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别动，百鬼丸别动。”头一次亲手为百鬼丸带上器官的杰森紧张兮兮，他手里拿着蓝色的眼球,小心翼翼地将其塞进空洞的眼眶之内。
“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挑眉，“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杰森头也不回,回复道：“有一个小屁孩说他有线索，非得让我们用真脸去见他。但我总不能真的用真脸！”
杰森咬着牙,愤愤不平,“要不是我怕延误时机——”
事情的后续被人处理的很好,警方调取的监控中几乎都缺失了最关键的一环,此刻他们找不到任何有效果的信息，只能将希望放在隔壁的这个小男孩身上。
阿尔弗雷德挑眉,上下扫视了一圈二人,眼神奇特。
“我不敢让他知道我是罗宾。”杰森恨不得每时每秒都用酒精给自己的手消毒,生怕有什么细菌随着他的操作意外进入百鬼丸的身体里。
“他就是个变态！小小年纪,居然每天都在偷拍蝙蝠侠和罗宾！”
仅仅只比提姆大一两岁,还把蝙蝠侠汽车偷了的杰森为自己的老父亲愤愤不平，严重谴责这种迫害大蝙蝠的行为。
杰森觉得这眼球歪了一点，又重新带了一只全新的手套,重新消毒，想把眼球取出来,再重新装进去。
已经呆的不耐烦的百鬼丸顿时站起了身,手直接往自己眼眶里一摁一按,调整合适，他在屋子里转着圈的跑,杰森在身后拿着酒精一个劲的追。
“要消毒,百鬼丸,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被杰森抓住的百鬼丸一脸不服气。
【我，这样，戴了，很多年，没事。】
【杰森带的时候，难道也这样，小心吗？】
百鬼丸摸索着抚上杰森的眼睛，想确认歪斜。
杰森脸色一僵，他顿时攥住了百鬼丸的手，死死的，不肯松开。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固。
杰森脸色低沉，却佯装着欢快的语气，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带着百鬼丸的义肢抚摸自己的眼球。
严重的生理反应让他的眼皮开始闪烁，生理泪水在眼底聚集。
幸好在百鬼丸是木质的义肢，感受不到这些细微的变化。杰森想到。
又在百鬼丸摸索着抚摸他的嘴唇之时，扬起了微笑。
“你看，我的就装的很整齐。”
百鬼丸歪了歪头，相信了杰森的说法。
“杰森少爷。”实在看不下去的阿尔弗雷德接手了杰森的工作，他坐在百鬼丸面前，手上带着医用手套，拿
着各种器官，仅仅是灵巧的一摁，刚刚还歪七倒八的器官就这么乖巧地进入了百鬼丸的体内。
仅仅只是更换了眼睛和鼻子，百鬼丸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
同出一辙的蓝色眼睛，是杰森暗戳戳找托尼斯塔克要求照着他的眼睛原样复制的。
这样，百鬼丸身上属于他的，就多了一点。
怀抱着自己都想不明白的心理，杰森看着全新的百鬼丸，又觉得百鬼丸无论长什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哪怕是一样的眼睛，杰森觉得自己的平平无奇，但在百鬼丸身上，杰森却觉得格外的美丽。
比布鲁斯的那双被许多人称赞的钢蓝色，还要美丽的多。
百鬼丸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摸索着，好奇地触碰自己的新器官。
至于手脚，上次该暴露的都已经暴露了，用不着更换，不然实在是过于明显。
“好了，百鬼丸。”杰森走上前，轻轻拍了下，说道：“你先去门口等我，好吗？”
“我要拿一些装备。”
百鬼丸点了点头，跟着阿尔弗雷德首先走出了大门。
随着大门关闭的一声闷响，大早上在餐桌前装昏迷的布鲁斯掀开了附在他脸上的报纸，说道：
“你迟早要告诉他真相。”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被魔神掠夺，所有的感知器官都必须靠自己抢夺，从出生开始就失去一切。
“这世界那么操蛋，甚至连人想去买醉之时都得估量一下自己手里的钱是否够得上最低消费。”杰森面色阴沉，他转过身，初有成长的少年背影坚决。
“我不过想将这场妄想，再往后拖一拖，再拖一拖。”
最好直到百鬼丸恢复全部器官才知道只有自己是如此的不幸。
又或者，直到百鬼丸平安老死，杰森都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特殊。
为此，他愿意演一辈子的戏。
“最起码。”大门被打开，裸
露的阳光办照在杰森的面上，表情朦胧，看不清真伪。
“最起码也要拖到，恢复眼睛为止。”拖到他再也隐瞒不下去为止。
大门被彻底打开，踏出了房门的杰森恢复了那副开朗的模样，他语气活跃，一跃蹦跳到了百鬼丸旁边，嬉闹着，像是一切从未发生。
“老爷。”嘎吱一声响，阿尔弗雷德站在了阳光的尽头。
布鲁斯韦恩仰面朝上，被万人赞颂的钢蓝色眼睛紧闭。
半响，布鲁斯疲惫的声响传来，“随他吧。”
“对于百鬼丸来说
，虚假的美梦再持续一段时间又怎么样呢？”
在糟糕的哥谭，哪怕只是虚假的希望都要牢牢抓住。
“我会站在他们身后的。”
漆黑的蝙蝠，永远庇佑着他的家人。
阿尔弗雷德颔首，沉重的大门缓缓关闭，将灿烂的阳光，隔绝在外。
————
“你到底获得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杰森挤在提姆旁边，翻找着桌上的一大堆的文件。
“你急什么？”提姆捏着百鬼丸的手，好奇这奇怪的肢体到底如何运行，“你又不是罗宾，又不是蝙蝠侠，这案子又不是你查，为什么比警察还要焦急？”
提姆顺手指了指楼下的联邦调查员，他们靠在门口，已然吃起了甜甜圈，只有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才会变得严肃起来。
杰森磕磕巴巴回答不出来，干脆恼羞成怒，“我只是好奇而已，况且任何一个有点良心的家伙都会比下面那群素位尸餐的家伙要焦急的多。”
提姆笑了笑，放下了百鬼丸的手，回到了座位上。
“我没有实质性证据，那天晚上我只是在观望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了，并没有来的几拍下照片。”
杰森皱了皱眉头，“那你说，你有证据是指什么？”
“不要急。”提姆坐在书桌前，宽大的桌面上已经摆满了数十张白纸，上面无一例外都是人类的肖像画。
提姆坐在桌前，闭眼沉思片刻，几乎是挥手既是一副完整的画像。
流畅，完整，仅仅只是数十分钟的时间，三幅完整的人物肖像画被一一呈现了出来。
杰森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提姆笑的得意，阳光的映照下，年仅十几岁的男孩，身量甚至还没有长高，他坐在书桌前，就好像一个胜券在握的将军。
【白色灵魂，在发光。】坐在一旁的百鬼丸眨了眨眼睛。
在做喜爱事情的人类，哪怕是灵魂，也在闪闪发光。
但也正是因为露出的阳光，杰森看见了提姆脸上浓重的黑眼圈，他有梭巡了一遍书桌，几十张的肖像都有细微的不同，很明显能看出绘画者的反复修改。
“你不会——一个晚上没睡吧？”
提姆摇了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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