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车窗紧闭，隔绝了外头雨夜的微凉。

陶卿予问的太突兀，乐意半天没反应，视线也不知该落到哪个位置。是那细长的脖颈，还是灼眼的吻痕。

车里的光线昏暗，虽然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小块，却没有人比乐意更清楚那是什么。

自己弄的，还不能不清楚吗。

脸也开始发烫，乐意没回答她，“可可，开空调。”

“现在吗？下雨了，现在很凉快。”詹镜可今天充当了司机，她看着后视镜。

哪里热了？

乐意挨着车窗，坐得和陶卿予拉开距离，“开，低一点，闷得很。”

虽然乐意是祖宗，但这车里，陶卿予的咖位实在太大。

詹镜可悄悄打量，发现陶卿予似乎并无意见，这才把空调打开。

乐意说：“先送陶老师回家。”

“好……陶老师，你住哪里？”

陶卿予原本打算去开第二粒扣子的手平稳地放着，声线也稳，像是没有半分醉意：“澜海水榭。”

“那你离我们小芒好近！”詹镜可惊呼。

乐意忧愁地在心里啧了下，损友。这么快就把自己的位置泄露出去了！

但转念想想，终于明白当时自己和青石板路的实时距离总是那么相近。

澜海水榭属别墅区，同一个开发商。

一切都有迹可循，是自己当初糊涂，没有深想。

下雨的夜晚确实有凉意，恰巧今天乐意的裙子是露肩无袖款。她坐的位置边缘，空调的凉风对着她直吹。

还真很凉……乐意没忍住，抿唇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都有鸡皮疙瘩了。

她生怕再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于是一直不愿意转头，因此也不知道陶卿予在看她。

最后还是把盘扣和衬衫重新归于一丝不苟，陶卿予注视着乐意耳垂上坠下的那抹翠绿：“空调关了吧，不热。”

乐意终于转头，一和陶卿予的视线相接，立刻飞速地错开目光。她真受不了陶卿予这样看她，那双眼睛像是某种黑洞，让人看进去就出不来。

她将头倚在车窗上，任由昏暗的光线在锁骨处投下深陷的阴影。

詹镜可就只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这都什么气氛……

陶卿予注视着那边，过半晌，她才伸手按下升降键，将自己这边最后一丝缝隙关牢。

-

后座沉默，詹镜可实在禁不住这气氛，她心中还有事情需要确认。

“陶老师，我们到时候不用去你公司了是不是？”

陶卿予嗯了声，詹镜可立刻打开了话匣子：“那真是太谢谢陶老师了！我们正愁这事呢，还有之前乐意她那个，在盛典上的那件事，她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陶卿予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但没听出不想交流的样子，詹镜可其实真正想问的是陶卿予和乐意之间感情的事。

就这两天的进展，看的人快急死了。

思索了一下，詹镜可说：“也没想到会在恋综见面会上见到陶老师，我们乐意其实不是外面说的那种人。她一般脾气是很好的，很会为人着想，陶老师别在意。”

一般来说脾气好，很会为人着想。

那看来今天不属于一般的情况范围内。

陶卿予有点听懂了詹镜可的意思，她觉得有点像是女朋友的闺蜜在探听虚实。

不能乱说，说错了就怕印象分不好。

“嗯，我也知道。”陶卿予说。

“她自己走到现在不容易的，别看外面那些媒体乱七八糟说。”詹镜可说，“其实小芒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这次陶卿予没有及时回复。

乐意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在竖起耳朵在听，所以才对陶卿予没有说话的安静如此敏感。

她不免在余光里打量在另一边的女人，坐的姿势闲适而优雅，一瞬间让她怀疑自己这车不是五菱，而是迈巴赫。

想制止都来不及，听到那句“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时候，乐意的心居然开始紧张了下。

不回答是吧？不相信是吧？谁要她相信了！

詹镜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看陶卿予好说话，升起了八卦的心思：“陶老师怎么会来恋综，是来谈恋爱的吗？”

乐意实在听不下去，她抬头看着前面，“好了，不许问了，我怎么发现你今天这么八卦？”

她不能叫詹镜可再问下去了，可可是自己的朋友，陶卿予等下还以为是自己要问的。

“你怎么还护短的啊？自己不也在听嘛，行行行、我不问就行……”詹镜可明明看到刚才陶卿予要回答了来着。

她想发笑，忽然觉得钱途一片光明。

陶卿予却在这时候开口了：“没事，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她在昏暗中微弯了唇，“答案告诉过她。”

乐意：“……”

瞎说什么？什么时候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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