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凡妮莎醒来后，她最先意识到的就是自己的眼睛好像没那么疼了。
在意识的空白期间，原本像是要钻进大脑的痛楚已经化为了隐隐钝痛。
她茫然的起身，按了按有些发酸的脖子。
我怎么躺在地上，我刚刚不是……
回想起不久前发生了什么后，凡妮莎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对于她而言，这有些过于尴尬了。
那个失去自制力的家伙是谁？她自己吗？
凡妮莎捡起地上的靠枕，用纸巾擦了擦，然后迅速丢回了它原本的位置上。
莉莉安会不会误会我精神不正常……
浴室的门紧闭着，虽然里面没多少声音传来，但莉莉安无疑在里面。
等她出来后，她肯定酝酿了一大堆问题。
光是想想她会好奇些什么都让凡妮莎觉得头疼。
无论是什么，凡妮莎都不想回答。她只想尽早结束这一天，好好安抚一下饱受折磨的精神。等到明天一大早，她还要继续跟卡特琳打交道。
然而，当浴室门打开后后，莉莉安的第一句话却不是那种有些冒犯的疑问。
她先是面露惊喜，然后才关切的问道：“凡妮莎，你真的没事吗？你刚刚好像晕过去了。”
“我没昏迷，我只是太累了。” 凡妮莎反驳道。
先是那个仓库前的战斗，然后又是被卡特琳这么折腾了一晚上，最后还要被芳英无差别 “扫射” 一遍。就算是凡妮莎也吃不消。
“如果不是昏迷最好，施术者精力不支可是很危险的。” 莉莉安回忆起了从前的知识。
如果这类人长期处于精神不佳的状态，就连当场异变成彼界生物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这回，凡妮莎没有反驳，“如果我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你也不用管我。”
面对莉莉安复杂的神情，凡妮莎只是再次重复道：“你也知道，彻底疯掉的施术者很危险，你到时候赶紧跑就行了。”
“你怎么这么……我就不是不理解，为什么你能把放弃自己说的这么轻松？”
如果是莉莉安自己，就算是变成彼界生物她也会想办法活下去的。
“变成那幅样子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彼界生物也是有生命的啊，” 莉莉安认真的思考，“也许到时候我可以把你养在实验室里……不过以前好像都没有这种做法。”
凡妮莎朝她投来了一个震惊又深受冒犯的眼神，“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
“呃……”
莉莉安不理解凡妮莎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算了，你还是别解释了。”
凡妮莎挪到了沙发上，她捂着眼睛，打算再歇一会。
要是等会在浴室里又晕过去，那就更难处理了。
然而没过多久，莉莉安又坐到了她身旁。
对方什么都没说，仿佛只是想陪着她而已。
凡妮莎叹了口气，“你不困吗？”
“还好，你不久前的反应把我吓醒了。”
“那还真是抱歉。”
房间里安静了几分钟后，莉莉安的声音便再次响起：“所以……你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啊？”
“……只是头疼而已，今天太累了。”
这次，轮到了莉莉安怀疑的看向凡妮莎，“我记得我们的教义里好像是反对撒谎的吧？”
“严格意义上，我并没有撒谎，” 凡妮莎有些心虚，“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会拿教义说事了？”
她侧过头，瞄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人。
明明沙发上的位置还有很多，莉莉安却非得凑到离自己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尽管感觉她这样有些莫名奇妙，凡妮莎还是提不起精力让她坐远点。
莉莉安无视了凡妮莎的疑问，她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你要不要试试泡澡放松一下？我刚刚就是在浴缸里泡了好久，虽然比不上泡温泉但是也超级舒服！就是有点太滑了，而且调水温调了好久……”
面对莉莉安琐碎的日常话题，凡妮莎却面露尴尬，“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奇怪吗？这是同一个浴缸……”
莉莉安花了几秒才明白凡妮莎的意思，“应该没关系的吧……凡妮莎你介意这个吗？”
凡妮莎的手肘仍靠在沙发边上，撑着自己的脸。
她又突然站了起来，解释道：“算了，我本来也不喜欢泡温泉。”
“啊？不喜欢？” 莉莉安的声音拔高了一些，“但是泡温泉真的很舒服啊！”
“我说过，我讨厌高温。”
凡妮莎拿起衣服，走进了浴室里，只留莉莉安震惊的看着褐色的门板。
……
在海岸边的高墙之上，芳英俯视着下方的营地。
此时，最外围的强光已经暗了下去，大部分无关人员也离开了。
只有从高墙上洒下的灯光还照在下方的建筑群上，像一只只监视着的眼睛。
而在芳英身旁，还有一个人正在喋喋不休。
“您就不能事先提醒一下吗？”
“提醒了的话就达不到效果了。” 芳英随口解释道。
虽然最终结果好像也只是杀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虫子，然后让部分人吐了好几次而已。
她继续像往常一样盯着远方发呆，但另一个人的抱怨与叮嘱实在是有点破坏注意力。
“……储藏条件非常严苛，所以您下次可千万别再这么做了！”
“真搞不懂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芳英转身朝出口走去，“明明这个地方被建立也不是为了保护那些恶心的东西。”
“了解敌人是为了更好的战胜它们。” 站在一旁的人不耐烦的重复道。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跟眼前的这位长生者解释了，但对方的反应几乎每次都是：“都杀了不就行了吗？”
“行了行了，你们就没发现什么更有意思的信息吗？为什么一天之内会有这么多 ‘意外’ ？”
芳英也厌倦了那样枯燥的回复。比起这些陈词滥调，她更在乎这两起事件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然而接下来的答案依然让她失望。
“现在还没来得及调查出什么。”
芳英叹了口气，继续走向离开的通道。
“您现在是要去哪？”
“当然是亲自去看看。”
……
芳英没有从正门进入营地内。
她不想太引人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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