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多家族的族徽是一头抽象的羊头,所以马卡斯城卫兵身上的斗篷和盾牌在都印着一头白色的羊头,加上绿色的底色,和灰色的锁甲,倒也有着几分精锐的模样。
但来自独一神一如·伊露维塔的祝福,图尔卡的体量在整个天际来说都是夸张的。甚至,除了阿卡维尔大陆的蛇人,几乎很少能在泰姆瑞尔大陆上看到如此高大的人类。所以,难怪马卡斯城哨所的卫兵会警惕。
“我只是一个路过天际的旅人。”图尔卡看到老农夫一家和眼前人类卫兵紧张的表情,但他只是微笑着说:“我没有武器,也没有恶意,如果可以,我想进城里躲一躲风雪。你知道的,天际的夜晚特别冷。”
马卡斯城的哨所卫兵却没有放松警惕,为首的那名队长甚至没有将手从剑柄上放下来。火把的余光无法彻底照亮眼前这名不速之客的脸庞,但透过星光,他还是看到了那人嘴角的笑容,以及隐藏在斗篷之下的那双金色竖瞳。
“南方人!”他大呼小叫,引得身后的卫兵更加紧张了。
由于发生在赛洛迪尔和落锤的这场战争,天际对于南方那几个省份的‘客人’可不算友好,如果不是图尔卡没有精灵的特性,说不定这些卫兵的弓箭就先要招呼过来了。
而所有听到他惊叫的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哨楼上的弓箭手甚至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弓。
看哪。
两个世界不同之处在这一刻爆发了。在阿尔达,图尔卡几乎走到哪都会像国王一样得到热情的招待;而在梦达斯,伊露维塔的祝福显然并不奏效。
虽然图尔卡并不是很担心自己能否从这些天际的人类手中逃脱,但说实话,现阶段他确实并不太希望引发太大混乱。可同时,一股愤怒也涌上心头。
他微笑的张开手,似乎无害的样子。但小罗迦图斯却知晓,就是那一双看似普普通通的手,却活生生掐死一头上吨重的棕熊,他并不觉得马卡斯城的卫兵能比棕熊更难对付。
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小罗伽图斯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老唐迪思显然也明白这点,他急忙走过来解释,“他是我家的客人。瑞思本,他没有问题。”
“我怀疑这点。”瑞思本队长坚持说,丝毫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从南方来的间谍可不会说他是间谍。我们的麻烦够多了,马卡斯不欢迎陌生人。”
“我可以为他担保。”老唐迪思握住了瑞思本队长的手,几枚赛普丁金币落入了他的掌心。瑞思本队长愣住了,他反手握住农夫的手,犹豫片刻,收回了手,“也许你是对的。马卡斯虽然不欢迎陌生人,但对于朋友,它足够大方。”
只有图尔卡敏锐的看到,这家伙以一个灵巧的动作,把老农夫贿赂给他的金币塞入了口袋,那姿势和熟悉程度,显然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记住,别多管闲事。”瑞思本队长装模作样的对图尔卡说,“我会一直盯着你。”
然后便走开了。
图尔卡的脸孔隐匿在斗篷的阴影下,看不出具体什么表情。人群看到没有热闹可看,停滞下来的队伍也开始重新流动。
“我现在更加确定,唐迪思,也许你来马卡斯,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图尔卡叹了口气,转头向农夫说。
就人类卫兵的这尿性,怕不是会直接弃城逃跑?
