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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爱妾“我爱妾年幼顽皮,让诸位见笑了……

为掩人耳目,从成衣铺购得的衣裙都送到了陆乩野的将军府,对外只称是为府中新雇来的下人们买的。

十几箱衣裙,式样涵盖了春夏秋冬。

傅谨对女子衣裙毫不了解,在院中清点的很是恼火。

恰好遇上从宫中下朝回来的陆乩野,他忙追上去,“公子,要不咱们还是把这些裙衫送到公……小姐院中吧,让她自行挑选可好?”

距上一次见殷乐漪已过去数日,傅谨刚说完,便见自家公子的眼神不知为何冷了几分。

傅谨跟着他进书房,察言观色道:“其实也不必劳烦小姐,裙衫的事我多清点清点便能驾轻就熟。”

陆乩野走到书案前正要坐下时,衣袖扫到了书案上的一卷画轴,画轴摔落在地上铺开,露出画中的内容。

陆乩野本是随意一瞥,却在看清上面所画的景象之时,心头撼动。

他连忙将画从地上捡起,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画后,又去看画下的印章和落款。

太元八年四月初九,吾儿初学丹青——兵部侍郎萧闰。

陆乩野死死地盯着这一行字,寒声问傅谨:“这幅画是从哪儿来的?”

傅谨被陆乩野此刻的状态吓得咽了咽口水,“是……是小姐昨日买来,赠予公子乔迁之喜的。”

“她从何处买的?”

“一个小摊贩手里。”

陆乩野厉声道:“去把那摊贩给我抓来,问清楚这幅画他到底是如何得来的。”

傅谨不敢耽误,即刻去寻摊贩。

陆乩野神情阴冷,握着画轴的手克制不住的颤。他阖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眸中怒火渐退却,只剩彻骨的冷意。

他一点一点地将手中的画重新卷好后,郑重的放进一个匣子里,再上了锁放进一口箱子里。

随后大步迈出屋门,直奔殷乐漪的住处。

傅严正拿着朝中官员宴请陆乩野的帖子回来,和他在途中遇上时,又被他勒令驾车。

殷乐漪的院中满目都是春色,但她日日都只能困在这里瞧着这些春色,景色再美也让她心生厌倦。

陆乩野登门之时,便见她坐在桃花树下,身段婀娜,鬓发如云,粉裙配着水绿的襦,比枝头上绿叶相衬的桃花,还要艳上三分。

只眉间郁郁,美人含愁,令看得人也被她勾的生出几丝愁意。

殷乐漪从石凳上坐起,正要回房之时瞧见了不远处的陆乩野。

他背对着日光,立于树影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白发上、脸庞上,将他的神情都尽数遮挡。

殷乐漪瞧不清他,只感觉他周身的气场摄人,就像是有一掌无形的网在笼罩着她,

令她压抑的想要远离。

但殷乐漪如今这个处境,对他视若无睹、弃之而逃必然是不行的。

“陆少将军?她慢步向陆乩野走近,谨慎地询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陆乩野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了许久后,沉声开口:“你前几日送我的画,是从何处买的?

“在一处摊贩上购得的,我买的时候你的下属傅谨也在的。

殷乐漪不知他为何要问起此事,抬眼观他一身仪容,束发的冠上雕刻着精密的云纹,玄色的圆领袍上隐隐流动华贵的暗纹,束袖的护腕更是精致无比,他从头到脚的每一处都透着贵气。

“陆少将军可还是觉得那幅画太过破旧了?殷乐漪思来想去,那幅画被他提及也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她怕因这画惹恼了陆乩野,解释道:“那幅画虽的确有些陈旧……但画师将画中的孩童描绘的十分传神,无论是神韵还是细节,我便是作为一个局外人也能看出这画师对他孩儿的喜爱。

“还有那画中儿童正在描的画更是点睛之笔……他虽是初学,但亦能将画他的父亲画的入木三分。可见他们父子二人平日里十分亲近,情意深重。

一幅陈旧的小儿学丹青图,便能延展出一段舐犊之情。

陆乩野不语,微风从树绕拂过,落叶残花纷纷飘下,落在他肩头、鞋面,他却也未曾伸手将其抚去。

这一幕落到殷乐漪眼中,让她竟觉此刻的陆乩野收敛了令她胆战心惊地锋芒,身上透出几分难言落寞。

可陆乩野这样偏执恣睢的人,永远高高在上将所有人视作无物,他又怎可能落寞。

“情深义重吗……

许久后,他低声喃喃,凝视殷乐漪的目光愈发地深沉。

殷乐漪摸不透他的心思,但这幅画让她想到了她的父皇和母后。

一个与她天人永隔,一个与她不得相见,她心中酸楚。

“陆少将军,你若不喜此画也还请莫要丢弃,还于我便是。

“你既赠我了,这幅画便是我的了。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还她,亦不会丢弃。

他心思深沉,说话也极少直言不讳,总是九曲十八弯的让殷乐漪去猜的心思。

若非殷乐漪和他打过将近半年的交道,对陆乩野有了些许了解,定然很难猜透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殷乐漪柔声道:“那还请陆少将军妥善保管那幅画,别再让佳作蒙尘。

