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溟的白事办了整整七日,厉?便就住在王府七日,期间暂停了早朝,亦免了许多朝臣觐见,偶有大臣有急事启奏,厉?便直接在王府接见。
此举并不合乎常理,诸臣心有不满,但碍于王爷才刚薨逝,便暂且隐忍不发。只是偶有几个激进一些的仍旧冒死进言,那一本本奏折被原封不动丢出了王府。
而过去那两批觉着陛下对王爷过于宠溺的人和陛下在演戏的人依旧各执己见。
一方仍旧觉得陛下给予王爷的特权过甚了,另一方仍旧觉着陛下这是在演兄弟情深的戏码,为了拉拢民心而已。
出人意料的是忽然某一天出现了一边倒的声音,说陛下没有必要演这样一出百害而无一利的戏,只能说明其对待王爷当真是兄弟情深,而后众说纷纭便渐渐地向这一种说法慢慢靠拢。
王爷的丧礼由礼部一手承办,厉?也只是在旁监督,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七日当中,厉?不光是在为厉溟料理后事,更是有了空闲去查冷琇琇的身份。
虽说厉溟都已经不在了,厉?本没有必要查清此事,但毕竟要按照厉溟的意思多看顾她一些,还是应当先了解她这个人。
只半日,冷琇琇的所有事迹便被递到了厉?手上。
光是看了她在通州的经历,厉?便沉了脸,没有耐心再继续了解下去了,他心中对冷琇琇的想法已然盖棺定论。
那头冷琇琇正披着麻衣跟着王府下人们一起跪在厉溟屋外。
领头小厮将冷琇琇叫到一旁,捏着嗓音问道:“冷姑娘,冒昧问一句,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这几日她留在王府同厉?一样不合规矩,她早该离开了的。可是这几日她总奢望着厉溟的死只是一场梦,她做好了随时从梦中醒来的准备,这不,连东西都没收拾。可这都七日了,她该主动从梦中醒来了。
“暂且先回登阙阁再说。”
“东西收拾了吗?”
“还未。”冷琇琇正打算说自己立刻去收拾,却注意到领头的小厮在看向某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瞧见那儿站的是厉?与他身边的太监。
厉?身边站着的公公朝着冷琇琇招了招手,领头的小厮立刻便看懂了,提醒道:“陛下让你过去。”
冷琇琇顿时拘谨了起来,搓了搓手,抬脚向厉?走去,步子不敢太急,亦不敢太缓。
正在她距离厉?还有半尺距离时,厉?出声道:“你怎的还在王府?这是不舍得走了?”
冷琇琇顿住了脚步,听了这话以为厉?是想快些赶她走,行了礼后规矩地回道:“奴这就去收拾东西。”
公公看出厉?的脸色不大好,趁着冷琇琇还未因误解厉?的意思而离开前将她叫住:“慢着。”
冷琇琇怔在原地:“陛下有何吩咐?”
“你下去吧。”
“是。”
厉?将公公支开了,同时朝着冷琇琇走了几步。
“冷琇琇,是吗?真是个俗气的名字。朕原来听说你是乐坊的乐师,今日才知道,你竟还是个妓女,况且经历还挺丰富,那可真是颇具盛名啊。真不知厉溟是如何瞧上你的。”
厉?的话如同数箭齐发,叫冷琇琇反应不过来。
她下意识跪地低头示弱:“奴惶恐。”
而后厉?的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都城那么多达官显贵,你可真是好眼光,竟挑中了一人之下的王爷。”
冷琇琇辩驳道:“奴并非无端纠缠王爷。”
厉?冷哼一声,鄙夷道:“人都不在了,你当然纠缠也无用了。”
未等冷琇琇开口,他又道:“从小小的妓女一步步成为花魁,再从通州一路走到岦都,真是好手段。朕有些好奇,你这样卯足劲往上爬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来历早在登阙阁时便被许多人知晓了,厉?想要了解地更详细些也轻而易举。只是她没有想到厉?会专门找到自己说起这些往事,她困惑道:“奴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厉?冷哼一声,微微仰起头道:“收拾一下,随朕进宫吧。”
冷琇琇诧异道:“进宫?”
