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殷姮,我倾慕你。”
裴家在郊外有一座庄子,背靠青山,清泉环绕,布局十分风雅。
恰逢秋日天高气爽,满山遍野都被浸染成红黄二色。
殷乐漪坐在马车内掀开帷幔,往外远眺,见山色如连绵不绝的赤金海,秋意盎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裴洺骑马与马车并驾而行,侧目向殷乐漪望去,她今日出宫被贵妃精心打扮,云鬓上插着一对珍珠步摇,鬓发后簪着一朵粉芙蕖,额心描一枚朱红花钿,雪腮晕着淡淡的胭脂,眸光流转间尽显娇俏灵动,一张花容更是明艳无边,令这满山的秋色都失了颜色。
她是裴洺亲眼看着从小小的人儿一点点长大,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绝色女郎。
裴洺注视殷乐漪的目光不由得更加柔和,“公主,微臣的庄子上有一处温泉,等到庄子之后微臣派人带公主前去,对公主的身子有益。”
殷乐漪自小娇养,身子更是养的金贵,侍奉的人一个照料不慎她便极易受寒生病。近来天气渐凉,裴洺为她的身子考虑,带她来裴家的庄子上泡温泉,不可谓是不用心。
殷乐漪向他颔首致谢:“多谢裴少卿,有心了。”
“这样的小事不足挂齿。”裴洺温声:“公主不必同微臣这般客套,微臣与公主的关系也不该是如此生分的。”
往日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前,裴洺望公主能待他如从前一样的亲厚。
殷乐漪睫羽垂下,未曾答话。
裴洺知她心有芥蒂,心中虽有失落,却并不步步紧逼。
他顺势表明自己的心迹:“公主不必为难,也不要因此事烦闷。微臣不会逼迫公主,微臣可以一直等公主放下心结的那一日。”
公主失踪的这段日子,裴洺日日都魂不守舍。所幸上天垂怜,将公主安然无恙的送回到他眼前,裴洺已下定决心往后岁月都要常伴公主左右,他便是再等上一等又何妨。
他进退有度,体贴周到,一言一行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做派。
殷乐漪望向裴洺的目光里有了几分动容,柔声道:“多谢你。”
裴洺向她抬首作揖,苦笑道:“微臣望今日再也不会听到公主向微臣道谢了。”
殷乐漪一愣,旋即莞尔,“好。”
见她总算开颜,裴洺也欣慰的笑起来,两人相视一笑,氛围比初时融洽许多。
“大人,前方的马车好像出事了。”
驾车的马夫忽然将马车停下,裴洺勒马,往前方看去,果然见一辆马
车坏在了半道上。
他让身边的小厮前去探明情况,不忘安抚殷乐漪,“烦劳公主稍候,微臣的小厮马上便会回来禀报。”
殷乐漪颔首,“无妨。
”
小厮不多时便跑了回来,“大人,前方是柳小姐的马车。因马在中途受惊失控,马夫只得砍断马绳,马车因此撞到山壁上,害柳小姐受了伤,正等着有人来此搭救。”
殷乐漪望向裴洺,“柳小姐可是柳云莘?”
“是。”裴洺吩咐马夫,“走,你随我前去搭把手。”
裴洺骑马,先一步抵达,见柳云莘面色煞白的被丫鬟搀扶着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珠钗凌乱,魂不守舍,一看便是受了惊吓。
“风钦?”柳云莘见到裴洺便像是见到了救星,“你怎的在此?”
“我邀公主到我庄上做客,途径此处。”裴洺翻身下马,走到柳云莘面前,“你伤到了何处?”
柳云莘往裴洺身后的马车瞧去,殷乐漪在木槿的陪同下走下马车。柳云莘和殷乐漪四目相对,柳云莘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殷乐漪没去深究,还是关切的问了一句:“云莘姐姐,你可还好?”
“臣女见过公主……”
柳云莘站起身来想要行礼,脚下却好似没力又跌坐了回去。
她身边的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向殷乐漪请罪,“还望公主恕罪,我家小姐方才摔伤了腿,连走路都不成,更别说向公主行礼了,公主恕罪!”