她一抬首,见他陆乩野肩头还覆着落叶,正是向他示好的时刻,心中一动。

她朝陆乩野跟前走了几步,伸手轻轻拂下他肩头的落叶,正要将手收回时,腕子被他一把握住。

殷乐漪错愕,“

陆少将军我只是为你拂掉落叶……”

“殷姮。”陆乩野冷峻的眉眼好似也被春风拂过冰雪有了消融之迹“你可真是能误打误撞。”

他话中有深意但殷乐漪在他面前吃过好奇心的亏追问说不定会惹祸上身。

“只要陆少将军喜欢便好。”

殷乐漪说了一句挑不出错处的讨巧话果然陆乩野并未动怒。

“公子——”

傅严匆匆而来见桃花树下站着一对璧人公子正握着芙蕊公主的手他自知来的不是时候

陆乩野问:“何事?”

傅严从怀中掏出一封请帖呈给陆乩野“十三皇子今日派人来府上送了请帖邀公子去教坊司一叙。”

陆乩野松开殷乐漪的手接过请帖打开看过后若有所思。

太子未立所有皇储之中襄王赫连殊和十三皇子赫连鸿是继任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人选。

赫连殊在朝堂上又一向有贤德之名声誉极佳。十三皇子在这个节骨眼上邀他去教坊司拉帮结派之心太过明显。

思及此陆乩野合上请帖瞧一眼身侧的殷乐漪。

殷氏皇族被关押之地从赫连鸿口中探出是最快的陆乩野也想看一看赫连鸿特邀他去教坊司那等风月之地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

“公子还有一事。”傅严看了看殷乐漪“教坊司毕竟是风月之地属下特让人去打听了一番。说是今夜从前晋国太傅之女要在教坊司挂牌许多达官贵胄今夜都要前去……”

“……晋国太傅之女?”殷乐漪面色一白追问傅严“你可是听错了?”

傅严请示陆乩野陆乩野颔首:“讲。”

“消息都在都城里传遍了就是晋国太傅之女没错。”傅严又望向殷乐漪委婉道:“公主晋国重臣家中的子女到了魏国男子大多为奴女子大多充入教坊司。”

殷乐漪面若死灰她忽然抓住陆乩野的手臂恳求道:“太傅之女与我情同姐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义非常人能比。陆少将军请你带我同去教坊司……”

陆乩野没有立刻应下“傅严也说了今夜去教坊司的达官贵胄众多你一女子前去本就惹眼更何况你……”

他视线落在殷乐漪的容颜上“去了必定惹出事端。”

“我可扮作男子!”

“即便扮作

男子你去了又能如何?“陆乩野一针见血“殷姮你救不了她。”

殷乐漪抓陆乩野手臂的力道更紧哽咽道:“我只是想去见一见她陆少将军且放心我必不会给你惹出事端也不会让你为难……”

换做从前陆乩野定是要

一口否了她的。

但此刻的殷乐漪明眸含泪,极为无助,只得将所有的希冀都放在他的身上,仿佛在她的世界里,他才是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陆乩野眸光微动,回握住殷乐漪的手,“好。”

大魏不宵禁,都城入夜比白日更加热闹。

教坊司今夜更是门庭若市,京中达官贵胄尽聚一堂,势要一睹晋国太傅之女柳氏是何姿容。

殷乐漪和陆乩野在到教坊司之前的上一条街时便分头,陆乩野提前让人打点好了教坊司的人,为掩人耳目,殷乐漪从教坊司后门进去,被带着来到了教坊司女子们在后院的住所。

“郎君,这一间便是柳娘子的房间。”领殷乐漪前来的人低声嘱咐,“今夜来观柳娘子的人众多,还请郎君莫要耽搁太久,以免节外生枝。”

殷乐漪换了一件圆领衫,戴上幞头,乍看上去便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她压低嗓音,“有劳了。”

对方这才为她敲响房门,“柳娘子。”

“进来。”

房中传出的女子声音熟悉的令殷乐漪心口一揪,她从房门里走进去,步伐沉重,穿过屏风,看见妆台前正坐着一名女子。

她背对着殷乐漪,身上穿着胡姬舞衣,正在对镜描眉。

殷乐漪动了动唇,竟有些不敢相认。

她声若蚊呐的唤:“云莘阿姊……”

那背影一顿,旋即从妆台前站起转向她,看清她的面容后一怔。

“……公主?”

