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复祯重新躺回了床上,却不敢再合眼。
她生怕再睡过去又梦到前世那些黑暗的日子,更怕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重生只不过是一场幻梦。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徐复祯听到水岚唤她的声音:
“小姐,醒醒。”
徐复祯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睡了过去。
外头的朝阳斜斜地打进室内,原来已经天亮了。
徐复祯哑着嗓子道:“什么时辰了?”
水岚道:“卯时过一刻了。”
徐复祯掀开被子坐起来:“怎么不叫醒我?”
今天是九月初五,按惯例要给王老夫人请安的。只是王今澜的事令王老夫人很没面子,她干脆直接免去了孙辈的请安。
饶是如此,徐复祯平时也不会睡到那么晚。
水岚道:“小姐昨夜没睡好,奴婢寻思让小姐多睡会儿,反正也不用去请安。”
徐复祯扶了扶额,果然现在脑子还有点不清楚。
她对水岚道:“你让人去跟夫人传个话,说我今日身子不适,下午不去兴和堂理账了。”
水岚应声是,出去派了人传话,又回来服侍着徐复祯梳洗了。
锦英已经布好了早膳。如今已近深秋,今日的早膳是一碗鸡丝虾仁粥,一碟细果花糕,一盏玉露脆秋梨。
徐复祯在桌前坐下,端起盛粥的瓷碗,拿起银匙搅了搅,舀起一勺粥刚要送进口中,手却不受控制地一抖,粥水洒在了裙面上。
一旁的锦英连忙拿起帕子替她擦拭裙子。
水岚忙接过瓷碗,半蹲在徐复祯身侧道:“小姐,奴婢喂你吧。”
她看着小姐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疼极了,小姐昨夜肯定被世子吓坏了。
世子昨晚真是太可怕了,这样一对比,连那个讨厌的霍巡都顺眼了不少。
徐复祯不知道水岚的小心思,她就着水岚的手吃了两口粥,只觉得食不下咽,便轻轻推开她的手,道:“我不吃了。你跟锦英分着吃掉吧。”
水岚无奈地和锦英对视一眼,只好放下瓷碗,扶着徐复祯回内室休息。
徐复祯由她扶着在榻上坐下,却感到四周发冷,于是道:“水岚,去把窗关上。”
水岚疑惑地看了一眼窗户,道:“现在天气凉了,窗户早晚都是关着的。”
她想到什么,忙伸手探了一下徐复祯的额头,果然滚烫滚烫的,连忙叫道:“锦英,别吃了,快去请大夫!”
徐复祯重新又躺回了床上。
徐夫人听了消息也放下手中诸多庶务来了晚棠院,候在一旁看胡大夫给她诊脉。
胡大夫对府里这位小姐已颇为熟悉。
每隔一两个月她总有些不适,其实不外是些小毛病罢了。偏偏侯夫人又极为重视,回回都寸步不离地问东问西。
不过他倒是极为乐意过来看诊。
他所坐堂的医馆是长兴侯府的产业,每回来出诊,侯府给不少诊金不说,掌柜的还会额外加一笔赏银。
这样好的差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胡大夫取过纸张,在上头龙飞凤舞地写下药方递与药童,又对徐夫人道:
“小姐这是夜间受了凉,秋季又是燥邪正盛之时,服过方剂,好好养两日便好了。”
徐夫人谢过胡大夫,派人送了他出去,这才对水岚和锦英道:
“你们二人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你们都不看顾着些,难道指望我在兴和堂时时注意着姑娘的身体?”
水岚和锦英低着头不敢言语。
徐复祯伸出手拉住徐夫人的手,道:“姑母,不怪她们,是我自己不注意。”
徐夫人无奈地看着她:“你呀,就是太骄纵这些丫头了。我听说昨儿你去宗之书房,两个人吵架了?宗之还砸了东西?”
锦英抬起头欲言又止,徐复祯一个警告的眼神过去,她重又低下了头。
徐复祯道:“为着王姑娘的事吵了一架,现在没事了,说开了就好。”
徐夫人半信半疑:“真没事了?宗之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还当着你的面砸东西,我少不得说他一顿。”
徐复祯忙道:“别!姑母,真没事了。他……宗之哥哥公事繁忙难免心情不好,并不是针对我。”
徐夫人这才放下心来,轻轻拍拍她的手背道:“你们俩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徐复祯微微垂下眼睛。
又听徐夫人有些发愁道:“偏又这个节骨眼病了。过几日就是重阳,姑母还想带你去承安郡王府上的赏花会呢。”
徐复祯不想错过出门的机会,忙道:“胡大夫不是说了养两日便好了吗?姑母放心,重阳那日祯儿肯定好了。”
徐夫人于是笑道:“那你好好歇着,叫丫鬟们注意些。姑母先走了。”
徐复祯连忙起身相送,却被徐夫人按住了,又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开晚棠院。
吃过了药,徐复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回,她没梦到侯府的人和事,却梦到了前世的霍巡。
其实前世的她对霍巡的了解并不多。
除了那晚在书房外被表白时见过他一面之外,后来只在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他的形象:
一个算无遗策、城府极深的谋臣。
蜀中的成王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从一个封地偏远的藩王到先帝临终前不得不封的摄政王,据说靠的就是他在身旁出谋划策。
是以成王入主京师以后,第一个封赏的就是霍巡,赏赐了很多珍宝和美人给他。
可霍巡一概不取。
他并不是为沽名钓誉——事实上他在朝中的名声并不好。
他初封御史中丞,一上任便狙杀异党,朝廷诸多大员杀的杀,贬的贬,朝野一度震荡不安、人人自危。
人道是霍中丞不爱美人不爱财,唯爱掌生杀大权。
秦萧当时靠着蜀中铁器案在工部高步云衢连升三级,按理应当很是春风得意;可因着这位曾被他赶出京城的朝中新贵,终日里惶惶不安,千方百计地想往霍家门前递拜帖。
徐复祯病逝之前,霍巡已经当上了参知政事,彻底把控了朝政,先帝留下的宰相根本形同虚设。
……
如今她这一病,竟又梦到前世的霍巡,不过她病中昏昏沉沉,并不记得梦里的片段。
醒来以后却很疑惑:那个传说中的霍中丞真的是那个在秦萧的书房外跟她表白的霍巡吗?
为什么都说他不近女色?
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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