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压许久的暴雨猛然降下,雨水夹杂着狂风,不断冲击玻璃窗。
没关紧的窗户有风灌进来,被高高掀起的窗帘如同群魔乱舞,剧烈的摆动,发出沙沙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嘈杂。
“咳咳!”
陆河从椅子上跌落下来,此刻单膝跪地,一只手紧紧捂住口鼻,借助支撑的另一只手攥着椅子的把手,从手背上浮起的青筋与苍白的指尖不难看出,他用尽了气力。
喉间一阵翻涌,陆河强忍着压下,却仍抵不住腹腔引起的咳嗽。
剧烈咳嗽间,让本就没什么精气神的气色,此刻看着越发显得病入膏肓,虚弱不堪。
“喂!陆河,你、你没事吧?”张泽凯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想去扶他,又无从下手,他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玩笑,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愧疚又不知所措道:“我、我下次不开这种玩笑了,对不起啊,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哥真是被我害死的而已,真没恶意。”
“……不是你的关系。”陆河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但他还是拍了拍张泽凯的肩膀道:“时间不早了,回房间去休息吧。”
“可是你——”张泽凯看着他,眉头紧皱,满脸担心。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真的很糟糕啊!尤其那隐忍的表情,看着就很痛苦。
“只是感冒,一点小咳嗽而已,不用担心。”陆河将手放他肩膀上,像是为了使他放心,握住他肩膀的手稍稍用力,随即才松开。
将手收回前又拍了他肩膀两下,示意他可以走了。
张泽凯最终一步三回头,离开了他的房间。
直到听到关门声,脸色惨白,额间都溢出冷汗,一直强忍着的陆河才终于将喉间的那口血给吐了出来。
随意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陆河扶着椅子站起来,尽管站都站不稳,摇摇欲坠,但他还是拿着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他的洁癖,让他无法忍受不洗澡就睡下。
只是刚拿起花洒,耳边就回响起宋夏一脸严肃对他说的话:“别想洗澡了,你还发着烧,忍一晚上,明天再洗!”
于是向来把干净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他,最终无奈叹了口气,将花洒放回了原位。
“算了,怕她生气……”
话音刚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陆河先是一怔,而后摇头失笑,苦涩中又带着一丝甜蜜:“你完了。”
这辈子,他对她,都将唯命是从了……
刘国辉很贴心,将车开到小区有挡雨的地方,才将车停了下来。
宋夏下车后,想了想,还是敲了敲刘国辉的车窗。
刘国辉将车窗打下来,微笑问道:“是落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宋夏俯下身,手肘靠着车窗,从她从容随意的姿态上不难看出,她做好了说很久的准备。
刘国辉被耽误时间也不恼,依然笑容和蔼,“许小姐想说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张泽凯有天突然性情大变了,叔,到时候,你一定有多远就走多远!”宋夏这话,发自肺腑,义正词严。
刘国辉听了却是笑道:“一个人好端端怎么会性情大变呢?”
“假设嘛,将来有天他如果变坏了,你会怎么做?”宋夏故作好奇询问。
刘国辉想了想才说道:“那肯定是劝他,把他劝回正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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