殷乐漪心中酸楚的紧,点头走向她,“云莘阿姊,是我芙蕊……”

柳云莘瞬间泪如雨下,“我以为你**……你竟还活着……”

“我还活着,我没死。”

殷乐漪去拉柳云莘的手,谁料刚碰到柳云莘手背,她便立刻往后退了半步。

“云莘阿姊?”

柳云莘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殷乐漪,见她完好无损,身上没有一丁点遭罪的痕迹。

她哭着哭着便笑起来,“你活着倒不如**好……”

殷乐漪闻言如坠寒渊,浑身的温度都被抽干。

柳云莘见她这幅神态,神情更是又哭又笑,“我说错了吗?芙蕊公主大驾光临,难道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并无此意。”殷乐漪解释,“我是偶然得知云莘阿姊你被送进了教坊司,我便想来见你一面……”

“我被送到教坊司都是拜你所赐!”柳云莘愤恨,“芙蕊公主,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若不是你和你的父皇,我又怎会在此?我的母亲阿姊又怎会不堪受辱上吊自尽……”

殷乐漪泪如雨下,“云莘阿姊,我不知你家中……”

“好一个不知!”柳云莘厉声

打断殷乐漪“你和你的父皇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天真无知枉我父亲宁死不愿归顺魏宣帝如今还关在大理寺的天牢之中!”

“哪怕魏宣帝拿我们这些妻女儿孙要挟他他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些儿女为奴为娼竟还是不愿向魏宣帝俯首称臣……”

柳云莘望着殷乐漪悲痛欲绝的脸庞心中有了一丝快意“他真该来看一看他效忠的芙蕊公主对他的遭遇一无所知他的忠心只是个笑话。”

她的每一声指责都让殷乐漪无比的愧疚和伤心忠臣被关在魏国天牢中饱受摧残忠臣之后每日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而她满心满眼只想着自己的母后和亲族柳云莘骂她无知骂的她毫无反驳之力。

自被送进教坊司到现在柳云莘积压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在面对殷乐漪得到了发泄。

她擦了泪调整语气:“你走罢我就当你今夜不曾来过。”

殷乐漪没有挪动脚步柳云莘自嘲道:“公主不愿走难道是想留下来看我在魏人面前跳一段轻浮的艳舞取悦他们给自己卖一个好价钱吗?”

殷乐漪哽咽“我并无此意我只是想留下来看一看有无可帮衬到你的地方。”

“帮衬我?”

柳云莘好整以暇无意中瞥到殷乐漪的身姿哪怕穿成个男子亦掩不了她是个倾国女娇娥的事实。

她心底突生恶意“那你便代我去献舞取悦那些魏人!”

今日到教坊司的达官贵胄们其一是来一窥晋国太傅之女的风采其二也是为了顺应圣意。

晋国太傅柳徽乃是晋国文臣之首素有贤名即便不谈官职他在晋魏两国亦是不可多得的大儒。

魏宣帝有意招他为降臣但他是个一根筋的忠臣在大理寺诏狱里被关了将近半年亦不肯归降。

魏宣帝便以他妻女要挟他的妻子和大女儿在教坊司内相继自尽如今只剩一个小女儿柳云莘。

是以有心之臣里自然要为他们陛下的招降添砖加瓦。

不过今夜来教坊司身份最高之人当是十三皇子以及他相邀而来的陆少将军。

赫连鸿亲自在教坊司门口迎了陆乩野两人一道入内沿路都是朝堂中人朝他们行礼作揖无不谦恭。

“本该邀陆少将军在上等厢房一叙不过今夜有初次挂牌的舞姬献舞坐在此处便能将其女的舞姿一览无余。”

分席而坐陆乩野撩袍在席位上坐下手臂搭在曲起的左腿上身姿慵懒却不失气势俨然一幅久坐上位的权臣姿态

“不知殿下为何要将叙旧之地邀在此处?”

侍女跪在陆乩野身侧为他斟

了一杯酒他拿起酒杯在掌中把玩“莫不是殿下也想带臣凑一凑这柳氏女的热闹?”

赫连鸿邀陆乩野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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