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厉溟前脚才走,何清浅后脚便登门了。
“何大人,王爷不在府上,您改日再来吧。”府外守卫阻拦道。
何清浅却道:“王爷还在病中,想必也不会出去太久,很快就会回来了,我等等便是。”
守卫面露难色:“今日实在是不方便。”
“怎么个不方便法?”
何清浅还想套话,守卫回绝道:“恕无可奉告。”
“本官不仅是来找王爷商议要事,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探病,本官连王爷的面都未见到,难不成就这么进宫复命,让陛下知道王爷没有在府上安心养病?若是陛下担忧,你可担待不起,王爷的那位客人也担待不起。”
甘宥之那般不知天高地厚之人都拿何清浅没办法,厉溟一向忠心不二,他的手下自是不敢为难带有陛下旨意的人。
这正是何清浅的惯用手段,他如愿进了王府。
“冷琇琇?离了我这么快就成了王爷的金丝雀了?果然好手段。你虽一无是处,但在蛊惑男人这件事上你当真是信手拈来,我没看错人。”
冷琇琇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霎时屏住呼吸,何清浅怎这般无处不在?
小厮阻拦道:“何大人,这位姑娘是我们王爷的贵客,您可别越界了。”
“她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妓女,算什么贵客?”
小厮听见何清浅这般说便板起了脸:“若大人再这般,就别怪小的不遵待客之道了。”他才不管冷琇琇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管何清浅是何官职,既然冷琇琇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他就要从头到脚地伺候好,任谁也不能冒犯她。
“你想赶我,赶便是。回头传出去的就是王爷为了一个妓女与朝廷重臣交恶,说不定传个几日就成了王爷狼子野心想要某朝篡位,故意为难陛下的谋士。”
“这……”
冷琇琇上前一步站到了小厮的身前:“无妨,我与何大人相识,他不会将我怎么样的。”厉溟三番两次对她施以援手,也因为她受到非议。她知道何清浅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能做得出来,她不想让厉溟再因为自己付出任何代价了。
小厮没有办法,让步道:“那小的下去忙了。”婢女也跟着他一同退下。
小厮并没有真的去忙什么,而是撒腿往外跑,让守门的侍卫调集些府兵在暗处盯着,若是那位何大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便发动府兵将其拿下。
而他则想着自家王爷还没走远,继续向府外狂奔而去,势必要将王爷追回来。那何大人今日一看就来者不善,他断然不会放任其在王府撒野。
冷琇琇心中叫苦不迭,怎的才远离了那几个瘟神,这就又凑上来一个?
何清浅嘲讽道:“你忘了我也就罢,你竟这么快就忘了何远与何方了?”
“我没忘。”
“如今你又在哪家青楼高就?竟能攀上王爷这根高枝。”
他提到了王爷,冷琇琇不想回答。
何清浅绕着冷琇琇走了半圈,忽地凑近眯眼道:“我的探子说了,瞧见你与王爷在街上同骑一马,两相依偎,耳鬓厮磨。”
那他赶来得可真快。冷琇琇暗忖。何清浅的气息吐在她耳旁,心中浮起一阵嫌恶。
“我恰巧在附近,便想着来瞧瞧你和王爷是如何恩爱的。”
纵使冷琇琇默不作声,何清浅也有话可说:“比起那些大人们,王爷怎么样?那样孱弱的身子,能满足你吗?”
“何大人!”
一声铿锵有力的喊声制止了何清浅的更进一步。
“你在我王府这般放肆,明目张胆动我王府的人,也太过猖狂了些。”
冷琇琇松了口气,幸好厉溟回来了。他这是又替自己挡了回灾,明明自己不该再欠他人情了的。
何清浅侧过身与冷琇琇并肩而立,不羁道:“王爷怕是误会了,这妓女先前本就是我府上的。”
“那又如何?她现在与你无关。”厉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二人身旁,将冷琇琇拉到自己的身后,对着何清浅怒目而视。
“都以为王爷不近女色,原是喜欢这种放浪货色,”
“你利用她搜集情报,你都没有半分自惭形秽,她凭什么任由你轻贱?”
