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是我先死还是她先熬不住。……
骠骑大将军府连着数日都大门紧闭朝堂上的风波还未传到民间城中百姓偶有从门口路过的便觉得好生奇怪。
傅谨快马加鞭从城外军营赶回来到了门口翻身便下马急的连马绳都来不及栓
府中湖畔边堆积着成千上万的枯萎芙蕖府中的下人们刚把这些芙蕖从湖里**丢弃此刻正在湖面上驾着一条条小船将从岭南才千里迢迢送来的鲜艳芙蕖重新移植进湖里。
在秋日里能见到接天莲碧无穷尽的夏日之景场面极其壮观。只是时节不对湖畔边种着的树草都已染红变黄湖中却粉绿盎然两边风景截然不同终归是违背了天理伦常观久了便让人觉得怪异。
屹立在湖心的水榭内陆乩野斜倚在一方榻上饲养的狼王正窝在他榻下沉睡。
他面色略有几分苍白及腰的鹤发用一条玄色的发带懒散的束在身后肩头披着件大氅一手拿着本《地理志》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一手搭在止戈的头上时不时轻轻抚一抚。
此刻的他仪态慵懒眉眼冷淡安静宁和的宛若画中谪仙与平日里让人心惊胆颤的狠厉模样大相径庭。
不多时傅谨匆匆赶来脚步声惊醒了止戈它半眯着兽瞳发出不悦的狼嚎。
陆乩野手指微微用力将止戈刚仰起的头颅又按了下去“何事?”
傅谨喘着粗气谨慎的扫视一眼四周见一人也无这才敢开口禀报道:“公子几个营的首领都派亲信与我传了口信只要公子一声令下他们愿带着军营里的将士为公子鞍前马后绝不叫公子因芙蕊公主殒命。”
陆乩野行军掌兵虽严苛但他十四岁时投身军营从最末等的士卒做到了一军统帅军中将士虽怕他却也敬他。
魏国能得晋国的江山那都是主将带着他们这些将士从一次次的战场上打下来的如今朝堂上那帮群臣却要因区区一个晋国的公主问主将的罪陆乩野麾下的将士们哪里肯依旧。
“他们打算如何?”陆乩野不紧不慢地又翻过一页“公开忤逆陛下和百官作对起兵**吗?”
傅谨咬牙道:“若陛下真的要降旨赐公子死罪反了便反了。”
陆乩野淡声道:“还不到时候。”
“公子不能再等了!今日朝堂上又有官员将您的旧事和身世牵扯出来**您是罪臣之子对大魏积怨已久逼着陛下对您严惩降罪!”
陆乩野闻言这才抬起眸往榻上慵懒的一
靠抚一抚眉骨“那本将便成全他们去将这件事散播出去明日我要整个都城都知晓此
事。”
傅谨大为不解,“可是……”
“不必多问,这件事做完后你再去军营同那几个大营的将领见一面,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傅谨只得俯首听命,又听他吩咐:“此事过后你便待在府上照顾你兄长,往后不必再出门。”
陆乩野侧目望向湖面,见几朵芙蕖开的娇艳欲滴,兴致盎然地道:“我就在府中候着,看是我先死,还是她先熬不住。”
魏宣帝在贵妃殿中宿了一夜,翌日那身份微妙的亡晋公主就被赐了一座单独的宫殿,随宫殿所配的宫婢太监人数也依照了公主的分位。魏宣帝虽未下旨给亡晋公主赐予封号,但此举便已算是默认下了这位亡晋的公主。
那座殿名为绛清殿,因许久未住人,贵妃让宫婢太监们花了三日打扫,又将自己殿中的玉器摆设匀了许多到殷乐漪的殿中,直到第四日时又派了进宫后一直侍奉的自己宫婢,领着殷乐漪一同搬过去。
“公主,这绛清殿虽不大,但离贵妃娘娘却是极近的。往后您与娘娘走动也是极方便的……”
宫婢名唤木槿,一边为殷乐漪引着路,一边为殷乐漪介绍殿中情况。
正走到殿门口时,忽然听到里面几个洒扫的宫婢太监在哀声抱怨。
“被派到这座殿里伺候一个拖油瓶公主,往后我们必是出头无望了……”
“低声些,贵妃正得恩宠,往后说不定这公主就能托她贵妃母亲的福,在朝中觅得佳婿高嫁了去。”
“高嫁?”宫婢偷笑,“朝堂上现今被百官**的陆少将军就是因将她私藏在府中,我大魏虽民风开放,可女子在一男子府邸里被藏了近半年,会作出何等逾矩事大家难道不都心知肚明?”
“她名节受损,任凭她美若天仙又如何?哪家高官显贵愿意娶她这样的女子为正妻,莫说是高嫁了,有人愿意娶她便该感恩戴德了!”
