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仪“自是因陆欺心仪公主。……
疯子。
身为魏国的皇子他竟然想倾覆朝纲,颠覆自己的国家,他完全就是个疯子。
殷乐漪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你……
她甚少在陆乩野跟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像一头受惊的麋鹿呆呆地望着陆乩野。
他看的觉得有趣,便抬手抚一抚殷乐漪的脸颊,笑道:“殷姮,你我二人殊途同归。往后你想做任何事都不用在我面前藏掖,我会代你搅乱这个魏国,替你雪恨。
他唇角上扬,笑容恣意又张扬,轻描淡写地便将一个国家的命运推向死亡。
殷乐漪心乱如麻,蜷缩起的手掌里止不住的溢出冷汗,马车外忽然传来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将军。
指间的肌肤柔软温热,陆乩野有些贪恋的用指腹捻了惗,旋即捧高殷乐漪的脸想吻一吻她的唇,被她往后一躲吻了个空。
陆乩野抬眸瞧她,见她轻咬下唇,神色也有些不自然,“陆少将军,有人在唤你……你还是先忙公事罢。
他的视线直勾勾的停留在殷乐漪的面上,带着一股即将迸发而出的浓烈情感,让殷乐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仿佛要被他此刻的眼神蚕食殆尽。
片刻之后,陆乩野抽回了手,眸中的情绪归为平静,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殷乐漪的马车。
傅严傅谨二人在马车外候他,他走下马车,拿了**抛给傅谨,周身散发的气场有些摄人,“何事?
傅谨接住摧城枪,他们兄弟二人见陆乩野如此便都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的言行触到陆乩野霉头。
傅严回禀道:“将军,前线传来消息,宁王入主了鄯州城。
陆乩野往大军队伍前走,思忖道:“可是鄯州有人向他投诚了?
“是。鄯州负责城防的人里有宁王从前的旧部,他们带着人归顺了宁王。
“鄯州刺史可有作为?
“暂未传来消息。
陆乩野思量一番,下令道:“一炷香之后整军出发,任何人不得耽误行军的路程,违者军法处置。
傅严领命,“是。
傅谨牵了乌云马到陆乩野身侧,“将军,还有一事。那宁王之子殷晟吃不了行军之苦,这几日都上吐下泻连走路都要人扶着,我担心他不能按大军制定的期限抵达。
陆乩野翻身上马,“便是将他用绳子捆了绑在马上,也要把他给我如期带上战场。
他扬鞭策马,沿着大军队伍一路往前奔驰而去。
傅严遵令照办,示意傅谨,“走,去将殷晟捆了。
“阿兄你可莫要犯傻!傅谨扶额叹息,“若我们真将殷晟捆出
了事,遭殃的还是我们兄弟二人。
“为何?
傅谨瞧一眼身后的马车,想到方才陆乩野的不悦多半又是与芙蕊公主有关,而殷晟又是芙蕊公主堂兄,这血脉至亲要是在他们手底下出了事,芙蕊公主又怎会坐视不管。
“总之我们把殷晟平安带上战场就是,切莫开罪了他。
大军再次启程,昼夜不停地向着鄯州行进。七日之后大军抵达维州,在维州城外短暂的歇息了片刻。
而殷乐漪所乘的马车因为连续多日的赶路,车轮出现了极大的磨损,便只能让军中擅长修缮的士兵重新为马车换上新车轮。
她不便待在马车内,遂下了马车走到外边,便正好瞧见维州城外的景象。
一辆辆的板车从城内被推出来,车上盖着一层白布,待推到他们提前挖好的坑前,便揭开白布,将板车上堆放的一具具尸首丢进坑洞里。
很快那坑洞便被尸首填满,然而最上方的几具尸首也不知是死得太久身体僵硬,还是死前便被活生生冻死,手脚和其他尸首缠在了一起,姿态生硬扭曲的也不似人形。
埋尸人眼里一派麻木,似乎早就见过了无数次这样的景象,拿起铁锹冷漠的将混了雪的泥土一铲又一铲的往坑里浇去,草草的将其埋葬。
眼前之景带给殷乐漪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一条条的人命竟能如此草率的被下葬掩埋,好像那里面埋葬的不是生前和她一样有血有肉、会哭回笑的人,而是一个物件,一把不起眼的草。
然而这么做的不止这一个埋尸人,四周还有数不清的坑洞,数不清的板车,数不清的白布,数不清的尸首被草草埋葬。
轻若鸿**,命如草芥。
殷乐漪从未如此切身的体会到这八个字的含义,她心底的震撼盖过了恐惧,忍不住抬脚走到一个走尸人身旁,小心翼翼地询问:“敢问为**州会有这么多人身亡?
埋尸人拿着铁锹浇土的动作一顿,苍凉的目光朝着殷乐漪看来,见她裙衫齐整,身上更是没有流民那般饱受蹉跎的痕迹,眼神更是清澈见底,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里不谙世事的小娘子。
“晋国的宁王前段日子占领了维州城后,以搜捕的名义**了维州的百姓。
殷乐漪还想再问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余光不经意瞥到那坑底的一具尸首,是个年幼的小女童,身上穿着像是为了迎接新年的喜**袄,一双睁得圆圆的,空洞的望着天空。
殷乐漪垂下睫羽,泪抑不住的盈满眼眶,她哽咽道:“敢问……为何他们的家人
不来将他们的尸首带回收殓呢?”
“许多一家老小数口人,都被宁王斩尽杀绝。”
一家人都被**殆尽,又怎会还有亲人能来为他们收殓尸骸。
宁王率领的晋国人将他们赶尽杀绝,身为晋国公主的殷乐漪站在此处只觉得惭愧又心虚。
她向埋尸人施了一礼,便戴上兜帽掩住自己的面容折返。
马车的车轮被士兵重新修缮换好,殷乐漪独自一人走上马车后,便忍不住泪如雨下。
从前晋魏交战时,她只从旁人口中或前人书中得知过战争的残酷,可如今亲眼见识到战火留下来的痕迹,她才明白那书中写的、旁人口述的战争的残酷不过只是现实的万分之一罢了。
一路饥寒交迫的流民,维州城外数也数不尽的无主尸首,她的百姓可是从前也受过这样的苦楚?
怨仇无解,恨火难消,现今又轮
到魏国的百姓在遭受同样的煎熬。
那城内尸横遍野,**比活人还要多,哪里还能再被称为一座城池,那分明是炼狱。
车门忽然从外被推开,殷乐漪来不及遮掩情绪,满面的泪水和哭到发抖的肩头,尽数落入来人眼中。
“哭什么?”
陆乩野带着一身寒气走进马车里,殷乐漪扯低自己的兜帽将脸掩住大半,“没什么……”
她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回答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陆乩野不喜殷乐漪在他面前藏有心事,双手扯开她的兜帽,将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娇颜露出来,“哭了就哭了,在我面前为何遮掩?”
殷乐漪才因魏国被宁王屠戮的百姓,进而想到晋国从前受战火累及的无辜百姓们。
而让他们遭受战乱**的敌国主将就在她眼前,她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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