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自己对司延槿的了解,倒没听说过他跟夏家也成了冤家对头。
总不至于是借着自己,去寻夏家人的麻烦……
穆檀眉笑着凑上去摸,“早知道你这儿有这种好东西,我就不让伏月费劲去找了。”
司延槿耳根微红,顿了顿,又从袖中摸出了一根发簪。
“还有一块余料,在我这里。”
依旧是通体莹润,被巧妙地微雕成了猫扑蝴蝶的题材,论玉质成色,比前头的摆件更要胜过许多。
显然是花了大心思的。
饶是夏远徵再如何喜欢猫狗,司延槿也不可能送给老头这样一只玉簪。
这明显是送给她的。
穆檀眉一瞬间哑然,脑海里忽然生出了一个过分荒唐的解释——
对方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只是想顺理成章地送她礼物。
她一下子沉默了,心道无论如何,司延槿也不必用这种攻心的讨好手段,若非自己知道他的苦大仇深,若是换做旁人,只怕要当了真,误会成他的喜欢。
既回过味儿,穆檀眉越看这猫簪,越像是一种委婉的鞭策。
提醒她身为盟友,应该更卖力一些。
穆檀眉给自己鼓了鼓劲,忍着心里的古怪,从司延槿掌中接过了猫簪,眸中很有些喜出望外。
“多谢啊。”
等伏月两个小丫鬟一前一后的搬走了玉器,给寿宴献礼做准备时,穆檀眉才眸光闪烁着开了口。
“别忙活了,把它们好好锁进库房里吧。”
刘虎懵了一句“啊?”
穆檀眉拿手撑着脸,暗想不说别的,司延槿这人倒是日益知道她的心思。
她自幼被外祖家弃之不理,时至今日,与夏家人的情分仅靠那一点血缘牵着,夏家一满家子加起来的份量,在她心里都抵不过她娘留下的那张嫁妆单子。
指望她把这一对好玩意儿,白白孝敬给夏远徵?
也太不务实。
所幸司延槿深知个中道理,明白她压根不把什么寿宴当回事。
他只当是个引子。
因觉得神奇,穆檀眉脸上露出了点笑模样,她转头趴进榻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如此过了两日,没候来佳音,反而出了一桩意外。
穆檀眉刚熄了灯,没等躺下,就听见院子里一阵的脚步踢踏,紧跟着传来一声闷哼,随即有重物坠地。
她睡意全无,披了衣往门外赶。
伏月正赶来报信,见自家大人衣裳轻薄,忙不着痕迹地吹了提灯。
穆檀眉就着朦胧月色,定睛一看。
院里子被人扔了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横七竖八地歪在地上,司延槿一身黑衣,高束着发,此时正蹲在旁边解麻袋口。
他没两下抽开了麻绳,随即抬腿一蹬——
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登时滚了出来。
伏月捂住嘴,怎么也没想到司解元是抓了个人回来!
穆檀眉微微扬眉,看那男子四十上下,衣着虽然朴素,却齐整干净,观其手指的粗糙程度,也不像是吃过苦的。
她猜测起此人身份,就听司延槿淡淡解释。
“此人日日蹲守在巷子口,日落即来,日出方散,我留心观察了两日,见他谨慎异常,纵是白日不便盯梢的时候,也只在两条街外的客栈蛰伏,难以顺藤摸瓜出他的幕后真主。”
所以他就干脆把人绑回来审问了?
穆檀眉脸色有点微妙,心想以前怎么没看出对方这么擅长下黑手。
虽腹诽一句,可她也明白这是最稳妥的举措。
穆檀眉扣好衣扣,走到中年男人身边蹲下,仔细辨别了一番长相,对方的目光躲闪,迎上她视线的时候,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他怕她?
穆檀眉有点糟心,这中年男子自己并没见过,如今却像一只守食的狗,赖在自己家周围不肯走了。
而自己对那个教唆他行事的主人,却一无所知。
她撑着膝盖起身,琢磨到底是谁这么执着要给她找麻烦。
手段直白,所以不会是陆顶云,那是?