木槿在外听得皱眉,“这些乱嚼舌根的东西……公主,奴婢去为您教训他们。”
“不必。”
殷乐拦下木槿,抬脚走进殿内,殿中的几个宫婢太监立刻噤声,朝她俯身行礼,“参见公主。”
殷乐漪淡扫他们一眼,“往后你们都听木槿调遣,若无要事不必来向我禀报。”
“是。”
殷乐漪掠过他们,径直走进内殿,一个人**。
她还没修炼成一幅刀枪不入的身,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她心内又怎会没有波动,尤其是事关她最在意的声名二字,那些奴才们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戳她的脊梁骨。
只是她如今真真是寄人篱下,举步维艰,她若真拎不清的将自己当做公主,在奴才面前们耍一通公主的威风,罚了魏宣帝
送来的这些人,传到魏宣帝耳朵里,不定会被个不敬之罪。
这些太监宫婢殷乐漪打不得也骂不得更送不走,最明哲保身的办法便是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由着他们去。
毕竟对现在的殷乐漪而言,性命比声名重要。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在魏军里故去的晋国女子岑柔,那时岑柔即便丢弃所有都想要活下去,她彼时费解,但现在却能理解她为何要如此了。
“公主,襄王殿下来了。”
木槿站在屏风后禀告,打断了殷乐漪的思绪。
她警惕道:“襄王,他来干什么?”
她那夜偶然撞破了赫连殊与人谈话,起初她还忧心赫连殊会在暗地里将她灭口,可几日过去她都安然无恙,她便不再像之前一样提心吊胆。
可赫连殊今日突然来访,不得不让殷乐漪提防。
“襄王备了厚礼,说是来庆贺公主迁殿之喜。”
避之不见便失了礼数,殷乐漪不愿落人口实,随木槿走出去,在前殿见到了襄王。
“襄王殿下。”
赫连殊回首,婀娜少女着绿衫粉裙,妆容清淡,鬓间只插两支素雅的步摇,却难掩天姿国色,行走之间更是步履轻易,仪态万千,宛若天上仙。
这还是赫连殊第一回将她容貌身姿看的如此清楚,不由得竟看的有些出神。
殷乐漪避开赫连殊的目光,向赫连殊施了一礼,“多谢襄王殿下为芙蕊送来厚礼,芙蕊谢过襄王殿下。”
赫连殊回神,对她和蔼笑道:“公主客气,往后我们都长住宫中抬头不见低头见,公主初来乍到,本王自然是要多多照拂一些。”
殷乐漪和赫连殊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他一个魏国皇嗣却上赶着来向她这个亡晋的公主示好献礼,殷乐漪能想到的原因便只有那夜她偶然听得赫连殊辛秘之事。
她朝赫连殊走近几分,压低声气与他摊牌:“若襄王殿下知晓芙蕊是如何从将军府上逃出来的,便不会再担忧芙蕊将襄王殿下的行事传出去。”
少女吐气幽兰,嗓音更是清丽如珠翠般悦耳,赫连殊听着嗅着便不自觉地有些心神荡漾。
如此美人,难怪那一向眼高于顶的陆乩野都栽在了她身上。
赫连殊低头不动声色地凑近殷乐漪,“公主之心本王一早便知晓,公主更不必因那夜之事忧心忡忡,只需在这绛清殿再耐心等上数日,一定能等到陆少将军的死讯……”
赫连殊的声气近到落在殷乐漪的颊边,殷乐漪忙不迭往后退了一大步,戒备的和赫连殊拉开距离,“……多谢襄王殿下告知。”
赫连殊见她明明惊慌面上却做镇定模样,展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怯,让赫连殊更是心
生怜爱,强忍下想要和她亲近之心,想着日久天长,不必急在一时唐突佳人。
“本王还有公务,便先行告辞,不留下来叨扰公主了。”
殷乐漪相送到殿外,待重新回到内殿整个人如释重负。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赫连殊看上去进退有度,文质彬彬,她却总觉得此人对她有几分别有所图。她如今正是寸步难行之时,不想再招惹麻烦上身,只希望这是她的错觉。
只是陆乩野,连赫连殊都说他快**,他这回大约是真的活不成了。
翌日一则有关当今骠骑大将军陆乩野身世的消息,在都城的大街小巷不胫而走。
世人皆以为这陆少将军出身越国公陆府,身世显赫,却原来只是因七岁时生父兵部侍郎萧闰获罪被满门抄斩,这才转投在外祖父越国公府门下改名换姓躲过一劫。
他不姓陆,更不是勋爵公子,他原名叫萧圻,乃是苟且偷生的罪臣之子。
传闻在都城里一经传开,便吵闹的沸沸扬扬。
一说罪臣之子萧圻私藏亡晋公主,违背圣意,蒙蔽圣听,必是因自小抄家灭门之仇对朝堂心存怨恨,包藏祸心,若不将萧圻诛杀,往后他必成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二说父母之罪祸不及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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