没来由的,为何要她进宫?
“你以为你进宫能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进朕的后宫?”
冷琇琇连忙叩首:“奴不敢。”
厉?冷嘲热讽道:“你都敢勾引王爷了,妃嫔之位有什么不敢想的?还是说你瞧不上,痴心妄想能够做个王妃或是侧妃?”
眼前这人是皇帝,冷琇琇想不出什么话来周旋,也不敢胡乱说,毕竟说错了话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她只能同方才一样叩首:“奴着实不敢。”
厉?盯了她良久,在她跟前踱步来踱步去,时而靠近欲言又止,时而站在几步之外叹息。
不知俯首了多久,她才又感受到身旁出现脚步声,耳边响起的却是领头小厮的声音:“冷姑娘快起来吧,陛下走了。”
冷琇琇心里捏了把汗,道:“我去收拾东西。”
其实王府并没有多少她的东西,都是她来了之后厉溟给置办的。冷琇琇在房中转了几圈后只带了几支厉溟给她买的珠钗和那件踏青之时穿的衣裳。
厉?只说要自己进宫,没有说去多久,去做什么,她倒也不好猜。但既然要入宫便少不了四处打点,得随身带些银钱才好,幸亏她从登阙阁出来时带足了。
冷琇琇带着包裹等在厉?住的院外,原来厉?竟也什么都没收拾。
厉?来时也没带什么,只是每日都有从宫中送来的东西,几日累积下来便如同山一样。十几名太监小厮一同理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所有的东西都装好,冷琇琇直愣愣站在外头等着,院内没有她能帮上忙之处,她也不敢自作主张是去是留。
跟着太监们到了府外,几辆马车已候着了,冷琇琇正不知自己该不该上马车,该上哪一量,厉?走近道:“朕没让人准备你的马车,你同太监们一块儿走。”
走便走吧,只要是言明了没有叫她猜就好。
她恭敬地走到后方一辆马车旁问道:“这位公公,奴的包裹该放在何处?”
那公公压根不拿正眼瞧她,夹着嗓子翻起了白眼:“放不下了,自己背着吧。”
所幸她带的东西并不多,于是她低眉顺眼地背着包走在了太监当中一路从王府走回了皇宫。
冷琇琇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进宫,远远看到宫门的那一刹那,双腿的疲惫感顿时消散了。她跟着太监们跨过护城河,穿过恢弘的宫门,借了厉?的光才得已从正门入宫。
她一直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没有胆量东张西望,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瞧厉?现在对她的态度,只怕她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抓错处,还是老实一些的好。
即将路过一扇宫门时,自前方折回来一位公公,他走到冷琇琇身边伸手指向那扇宫门道:“冷姑娘请从这边走。”
冷琇琇迟疑了片刻还是转道跟着他走了。
那扇宫门通向的看起来是宫女们的住处,脱离了厉?和人群的视线,冷琇琇才敢偷偷四下打量。
那公公引她走过几个拐角,最后踏入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她虽对于自己为何会被带到这儿来而感到不解,但还是跟着公公走了进去。
待她也走进去之后,公公立刻出了屋子,并随手将门带上,冷声道:“姑娘在此处呆着吧,陛下一会儿就亲自来审你。”
冷琇琇不解:“审我?”若是真有事端要问责于她,在宫外便可处置,何必大费周章将她带到宫里来,而审完之后又要她做什么?
“姑娘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公公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将门落了锁离开了。
冷琇琇上前拍打着门,门外却再无任何回应。
方才还充满着新鲜劲,转瞬就又成了笼中鸟。不过也是,自古以来哪座皇宫不是牢笼?
真是唏嘘,她本以为自己就算离开厉溟也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却出乎意料地进了这世上最大的牢笼。
屋里干净整洁,看得出是收拾过的,桌、椅、柜、床榻俱全,只是除此之外便空无一物了。
冷琇琇坐在桌前发呆,思索着自己是如何就进了宫,进到了这间屋子,同时等待着厉?,等待着他的审判。
这附近住的都是宫女,时而有人路过传来脚步声,冷琇琇总以为是厉?来了,可当脚步声再靠近一些时,她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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