠在他的胸膛。
他手掌盖住的地方恰好是殷乐漪的右耳,任凭敌兵的马蹄声多么的震耳欲聋,逃亡路上的风雪多么凛冽刺耳,陆乩野都为她尽数将其挡住,让她的世界变得安静。
殷乐漪掀起睫羽,从陆乩野怀中抬眸偷偷瞧他,瞧见他一点凌厉的侧脸和眸中尚未褪去的杀意。
旁人见了陆乩野如此,恐怕都要吓得退避三舍,再惊呼一句果然是“玉面修罗郎”,人如其名。
可殷乐漪的心中却丝毫没有没有恐惧,反而被一股莫名的安心填满心口。
她从前分明无比的惧怕陆乩野,然而那些对他的惧怕不知在什么时候,竟慢慢的就淡了散了。
他们穿过平地,越进雪林,视野不再是一览无余。
陆乩野凭借对地势的熟悉以密林做掩护,很快让敌军迷失在林中,带着殷乐漪从追捕中脱身。
殷乐漪从陆乩野胸口仰起小脸,“陆欺,我们现在如何回去?”
陆乩野摇了摇头,“宁王的人跟丢了我们必会回去禀告,他们料想我们要回魏国大营,便会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布上重重关卡,我们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殷乐漪拿出舆图细细查看地势,想寻一条未被敌军察觉的隐蔽之路,又听陆乩野道:“你不用看了,这里从前是晋国的地界,你觉得那些晋国士兵对此处的了解会比我们少吗?”
殷乐漪被说服,“可不回魏**营我们又能去何处?那些追兵不会贸然放过我们。”
两军对战,敌军的人闯入对方的布防范畴内,此事可大不可
小,即便是刨地三尺对方也必定会将他们两人找出来。
陆乩野接过她手中的舆图瞥了几眼,又仰头扫视四周,见远处隐有炊烟升空,便驾马往那处而去。
“我要是没记错,再往前二十里地有个村落,我们先去安顿下来再从长计划。”
殷乐漪颔了颔首,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冬日昼短夜长,天光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黯,幸而他们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那座村落。
殷乐漪初时还担心陆乩野身上魏军的甲胄太过显眼,若是被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必然会暴露。可到了村子后才发现,这村子竟空荡极了。
像是瞧出了她的不解,陆乩野为她解释道:“此地离宁王和我们交战的距离太近,老百姓怕被战事波及自然要离开此地。”
这座村子看上去虽不十分富庶,但沿途修缮的房屋却并不少,可见这村子人丁兴旺,却因宁王挑起的战争变成了一座荒废的村落。
他们两人骑着马在村子里行了一段路,未寻到可以落脚的客栈,殷乐漪眼尖瞥见了一户点着灯的人家,提议道:“不如,我去借宿?”
陆乩野似笑非笑的打量她一眼,“你去?”
他怎能让公主殿下去向百姓借宿,陆乩野翻身下马,“还是我去罢。”
殷乐漪下马拉住他的衣袖,“你穿着魏军的甲胄,人家一见你便会吓得关上门。”
她不由分说的走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前,轻轻敲了几声后,等了片刻,听见里面传出女子警惕的问询声:“是谁?”
殷乐漪早已想好了措辞,“叨扰娘子,我深夜途径此村委实寻不到住处,见着娘子家中亮着烛火,便冒昧想求娘子寻个方便,可否让我在娘子家中借住一宿?”
她一口嗓音如珠玉落盘,带着少女独有的清丽温柔,悦耳动人的紧。
门开出了一条缝,院中的人见门外当真站着个纤弱的女娇娥,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门又拉开了些许。
里面的妇人走出来,“家中简陋,小娘子要是不嫌弃便进来吧……”
殷乐漪道了多谢,又要行礼,妇人忙摆手道:“我就是个粗妇,小娘子不用对我行这些礼!快些进来就是,外面天寒地冻的莫要冷着你!”
妇人说完便瞧见不远处还立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见他身上穿着甲胄,果然便害怕起来,“……他是和你一起借宿的人?”
殷乐漪安抚道:“娘子莫要惊慌,他不过是换上了士兵的甲胄,只为我们沿途过关顺利些。”
战火一起,百姓们见了当兵的便要畏惧三分,便是赶路途径各州郡城镇盘查,也只会将他们速速放行,比普通百姓的身份的确是要方便许多。
但妇
人面上仍有几分迟疑殷乐漪便又道:“还请娘子通融一二。”
妇人见殷乐漪一个娇滴滴的女娇娥细看又生了副**挑一的花容月貌。同为女子若放她一个人在这寒天雪地里过夜她也于心不忍。
“罢了你们进来吧。”
“多谢娘子通融。”
殷乐漪示意陆乩野陆乩野牵着乌云和殷乐漪一前一后的进门用只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量道:“公主聪颖。”
他这一声夸赞让殷乐漪心跳没来由的漏了一拍又很快被妇人引起注意“家中院小只一间客房……”
妇人打开客房门进去点了灯又瞧了瞧院子里站着的陆乩野和殷乐漪只觉这二人哪儿哪儿都登对一看便是对少年夫妻。
“不过你们夫妻二人同住一间倒也合适。”
殷乐漪闻言一愣还未及反驳陆乩野便比她先一步接过话茬:“夫人说的是我们夫妻二人能住同一间便是极好的了。”
殷乐漪朝陆乩野看去见他眸中噙笑神态自若信手拈来的谎话被他讲出来倒像是真的。
妇人笑着点点头麻利的为他们收拾好客房后又热心肠的要去为他们打热水。
殷乐漪忙不迭道:“娘子不必劳烦。”
这妇人是个热心肠见殷乐漪生得十分可人看见她便欢喜的紧“小娘子都爱干净
不用热水擦身晚上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稳。”
她这话确是说到殷乐漪的心坎上她这一日又是爬雪山又是挖尸骨她自己都有些嫌自己。
“我去罢。”陆乩野忽然开口“劳烦夫人替我指一指方位。”
妇人给陆乩野指了方位后他便走出客房妇人又坐下来“小娘子你这夫君倒还算体贴。”
陆乩野应承了谎殷乐漪便也只得替他圆谎轻轻点了点头。
妇人便继续和殷乐漪唠家常其间陆乩野陆陆续续提着木桶进来为浴桶注满水。
妇人讲道自己夫家姓吴
而吴娘子因夫君在鄯州城中当差便不得不留在此处候她夫君。
殷乐漪问道:“娘子的夫君既然在鄯州城里娘子为何不去鄯州城?”
“小娘子有所不知那鄯州城被宁王把控着进出都不是易事。我夫君也来信跟我说城中局势比外面更严峻让我安心待在家中等他。”
吴娘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也不知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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