她心里闪过一丝猜测,是紫罗山上趁势灭口,伪造成登山失足一事事发了?
可也不像……
穆檀眉很快掐灭了念头,怕是她想深了。
她抬抬手,命辛四将人扭送进了柴房,自个儿寻了把椅子坐着,伏月在外守门。
“你是谁?”
她饶有兴致地问,话出口时才觉得有点熟悉地离谱。
脑海里下意识想起之前刘牛在陆府被擒的遭遇,暗道了一声晦气,心想她也成陆顶云了。
连隐敌都有了。
她动了动眼皮,烦闷地叹了口气,谁知地上被绑的中年男子,像是听见了催命钟,一个激灵翻过身来,冲着她跪了下去,张口就是嚎啕大哭!
“饶命啊!草民没有恶意,只是见小穆大人一面太难,才,才不得不想出这馊主意,打听出大人住处,在巷子口守株待……”他嚎了会儿,突然意识到用词不对,嘴里胡咧咧地话打了个转,含糊道:“候着大人的。”
穆檀眉坐直身子,忽地一乐。
“你倒是了解我的事。”
一旁的刘虎被气笑,“大人,这人满嘴废话,没一句能听的,不然还是让奴婢先堵了他的嘴,让他清醒清醒再审吧?”
中年男子闻言色变,蠕动着抬起身,哀切道:“别别别,这位小姑奶奶,您就别拱火了,我这就交代!”
刘虎将脸一板,没再搭腔。
地上的男人还算机灵,也顾不上蹭掉脸上的鼻涕,赶紧一五一十道:“草民简大,今年三十五了,尚未成婚,之所以冒死来求见大人,是……”
他一咬牙,面如死灰道:“是想求大人做主!”
穆檀眉这下真意外了,她神色不变,指尖在膝盖上一点,司延槿当即意会,亲自出了宅子去排查周遭了。
柴房里一下安静下来,刘虎添了一盏灯,打在男子脸上。
穆檀眉看着他害怕的脸色,这才缓慢地问:“你想求我什么?”
简大闻言狂喜,挣扎了一下,因被捆得结实,只得求助辛四把他怀中的物件拿出来——
那是一方蜀锦的帕子。
角落绣着娟秀的小字,正是“烟芷”二字。
穆檀眉电光火石间,隐约有了明悟。
“你是烟芷的家人?”
所以才对她的事情格外了解。
这却不算一则好消息,穆檀眉目光凝住,“烟芷出事了?”
简大被震慑了一瞬,旋即拼命摇头,“大人误会了,草民还,还不算是烟芷姑娘的家人。”
穆檀眉一顿,淡声道:“你是她的未婚夫。”
简大的额头上一下子滴下汗来,他讪讪一笑,点头哈腰地忙撇清道:“两家虽已下聘,可草民一日未松口,这婚事也不算数不是?”
“笑话,凭你这张老脸,还嫌弃烟芷姐姐不成?”刘虎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横眉冷对道。
简大重重一叹,“姑娘说得正是啊!草民也自知自己福薄,根本配不上烟芷姑娘,早就歇了从前的那些非分之想!
“连那三百两聘银,我都愿意只要回其中一半,只求能够废了这桩亲事,还我家一个清净啊!”
他说着又伤心哭道:“可谁知道,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是烟芷姑娘非要与我成亲,不然就要将我一家送进大狱!”
简大磕头道:“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只能来求大人做主啊!”
穆檀眉愕然,也没想到这事竟然是这么个发展,看对方将自己摘得干净,故意将脸一沉,“你倒是冰清玉洁。”
简大哆嗦了下,续上哀嚎:“大人不知,那位烟芷姑娘听闻婚约,先还不肯,后来却不知为何,突然回心转意,还雇了几个婆子亲自上了我家的门,在我娘跟前摆了一通规矩。
“说她是鸿胪寺卿府上出来的大丫鬟,她家里人说了不算,逼着我娘上主家陆府提亲!
“我娘早打听明白了,她的旧主陆大小姐惹怒了继夫人,亲爹不喜后娘厌弃,早被陆大人舍了送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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