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一贯都是乌云密布,特别是到了夏季，闷热的天气加之时不时电闪雷鸣的天气，让这里变得极其的闷热,一场大雨倾斜而下,大雨落在滚烫的地面瞬间蒸发，温度不但没有一点升高，反而因为水汽含量上升更显得喘不过气来。
七拐八弯的小巷内传出吃力的滚轮声，嘎吱嘎吱,从漆黑的小巷之中一辆无人的三轮车首先探出了头,驾驶座上无人看守，龙头无力的歪向一边，眼看着车要偏离方向了,一只小手才从黑暗之中伸了出来，将他扶正。
“歪了！歪了！”
“我已经把他更正了！”
半响,三轮才整个从黑暗之中显现出来，连带着车两旁的孩子也暴露在了昏黄的灯光之中。
他们奋力地推着小车，压下腰,憋住一口气,削瘦的身形折叠起来,隐藏在了小的三轮车下。
小巷的路总是凹凸不平，经常有被击落的碎石落地而无人清理，之前被子弹击落的碎石砖瓦就这么躺在道路中央,阻碍了车辆行进的方向。
无人能腾出手去将这么大一块石头撇开,两人干脆一个使劲，小三轮随着车轮的运动不堪负重地发出了呻
吟,经过那块较大的石头,哐当一声,车猛地向前冲了一下，车上的大桶嘭咚一声，轻微抬起而后又迅速下压，重重地撞到了下面的木板上，发出咔嚓一声。
压在地面上，碎石被重力碾得飞溅，一起蹦到了旁边人的腿上。
“啊——！”推车的小孩吃痛地叫了一声，但是手上推车的步伐半点没有停下。
哐当一声，车轮又陷了泥水之中，车轮经过，成功甩了两人一身的水。
费了老半天劲，才终于将推车挪到了光亮处。
男孩在底下搜寻片刻，立了块牌子出来。
——售卖冰淇淋，饮料，汽水。
——支持现金，枪支，子弹，弹夹等支付。
木牌子在灯光中闪闪发光，被人擦得干干净净。
男孩拍了拍手，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
“这样真的好吗？”更为瘦小的一个男孩怯声询问道：“这里不是蝙蝠侠经常出没的地点吗？”
“我们会被他抓起来吧。”
“这有什么。”男孩叉着腰，理直气壮，“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这里犯罪人士那么多，那么热的夏天，他们还多数穿着防弹衣，闷得要死，我们的生意一定很好。”
“再说，蝙蝠侠又不是无良城管，应该不会管吧？”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心中多了一丝
不安。
但随之的一阵枪响让他们的眼睛都放亮了。
“管他蝙蝠侠是不是城管，这里果然是个风水宝地！这不，生意来了！
————
“你右边有人来了。
“左边是企鹅人右边是黑面具，请选择你的英雄——
“该死！鸭子你是不是游戏玩多了！
双方反派对着罗宾鸟围堵之时，色彩鲜艳的罗宾一个越步，腾空而起，顺利躲过了密集的子弹，而后一个翻身又落到了原地。
“逮到你了！小鸟！见着小鸟入笼的反派大喜过望，举着枪械刀刃就往这边冲，却见罗宾嘴角勾起，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那么傻，还跳回原处吗？
反派一愣。
身后有人突然反应过来，“快撤！还有——
“蝙蝠身后的小鸟可不止我一只呢——
杰森勾嘴一笑，灵敏一低头，瞬间头顶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横扫一片，只听几声接连惨叫，周围的人群瞬间倒了一片。
慌忙逃窜的三两只也被杰森一个扫腿，击倒在地。
“伯劳，你下次刀刃抬高一点，你再低，小罗宾就要变成秃鹫了。
杰森低头，后知后觉才发现瘫倒的人群之中，几缕黑色的发丝飘扬，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觉瞬间平了点。
被点名的百鬼丸无辜地站在墙角，被杰森逼近，在浓重的阴影下，人偶眨了眨真挚的木头的眼睛，说道：“罗宾，秃头，也好看。
总之，十分之没有诚意。
杰森步步逼近，阴影砸下来，包裹住百鬼丸，“我在你心眼中就是白花花的一片，有没有头发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百鬼丸认真想了想，“秃头，要舒服点。
卢瑟脑瓜子的感觉弥留在心，滑溜溜凉飕飕的，感觉比杰森扎人的头发要舒服很多。
“罗宾，留秃头。
耳麦里，提姆笑得在椅子上打滚，就连全程严肃监听的布鲁斯都忍不住面上浮现一抹笑意。
杰森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后几步，让阴影离开百鬼丸，咕哝道，“算了，不跟呆子计较。
罗宾蹲下，想把散落一地的黑
帮成员都给捆起来，却不料原本闭着眼昏迷的家伙突然一睁，双脚朝着他胸口一踹，跌跌撞撞地朝着路口试图逃跑。
路口的小孩听见了跌跌撞撞的声音，眼睛立马一亮，蹲在路口对着人就喊：“先生，
请问你要冷饮吗？□□作为交易品哦——”
谁料后面的哦字还没有说完，上门的客户就突然被另外一个鲜艳的家伙扑倒。
“该死！你觉得你逃的出去吗!”