何清浅不知着了什么疯魔一般,死咬着不肯放:“其中内情王爷并不知晓,若是知晓内情……”
“本王管你有何内情。”厉溟直接将他话堵了回去。
平日里的何清浅绝不会这般莽撞,哪怕是当初登门嘲讽甘宥之,那也是带有目的、有十足的把握的,今日的他太过反常了。
他既然可以因为单绮澜的话就轻而易举放过自己,想必单绮澜对他定是极其重要的,说不准他正是在单绮澜那儿受了什么打击,这才找着机会就发疯宣泄。
冷琇琇故意挖苦道:“何大人这失魂落魄的模样,难不成是单绮澜抛弃你了?”
果不其然,何清浅失控般大吼:“与你何干!”
起先冷琇琇的确被他这幅模样吓住了,但有厉溟挡在她身前,她坚定道:“那我为何在王府又与你何干?我如今是乐坊的乐师,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将来也不会再有。”
何清浅仍风轻云淡地调笑:“当真是有了新情人就忘了旧情人啊。”
厉溟一把拽住何清浅的肩,将他一路拖行到了门前,蓄力一掌推了出去。何清浅踉跄了一路,之后被那一掌打得向后跌坐在地上,亏得他用手掌撑在了地上,否则就会是个四仰八叉的狼狈模样。
“往后若是没什么事,就别进我王府的大门了。”厉溟丢下这句话便果断转身。
何清浅收回撑在地上的那只手,俯首瞧了一眼,整张掌面都擦伤了,鲜血从一道道伤痕中湮出。
冷琇琇这是第一次见到何清浅这样狼狈,他可是谪仙一样的人,至少外表是。无论遇到什么事,他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今日却被厉溟扔到了尘埃里。
“关门。”
待厉溟走到冷琇琇跟前时,她瞧见厉溟额头上冒出了虚汗。
她拈起袖子替厉溟拭去汗珠,关心道:“王爷,您还病着,该休息了,奴也该回去了。”
厉溟却牵起她的手,紧握着,双目温柔如水地望着她:“留在王府,好吗?往后只给我一人弹曲。”
在厉溟殷切的目光中,冷琇琇情不自禁点了点头:“好。”
是夜戌时左右,兵部尚书吴先横死家中,尸首血肉模糊。此外,岦都当中,一夜之内多名高官离奇死亡,皆死于慢性毒药,厉国顷刻间失去了数位肱股之臣。
听闻行凶者是一名女子,出自前朝单家,其父单勉是时任兵部尚书,此女是回都城为单家复仇的。
当年,单勉暗中发觉厉城有异动,可当他在朝堂上提出猜疑、拿出证据之后,竟然被一些人群起而攻之。
单勉被诬陷与厉城勾结,拿假消息来换取朝国的松懈。
而他收集的那些证据反倒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这件事本没有纰漏,有人在证据上动了手脚,致使处处矛头都指向他。经核实,正是单勉一手培养出来的兵部侍郎吴先出卖了他。可一切都迟了,吴先背后的人先下手为强将单勉等人关入了大牢,对吴先不利的证据也都被一并销毁。单勉倒台,吴先便顺理成章被推举为新任尚书。
旁人或许不知晓内情,可单家上下都清楚自己的忠心不二,分明是为国着想,却落得这般下场,宁死也不愿屈打成招,污了百世清誉。
最后单家男丁全部被处死,单绮澜等年轻些的都入了贱籍,而年长的女眷被判流放。
单绮澜被送到了通州,虽远离都城,无法获取都城的消息,但她始终记着吴先的背叛之举,还有其背后其他真正的叛国者。于是她一心向上爬,连着几年夺得花魁,为的就是能尽可能接触到地位高的贵人,从而套取些许于她有用的消息,其中的贵人之一便是何清浅。
譬如厉城大军攻来之事她便早于旁人知晓,她知道可以趁乱获得自由之身了,事先找到了栩芳楼存放妓女文书之处。朝国已是强弩之末,而厉城来势汹汹,很快便要改朝换代,彼时她以自由之身各处走动查探旧事也会更容易些。
在岦国建立后,单绮澜得知当年诬陷她父亲的那几人如今都得到了新帝的重用,快活恣意,坐拥荣华富贵。加上她手中搜集到的证据,她复仇之心愈发强烈,那几个陷害她父亲之人,都要一一杀了。
单绮澜是在吴家被找到的,行凶之后便自刎了,没有留下任何遗物、遗言,唯有一具握着刻有单家印记匕首的尸首。
何清浅赶到吴家时,单绮澜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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