“你起来罢,我不会问责你家小姐的。”殷乐漪柔声,“只是云莘姐姐伤了腿,还是要先寻大夫看一看才好。”
裴洺的小厮道:“公主,大人的庄子就在前方不远处,庄内有大夫。”
柳云莘忙道:“不必如此,臣女不想搅扰公主与风钦出游的雅兴。还劳烦风钦派人到我府上捎个口信,让家中人来接我回去。”
从此处到都城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个时辰,若殷乐漪和裴洺真将受伤的柳云莘撇在此处不管,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裴洺眼神询问殷乐漪,殷乐漪摇了摇头,“无事。”
裴洺这才对柳云莘的丫鬟道:“将你家小姐扶到马车上罢。”
为裴洺驾车的马夫道:“大人,山路狭窄,柳小姐的马车正好挡在路中,我们的马车过不去。但仅凭我们眼下几人之力恐无法将柳小姐的马车移开,只能等到了庄上再寻些人手过来帮忙。”
马车驾不走,唯一能骑行的便只剩裴洺的坐骑了。
殷乐漪开口:“裴少卿,让云莘姐姐先骑马到庄上就医罢。”
木槿正要说话,被殷乐漪轻轻拍了手臂按住了,“木槿,你去帮云莘姐姐上马。”
“是,公主。”
木槿和柳云莘的丫鬟合力将柳云莘托到马上,裴洺周到的站在一旁护着。
柳云莘上马之后先是对殷乐漪道了谢,再朝裴洺望去,希冀着对方能护
送她。
裴洺却道:“我让小厮为你牵马,我陪公主行一段路。
小厮牵着缰绳前行,柳云莘坐在马上回首瞧了裴洺一眼,眼中似有失落之色。
殷乐漪见之,对裴洺道:“我不碍事的,你不如先去陪云莘姐姐?将你小厮留下为我引路便好。
裴洺面上敛去几分温和,正色道:“微臣今日相邀的是公主,不是旁人。
殷乐漪怔了怔,不再提此事。
山间景色宜人,他们二人今日不约而同地穿了水绿色的衣裳,两道水绿身影并肩缓步前行,在这浓艳秋色相衬之下,颇有几分神仙眷侣似的般配。
殷乐漪忽的被石子绊了脚,身形一晃。
裴洺及时扶住她肩膀,关切道:“公主当心脚下。
殷乐漪正要道谢,又记起裴洺说今日不愿再听到她的道谢,便抬首对裴洺感激一笑,“好。
骑马停在不远处山坡上的陆乩野,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少女盛装依偎在裴洺怀中,红妆明艳,笑容柔和,与在陆乩野面前的模样仿若两个人。
他直勾勾的盯着少女,眼神阴恻,唇畔勾着抹笑,令人不寒而栗。
殷乐漪和裴洺在山间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后,抵达了裴家的庄子。
裴洺担心殷乐漪劳累,先将人带进了提前为殷乐漪备好的院中供她休憩,“公主先行歇息,待午膳时微臣再来相请公主。
他礼数周全,说完便不在殷乐漪院中久留,先行退下。
殷乐漪本想去瞧一眼柳云莘,但实在有心无力,进到内室便倚在榻上,黛眉轻蹙。
木槿连忙将随身带来的伤药拿出来,为殷乐漪褪了鞋袜,将药抹在她的脚踝上。
“公主您就是太和善了,方才只要您让婢子说了您脚上有伤,裴少卿又怎会将马拱手让给那位柳小姐?
昨日在宫宴上受的脚伤才过一日,正是让殷乐漪疼的时候,那一段山路又是上坡,她忍到此刻已是极限。
“她的伤需要医治,我只是一点小伤,无碍的。
“怎会无碍?公主分明忍痛忍的极辛苦,奴婢都看在眼里。木槿是贵妃身边的人,知晓贵妃有意让公主和裴洺配成姻缘,“我看那柳小姐似对裴少卿颇有情意,公主可莫要太过谦让了。
殷乐漪失笑,“她从前在晋国时便是心仪裴少卿的。
木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难怪她明知裴少卿是相邀公主游庄,还不避嫌的在公主面前叫着裴少卿的表字。
木槿机灵,这也是贵妃会将她留在殷乐漪身边的原因。
“不过好在裴少卿眼里只有公主一人,任她来什么柳小姐刘小姐的,都动摇不了裴少卿
的心。
殷乐漪浅笑不作声,木槿为她抹完药,又寻了她的绣帕正打算为她拭汗,瞧清绣帕上的纹样后咦了一声,“怎的是这块兰花的绣帕,公主往日里不是更爱那块芙蕖花的吗?
殷乐漪神情一滞,那块绣帕昨日被陆乩野从她腰间抢了去拭他的**,她自然是用不了的。
“昨日我似乎弄丢了。她将此事揭过,不予多提,又转了话锋:“木槿,我想沐浴了。
“这院子后有一方温泉池,是裴少卿专程为公主准备的。公主不妨泡一泡,也不辜负裴少卿的一番美意。
“好。
木槿为她备好要换的裙衫,陪同她走到后院的温泉池。
木槿为她脱下上襦正要解开襦裙之时,忽然被她按住,“不用了木槿,我自己来便好,你也不用贴身伺候。
昨日陆乩野在殷乐漪身上留下的痕迹还未消失,她不敢让木槿近身,怕被木槿察觉。
“那奴婢先回屋内候着,公主随时可传呼奴婢。
殷乐漪颔首,待木槿离开之后,她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温泉池面水气氤氲,热雾缭绕。
殷乐漪脚踝始终有些不适,不敢抬脚进去,怕站不稳身子滑倒,便先在池壁边坐下。
她的裙摆没入水中又浮起,如一尾水绿的鱼尾,一片落叶恰好从树上落到她的裙上,她弯腰拾起后,不经意的抬头一看,只见那树上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
白发蓝袍,神情阴鸷,四目相对时,殷乐漪险些被他黑眸中的晦暗吞没。
来人赫然是陆乩野。
殷乐漪面色唰的惨白,提着裙便从池边站起转身欲逃,树上的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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