杰森怒骂两声，耳边仿佛已经能听到他回去后蝙蝠又在他耳边唠叨的关于警惕性和训练的问题。
将人利落地捆成一团，杰森抬头，两个小孩正在他头顶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大半夜的。”杰森确认了一遍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你们在这干嘛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为首的男孩半抱着胸，扬了扬脑袋，示意他看上面。
杰森盯着上面冷饮能用子弹交易的牌子楞了好半天。
提姆特地放大了监控，将上面的标语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由得咂舌感慨，“虽然我在哥谭呆了那么多年了，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男孩见罗宾盯着标语不说话，不由得心虚起来，“我只是做点小生意，你们应该不会管吧？”
“你们有经营许可吗？枪支许可证呢？”
两个男孩呆愣在了原地。
“开个玩笑，我们只是夜巡的，又不是哥谭指定无良城管。”
杰森抿了抿嘴巴，哥谭哪怕在晚上也依旧觉得闷热，特别是一番夜巡之后，之前不觉得，现在看见了冷饮的标识一下子口干舌燥。
“给我瓶饮料。”
身后黑暗的小巷之中，百鬼丸慢吞吞地拉着一堆黑/帮走了出来，像是哥谭暗黑版本的鸡妈妈带小鸡，几十个黑
帮成员连成串得被他捆在身后，连接起来，一个个排队似得被拖出了小巷。
龇牙，怒骂，恳求声响了一片。
两个小男孩被这场景吓了一跳，手中的水不知是该开还是不该开。
擦—擦—擦—
裤子在地面摩擦的声响。
黑
帮小弟们的裤子不是被地上的石子磨穿了，就是落在水沟里打湿。
没有视力的百鬼丸显然也没有帮他们找条舒服点的路。
杰森上前摸了摸百鬼丸的脖子，白皙的脖子上湿漉漉的，被路灯一打甚至能反了光，浑身冒着热气。
“这是我搭档，后面是渣滓。”
“小子，来两个饮料，一瓶不要气泡水。”杰森又朝着后面喊道。
“好！”两个小男孩顿时乐颠颠的，应了声。
饮料都是塑料瓶子装的，没有什么商标，看上去很是劣质，大概是人为罐装。
杰森摸了摸瓶身，确定没有找到任
何针孔，才打开了瓶盖。
滋——
犹带着冰冷水珠的瓶子一打开，滋滋的气泡声带着喷涌的冷气喷了杰森一脸，顿时面上的气温降下来了不少。
打开，柠檬的味道扑面而来，杰森不动声色避着两个孩子的视线测试了一下毒素，确认这只是普通的一瓶柠檬汽水，这才放心地喝下去。
微甜微酸，冰凉的液体在舌尖泛起密集的气泡，而后迅速充斥在整个口腔，相继爆炸开来，呲呲作响，而后迅速下滑至胃，冰凉的液体从喉管顺滑到胃部，凉飕飕一片，瞬间整个人的体温都降下来了。
杰森呼了一口气。
回头看去，百鬼丸还在一小口一小口喝着他的橙汁，仰起头，白皙的脖颈处喉结攒动，很是斯文。
舌头在唇齿间动了动，杰森的喉结下滑，他盯着百鬼丸，觉得喉咙很是干涩。
察觉到视线的百鬼丸疑惑地看过来。
杰森猛地摇了摇头。
喃喃自语道：我该补充点水分了。
说着，又拿起一瓶喝了几口。
杰森半只手随意地支撑在男孩的小三轮上，漫不经心询问道，“你们监护人呢？”
两个小男孩对视了眼，退到了小三轮旁边。
“你是真罗宾吗？蝙蝠侠呢？”男孩向后挪动了一步，手摁在自己的小车上，眼神警惕。
居然还算得上是谨慎。杰森咂舌。
“蝙蝠侠有事，我们负责巡视这一圈。”实际上是前几天蝙蝠执意自己去和贝恩斗，整个右手都骨折了，顺带赠送几根骨裂的肋骨，老管家坚决反对他以这种情况夜巡。
再加之他和百鬼丸和提姆的强烈请求，这才有了他们独立夜巡的机会。
现在大蝙蝠还在蝙蝠洞里实时监听呢。
杰森示意他们去看看百鬼丸的刀，还有身后那一大群连成串的黑
帮成员，“如果不是蝙蝠侠的助手，哪个傻子会在将近体感四十度的天里出来晃？”
大热天斗阻挡不了黑/帮分子意图枪战的心。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出来卖饮料？”
“我们父母得白血病了。”
