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藏身在门后的两人,紧紧相依偎在一起,此时闫姝的手中,正紧紧握着一副做工精细的袖箭。
这把袖箭是她偶然得到的,是过年时与二哥打赌赢得战利品。
本来二哥不愿意让给她,说她一个姑娘家要点什么不好,这种东西不适合她玩。这话一出,歪打正着激起她的好胜心,偏偏要缠着二哥教会她使用。
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也算是物尽其用了,闫姝头顶上面的窗口破了个小洞,她刚刚就是从这射出袖箭。
“小姐你说这外面也没了动静,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意欢她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半响过去,未闻片语。
闫姝按住她的手,眸中警惕不减半分,蹙眉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她刚才那一箭分明没有射中要害,现在只怕已经打草惊蛇,说不准这个人正在外面守株待兔。
说不准她们推门出去查看,正中了那歹人诡计,到时候自投罗网的局面可不好看。
意欢登时装作鹌鹑不敢再乱动,期间她俩听见了一阵奇怪的鸟叫声音,这才意识到之前的谨慎有多重要。
又过了片刻,房门轻轻打开一个小缝隙来,闫姝目光从小院里一一略过,检查每一个地方的安全,她手中还抱着袖箭,以防不测还能临时补救。
直到把院落每个能够藏人的地方观察一遍,闫姝才得以把高高悬着的心放回原处。
她放轻松的抓握住旁边人的手,幽幽叹息道:“还好是虚惊一场,那刺客估计已经走了,意欢,我们安全了。”
她与旁边人交握着的手抖了抖,眸光还下意识的飘忽在院子里,就着月色检查有没有不同之处。
闫姝只是象征性的安抚着,可忽然间,她感受到有一丝异样。
心口处顷刻间如擂鼓般跳动起来。
她发现与之相握的手掌带着点粗糙,五指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老茧,更甚至有个严重问题,这手掌除了不软外,还格外的宽大。
“你说的那个刺客是我吗?”漫不经心的话语,在她身畔淡淡的响起,这个男子声音并不难听,更可以说得上悦耳,低沉的音线似古琴弹奏时回响的深沉。
然而落在闫姝耳中却如平地降天雷,带给她震耳欲聋的冲击。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差点停止跳动。
不不是,这人居然没走,她完全判断失误!
闫姝立刻反应迅速举起袖箭想自我保卫,一边回想起方才行为举止,一边羞的满脸通红,她,简直是,太蠢了!
不过她的杀招早已经暴露,容玄料到她会用这一招,趁着她出手瞬间抬手压住她的手腕,男人与女人有这天生的力量差距,闫姝的尽力反抗起不了一点作用。
举起手中袖箭的那一刻,瞬息被来人碾压,闫姝咬着牙狼狈的甩头撞去,心里想着大不了同归于尽,转头却撞到一张面具上,她没忍住的呜呼一声。
将脸往后撤一寸距离,才在眼中看出对方全貌,这男子带着一面银质雕花面具,只露出了一张暗粉色的薄唇,此时正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小姐……”意欢在她身后弱弱的叫出声来,闫姝艰难的侧目看去,因为她本来就跪坐在房门前,现在双手又通通被对方桎梏,完全没有反抗的权利。
也是她太得意忘形了,闫姝心中万分懊悔,要是再小心一点就好了,她看见意欢愁苦胆怯要落泪的样子,不知该怎么安慰,看来,她们今天是要在劫难逃一死。
意欢很早就发现不对,但想开口提心小姐不对劲儿时,正撞见那面具人目光不善的眼神,她一个愣神儿,错过最佳时间,眼睁睁看着小姐手攀在那男子手上。
不过很快意欢就注意到,眼前的面具人并没有恶意,乃至还有一点熟悉气息,但小姐那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实在有点丢脸,她忍不住提醒,反对上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眸。
“小姐,你别怕,这个人……应该是昨夜救下我们的那些巡查士兵。”意欢谨言慎行地小声提醒道。
闫姝水汪汪的眸子听闻此话,立即变得清明起来,扭过头看向那人,屋檐挡住房门这块儿的月光,她从未有过其他想法,这人当真是昨夜的禁卫?
再仔细看看这个面具,闫姝哑然失语,这让她想到了昨夜飞到人家屋顶,还不忘记回头嘲笑她的那个人,也是一副欠揍的衰样。
“你在看什么?刚才你用这个袖箭弄伤了我,吓一吓你怎么了?”荣玄的坏笑直达眼底,他几乎是在明目张胆的嗤笑闫姝。
闫姝无语,暗叹这人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而后自嘲的解释道“见你长得玉树临风,气度不凡,忍不住多看两眼。”
对方恬不知耻的笑眯眯应下来,并且不在意她内里讽刺一个戴着面具,瞧不出样貌的人能有多好看。
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闫姝沉默。
房内的蜡台重新的被点上,燃起的烛光带来一丝回暖,闫姝和面具人的矛盾,在意欢的插科打诨中化干戈为玉帛。
谁料这人真是个没皮没脸的,说什么接到任务来保护她们,反而被两人刺伤,闫姝忍痛自掏腰包赔了他银子还不行,非要让人进屋来为他包扎。
意欢懂事的拿来房中金疮药,又打算和小姐进内屋回避,被容玄叫停,指明了臭脸不打算理会人的闫姝来为他包扎:“我这腰是谁弄伤的,那就谁来包扎,我是个患者,不易动手。”
闫姝顿时不乐意了,气鼓鼓的双臂一抱,扭个身背对着他,“你这个人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大晚上的进人小姑娘的房间,还让人家给你一个大男人上药,不知羞!”
闫姝是真的被气坏,就算她弄伤了人家,也是不小心,作为一个大男人,何必这样斤斤计较,这分明就是故意揶揄她的罢了。
小姑娘气呼呼的模样,把属于少女的娇憨与清丽表现的淋漓尽致,可偏生是这样的生动,才会引来荣玄的逗弄。
他故意装出失望,收拢外袍直愣愣的起身,“既然姑娘都这般说了,看来是我要求过分,行为唐突了姑娘,那就此告别,经过这晚守夜,属下也能回去禀告大人,两位机敏聪慧,应当能应付那个宵小鼠辈。”
他大步跨前几步就走到门前,当下一步要跨出门槛时,听到那小姑娘让他回来的声音,容玄止不住露出个浅笑,心情格外愉悦。
荣玄活了二十岁,从五岁开始进入皇城司暗卫营中,见过的勾心斗角、龌蹉腌臜事,比这十几岁的小姑娘吃的盐巴都多,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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