老农夫却说:“也许。但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而且,人类没你想象的孱弱,图尔卡。”
图尔卡瞄了一眼农夫腰间的那把铁剑,又看了看一直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却又并未逃跑的阿提乌斯一家,缓缓的点了点头。
等到老农夫一家和阿提乌斯一家的马车驶过马卡斯的哨所,沃尔才忿忿不平的吐了口口水,“贪婪的食腐鸟。”他用几乎耳边细语的声音道:“我怀疑他们是银血家族的走狗。你知道的,他们控制了大半个马卡斯,而且还在孜孜不倦的企图攥取更多。所有人都在他手下讨生活。”
“愿舒尔审判他们。”老唐迪思这样说。没有下一句。似乎他原本就不多的好心情都在刚才的事情中消散了。
沃尔一看,嘟囔了几句,也闭上了嘴。终于,逃难的人群沿着被奴隶和士兵打扫出来的石道,来到了边塞领的首府马卡斯城的城墙之下。
事实上,当他们走过哨所,图尔卡就几乎能看到坐落在裂痕山脉之下的雄伟城池。它第一眼给他的印象,是迪贝拉神殿那高耸的塔尖,和上面附着的某种奇异的力量。那感觉就像当初图尔卡利用白塔上的埃洛斯提力安晶石‘远眺’西方蒙福之地时,在塔尼魁提尔峰上的曼威殿堂时类似。于是他知道,这个世界的神灵确实存在。
他移开目光,避免被这位艺术与美的女神注意上。
“停下,停下。”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远远传来。人群也慢慢停了下来。
“都躲到墙边,夜晚不开城门。所有打算进城的人,只能等到白天。舒尔,我不会重复第二遍!”负责守卫城门的卫兵哑着嗓子大喊。
老唐迪思在马车上直起身,看到无数的难民被卫兵驱赶到了大门的两侧,任由他们在寒冷与恐惧中度过艰难的一晚。如果有人不服,想要上前和他
们理论,换来的却是他们那冰冷的长剑与弓弩。于是农夫知道,这一次,即使黄橙橙的赛普汀金币都不起效果啦。
于是,这位倔强但又不失圆滑的农夫只能颓然道:“好吧好吧,就让我们在这该死的地方歇息一晚吧。愿石头砸破那些贵族老爷的脑袋!他们只有在收税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们。而真需要他们保护我们的时候,却只会任由我们在寒风与恐惧中瑟瑟发抖,而自己却躲在温暖的堡垒中享乐喝酒!该死的!”
图尔卡看了看前方,只见黄铜且带有无数铆钉的大门紧闭,一小队的卫兵正紧张又严厉的驱赶着边塞领的民众;而高大的城墙之上,身穿灰色锁甲与绿色披风的马卡斯城城卫兵则手持弓弩的对准着下方的人群,冰冷的钢铁箭头在火把与篝火的映射下,发出幽幽且致命的光芒。
他摇了摇头,拒绝为此发出评论。
马卡斯城。
一个人影无视了布满污水与白天某些妇人倒出的各种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时停时急的走过了一个又一个人迹稀少的街口。他身上黑色的披风如同一道阴影,与周围的黑暗紧紧相融;他的脚步轻盈且无声,全身几乎没有任何一样能表明身份的物品与饰物,巡夜的卫兵几乎不曾发现身边有人经过。他就如同一只大老鼠,在地形复杂的古代锻莫山城中悄无声息的游走着。
最终,神秘人拐入了一条废弃的小胡同。他警惕的潜伏在黑暗中,确定没有人跟踪后,闪身进入到了一栋紧锁着的房子。
房子很简陋,几乎所有的家具和木柜都是那种最便宜的,而且还没有完全削干净的原木钉构而成。厨房里,一口铸铁大锅挂在壁炉上,火焰早已熄灭;而餐桌与壁柜上,胡乱的堆砌着几捧蔫黄的菜叶和盐,廊壁上还挂着几只风干的死兔子和鱼干;卧室里的床铺也是简陋的铺上一层稻草和破烂的山羊皮,几双发臭的靴子明晃晃的放在床头与桌子底下;每个看到这房子的人都只会把它当做是某个贫民或者矿工的家。起码,看上去是这样。
神秘人不会这样想。他走过客厅,来到厨房。忍受着那难闻的腐朽与发臭的食物,来到壁柜前。
他在侧面的木板上摩挲了一下,手中发出了淡淡的魔法灵光。于是,一个抽象的公牛印记出现了。但它的两只角的向下的,而且印记中的公牛两只眼睛通红如血,散发着无穷的邪恶与暴虐,意志不坚定的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其中的恐惧魔力折磨,直至沦为它的奴隶。
这是残酷的掠夺之王、灵魂收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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