杰森皱了皱眉，面色沉了下来，“你们的父母，都得了？所以现在只有你们两个在深夜卖饮料？”
两个小男孩点了点头，他们垂着头，手指不自觉得抓紧，破烂的衣服被他们抓出了几个细小的洞。
白色的小灵魂变得暗淡无光。
百鬼丸想了想，拖着一大群人走到小男孩身前，下蹲。
面无表情，身上还带着点血渍的百鬼丸将两个男孩吓了一跳。
杰森无奈地笑了笑。
百鬼丸半点没察觉自己的恐怖形象，反而半蹲下来，一手一个，笨拙地学着大人的手法，将两个孩子摁在自己肩膀上，拍拍他们的脑袋，说道：“不要，伤心。”
【白色，变暗，不好看。】
白色变暗了，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百鬼丸不喜欢。
少年的肩膀削瘦，这几年哪怕营养补上来了，但是身为亚裔天生的基因以及幼年落下的根基，让百鬼丸的肌肉层始终维持在一个劲瘦的水平，脑袋放在上面甚至有点咯人。
男孩们紧靠在少年身上，散落的发丝在眼前轻飘，近距离能看见伯劳的鼻子还是木质的，眼前这个被黑/道上议论纷纷是不是战斗武器的少年，却莫名给男孩们带来了一种安全感。
好温柔……
像妈妈……
男孩们吸了吸鼻子，将泪水憋回去，挺起身，不让外人替他们担心，“没事的。”
“我们现在正在养家赚钱！”
“一个晚上能挣很多。”
百鬼丸的怀抱一空，歪着脑袋，看着两个小男孩的灵魂又在顽强地发着光。
“是，好孩子。”
男孩们不自在地划拉了一下地面，脸上微微泛红。
“为什么要选在晚上？”杰森问道，“白天的客人会更多吧？”
“白天我们抢不过那些大人。”为首的男孩答道，“而且讨价还价的人太多了，明明就是一美元不到的东西。”
男孩们撇了撇嘴，很是不满。
“晚上就会好了？”杰森不敢置信地问道。
“晚上大人们都忙着赶路，不敢在路上停留。”男孩嘿嘿一笑，满脸都是得意，手背在身后，学着那些大老板的姿势左右踱步，时不时还伸出一根手指来跟杰森比划。
“他们通常放下钱就走了。”
“更何况我们的目标客户是黑
帮。”他指了指自己的招牌，木质的的招牌在路灯底下亮得很，“他们一般不在乎钱，也不在乎枪支弹药值多少，往我这一放，拎着水就走人了。”
一把ak能卖几十美元，枪夹子能卖个十几美元，怎么看都是他们赚钱。
“万一被抢了怎么办？”
男孩招呼杰森过来，杰森疑惑地接近他们的推车，只见大铁桶之下就是一层木板，男孩猛地将木板一掀开，几把机枪，ak，数十发子弹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里面，甚至角落里还有颗粗
制滥造的地雷。
百鬼丸：“？杀？
杰森：“.
监控那头的提姆：“.
“谁敢来抢劫，我们又不是不会使枪。
较为瘦小的那个男孩羞涩地往自己肩膀上抗了一把机枪，极其熟练地打开了保险，对准目标，咔嚓一声机枪作响，不远处的大石子碎成一地。
看上去已经演练过成百数千次了。
“再说，只要一天有一个人愿意付钱，拿的是枪/支，哪怕其他人全部白嫖也没有关系。男孩笑了，“自制的饮料价格不高，我们不亏。
“最坏的情况下，打不过我们可以直接跑。
“黑
帮没空来纠缠我们。
天衣无缝，少年英才.
杰森叹为观止。
“但是，真的有人会买吗？杰森疑惑。
“有——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杰森转头，只见那群清醒的黑
帮分子眼巴巴地盯着百鬼丸尚未喝完的饮料，眼睛也不转，光是嘴巴对着杰森说道，“我们现在真的很渴。
“能给我们买杯饮料吗？
杰森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现在真是现场验证了究竟有没有钱赚。
瞬间卖出去了十几杯。
两个男孩乐呵呵地数钱和枪。
“但你们白天怎么办？话锋一转，杰森询问道，他观察着两位男孩，大约八九岁的年纪，衣着陈旧，破烂，带着点灰尘，眼皮底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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