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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辞赋

半个时辰前,苏府。

谢琨源行于假山处,捡到一柄扇,扇上画的是山水,却又不是普通的山水,用色高明通透,千金难买。

好在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用不多的月俸买了书读,此刻脑子里灵光乍现,便在扇上写出了一篇极具文采的诗赋。

待他从下人房折回到假山时,见到了小将军苏星翊在一旁负手而立。

谢琨源自知他意有所指,在他转身过来时,垂眼道:“大少爷,扇子给你。”

“不怕弄巧成拙?”苏星翊接过他手中的扇子,一打开后情绪明显高涨起来。

他没想到自家妹妹送给他的这把贺生辰的扇子所具精神内核,与这个瘦弱少年作诗意蕴融合得超绝。

好一会儿,苏星翊才从所沉浸的诗与画中走出来,颇有惜才爱才的念头:“你应是……想出人头地的。”

苏星翊心中难免涌起些酸涩,伯乐相马的何止他一个?

苏星翊把一些妄念掩藏得很好,甚至还能扯出一抹笑容来:“你想爬到哪个位置?”

谢琨源暗暗将他的所有反应收入眼中,偏偏不按常理出牌:“我想做二小姐身边的暗卫,保护二小姐。”

“她是需要的,我也该培养了。”苏星翊将扇子合起,又放在手心中一下一下敲打,眼眸微眯:“她可不好侍奉啊。况且,她有意让众人针对你,你心里难道不怨吗?”

谢琨源不动声色,真话掺着假话说:“谈不上怨,我相信我的忠心最后能让二小姐接纳。我努力做人,好好活着,为的也是早日报恩和与家人重逢。”

“嗯,你过得挺不容易的。这下也算与苏府有缘。”

苏星翊又不紧不慢打压了几句,然后给出合适的帮法:“我先将你送到小舟山上,之后能不能成武艺高手,就看你的造化。”

小舟山上的武馆条件艰苦、管理严苛,在那里能够很好培养人才,并且公平的是,你可以靠自己的武艺本事得到不错的资源和赏识。

这总比待在水深火热的苏府要强。

不久,谢琨源就去了另一个征程。

……

“你当真不会武功?”随着秦思薇这句沉闷的话冒出来,她在最后关头拉开了苏晴栩,将发疯的刘氏一脚踢远。

苏晴栩立马露出招牌式的烦躁表情,幽幽反问:“你以为呢。”

她这次对死倒没有任何感觉,她明白秦思薇肯定不会甩掉她逃走。

秦思薇身手敏捷,但是带着苏晴栩久了,对付几个高手难免吃力:“为何你一朝变得如此心慈手软?我以为你是假的苏晴栩。”

“你想多了。”苏晴栩将能砸的东西都砸出去了,然后跟她背靠背站着。

刘氏还是偷袭成功,在秦思薇正和刺客激战的时候。

“咱们今日是要死在这儿了?我……不想成你的拖油瓶。”苏晴栩的后颈被划出一道伤痕,倒下吃痛道。

被秦思薇一时支走的苏禾此刻终于跑了过来,看到苏晴栩受伤瞪大了眼睛,失神喊道:“二小姐!”

秦思薇懊恼无比,鲜艳夺目的衣衫映上深深几朵血花。

秦思薇在一堆侍卫赶过来时,也又累又痛,不由倒下去。

“该死,王府的人都是吃素的不成?现在才来?平白让这群宵小之辈侥幸战如此之久。”下一瞬,秦思薇在正被抬着去医馆的路上,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树叶已是润染着更纯净的翠绿,吹来的微风极是清爽。

“刺客都是训练有素,不过我们尽力让其中一个没自戕成。”苏星翊刚从裕王那里出来,就过来找秦思薇。

苏晴栩已回苏府养伤。

他面色凝重,说:“这帮贼子最恨根深树大的皇亲国戚。”

“真正的敌人许是还在暗处,我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方势力在觊觎,必须得深查。”秦思薇命人将活捉到的刺客带到院子里。

秦思薇狠狠打了刺客几鞭以泄愤:“敢毁本郡主办的宴,就该知道下场是生不如死!简直该死!”

苏星翊在适当时候拦住了她:“打他没用,重要的是该怎么对付他背后的主谋。”

秦思薇勉为其难作罢:“苏哥哥,我对不住你们,是我大意了。”

苏星翊沉静道:“不怪你,是有些人把手伸的太长了。”

三皇子秦南与的耳目在苏星翊出了裕王府后,上前恭敬道:“苏公子,三皇子有请。”

苏星翊脸色不辨喜怒,应下后便上了三皇子的轿撵。

江湖与朝堂是各相为谋,表面井水不犯河水,实则不排除私下有所勾结。

苏府。

苏禾垂头道:“二小姐,是我不好,没能及时保护你。”

苏晴栩看着自责不已的苏禾,微微一叹:“苏禾,不要哭了。”

苏晴栩没想到这次赴宴竟会遇上刺杀,看来清州风云诡谲,有些势头是要变了。

自己必须要学着习武了。

上辈子苏晴栩身边的亲人总把她放在手掌心上宠着,不想让她学武,怕累坏她。

可再强大的庇护,也有坍塌的时候。

她虽是将门出身,但不爱习武,常常品茗听雨,有危险时喜欢让别人保护她,而她不自己动手。

也不知是不是她坏事做多,及笄后也容易多病缠身。

重来一世,事情也并不朝着她以往的记忆发展,但是大方向,她得把握住。

王府元气大伤,三位皇子的势力之争也在上演。

裕王生性不爱追名逐利,寄情于山水,所以刺客们所盗走的、有关东元国内部的信息都是些没用的。

即便如此,东元国国君秦昱珩依旧罚了裕王在府内禁足一年,并狠狠斥责了洛宁郡主。

这个敌人,还是个奸细。

不久,苏晴栩听说了一些消息,大致猜到了什么。

她散了屋子里的下人,只留下苏禾。

然后苏晴栩忍痛在榻上坐了起来,脸上满是不解:“哥,往日三皇子软硬兼施,在你面前擅权挑衅,不恰好是你最不喜的吗?”

苏星翊坐到榻边,目光复杂:“今日与往日,早已不同。”

苏晴栩一脸不悦:“他到底是哪儿说服了你?”

苏星翊面无表情反问:“苏家的命运,不就是会成为三位皇子里其中一位的大助力吗?我和父亲也是慎思过的。”

苏晴栩心中忽然生疑,看着哥哥的表情也看不出在想什么,抿唇道:“你们确定没有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做亏心事、被三皇子抓住了把柄?”

“没有。晴栩,有些事虽很复杂,但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苏星翊端过药碗,吹了吹再喂给妹妹,颇有种四两拨千斤的意味:“皇储之争在未来五年内将一触即发,现在不选,往后就是被逼着选。”

苏晴栩不止是后颈有伤,这几天还引发了体内的风寒。

苏晴栩咽下又苦又涩的药,眸中微闪:“知道了。”

半个月后,苏晴栩已痊愈。

若不是一次她心血来潮,想看看谢琨源是怎样的狼狈活法,才发现他竟然出府了。

还是她的好哥哥放他走的……

这不就是放虎归山吗?

总之,她不会放谢琨源一马的。

没错,她的心在他面前,就如针尖一样小。

恰巧她想找师父学武,于是就亲自去武林高手如云的大舟山。

苏晴栩抹掉脸上的汗,看着山上气派的江湖大派禅心派门口,慢慢再度展开手上的纸条。

上面写着:找到姜染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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