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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桥下,杂耍班子亮了绝活,几个七八岁的小孩,从一排燃着火焰的银圈中钻了过去,赢得一片喝彩。叶熙和周榭泉看了会儿热闹,扔下一大锭银元宝,顺腿儿走向旁边玩蛇的老头儿,老头旁边耍猴的青年男女,敲着响亮的铜锣张罗客人。
“他们在做什么?”叶熙指着桥南头,一边一棵桃花树,聚集着不少男男女女,往树枝上挂红绸子。
“许愿,”周榭泉有印象。奉天城人口多,庙宇却有限,每年花灯节,都有挤不进庙许愿的百姓,也想下凡的神仙能知道自己许下的心愿,于是在城里一些又高又粗的古树上,挂上写着愿望的红色绸缎。
据说,挂的越高,越是灵验。
“阿熙有愿望吗?”周榭泉顺口问,“除了练成秋水剑诀,做秋水剑的继承人。”
本以为叶熙会冷冷的道一声“没有”,却听叶熙说,“哪里有的卖红绸?”
周榭泉一愣,“阿熙你想许愿?”
叶熙点了点头。
“那边小摊有得卖,等我一会儿,”难得叶熙有感兴趣的事,早知就在府上准备了,周榭泉立即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去买红绸,留叶熙在原地等他。
叶熙望着桃花树上随风飘摇的红绸,密密麻麻,整棵树都是火红火红的,这得是多少人的心愿啊,神仙匆匆而过,那里看得完?她过一会儿,要把自己的愿望,挂到最高的那根树枝上,若神仙经过,第一个看得见。
正想着,有破锣嗓门叫唤,“让开,让开,都让开!”
拥挤的人群,分向左右。正道上只余下三人,为首的两仆役穿着的一模一样,一脸的颐指气使,提着鞭子,见前面有人就抽,给身后那位摇着折扇的公子开道。公子衣衫华贵,摆明一副不讲理的模样。
敢在皇城如此行径,多半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的家眷,平头老百姓得罪不起。于是来往人们纷纷躲开,给三人让出了一条通向桃花桥的大道。
叶熙没在意,站在她身边的人渐渐避开,只剩下她一人身在道路中间。她感觉舒服了许多,方才的拥挤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没长眼吗?连我家爷的路都敢挡?”迎面来的鞭子甩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响亮。
叶熙冷冷的一瞥。
“找死!”举着鞭子的仆役直觉受到了奇耻侮辱,就要挥鞭子上去。
“等等,”摇着扇子的公子制止下属,轻浮大量眼前的叶熙,“呵,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这小脸儿生的,跟满园春的花骨朵似的。你们给我推下,别吓坏了人家小娘子。”
说着,手中的扇子靠近叶熙的下巴,想把那小脸带近一点。
叶熙后退,躲过折扇。
“你们瞧瞧,这小娘子好生有趣,”那公子饶有趣味,这小姑娘竟不怕他,也不怕他仆役的鞭子,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些莺莺燕燕都不一样,清冷,脱俗,虽然年纪小了点,但这般脸色身形,细腰翘臀,再长几岁,定也是个大美人。
这般晃悠在拥挤的大街上,家教肯定不甚严格,就算穿的是上等衣料,也绝不可能是规矩森严的高门女眷。
想到这里,公子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平民富商家的姑娘,他也用不着顾忌什么,想先抢回府上养着,做个陪房丫鬟,将来娶了正妻,再纳成小妾。
叶熙转身要走,她讨厌那双色眯眯的眸子。
公子快走几步,挡住叶熙去路,两个仆役也围上来,“别急着走啊,今夜只要陪了哥哥玩的高兴,看上了什么,哥哥都给你买。”
叶熙眸中,暗隐杀气。她知今日是花灯节,但凡喜庆的节日,都忌讳兵刃,她就没有随身带剑。但对付眼前这三个二百五,应该用不着剑。
只见那公子从腰间摘下一片白玉,“笑一个给哥哥看看,笑一个,这块玉,哥哥就赏了你。”
说着,另一只手要去抓叶熙的腰肢。
叶熙冷冷的看着恶心的爪子伸过来。
她并非不懂人情世故,眼前男人的意图她了然心间。她见过落叶山庄的师姐和师兄接吻,也听过偷情男女缠绵悱恻的戏文。只是练剑占了她人生的大半,她没有时间也不屑于搭理人情世故罢了。
“啊!!!”
伴随着凄惨的哀嚎,来往行人群纷纷看去,只见一穿着奢华的公子,捂着小胳膊,半跪在地上,五官痛苦到凝成一起。
叶熙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被她扭断了手腕的人,若腰间有剑,她会毫不犹豫的砍了那只恶心的爪子。
“公子!臭婆娘,竟敢弄伤我家公子!”两个仆役见自家公子被一姑娘折了骨头,手上鞭子直向叶熙挥过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主人不长眼,下人更是没脑子,叶熙正要一起教训,身后忽有人拉住她的长袖,轻巧一带,把她带到了身后。
两条鞭子狠狠砸上了周榭泉扬起的右臂。
鞭子力道不差,长袖之下瞬间两道血痕。
“你……”叶熙用不着周榭泉帮忙,几只臭鱼烂虾,她几脚就收拾了,却见周榭泉与她使眼色,唇语示意她不要安王府惹麻烦。
“你又是什么人!”甩鞭子的两个仆役,见突然冒出来的少年,竟敢多管闲事,没见他们一身侯府管事的行头。他们在奉天皇城横行霸道惯了,连府衙都不敢管。当今皇上宠着的蒋小侯,谁人敢找晦气。
周榭泉抱拳,“家妹第一次出家门,见识浅俗,有所得罪,还请侯爷见谅。”
江湖礼节,就算不是江湖人也看得懂。
皇城文人气息颇重,武人极少,江湖人也少有来皇帝眼皮子底下晃悠的。
“你既知道我家公子是谁……”仆役咬着牙狠狠道,“也该知道刚才犯下的罪过,是要诛九族的。”
“只是手腕脱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叶熙还自觉下手太轻了。
周榭泉身后的手摆了摆,意思是息事宁人,“都是家妹的错,家妹不懂奉天城的规矩,误伤了侯爷,还是让在下先把侯爷的手骨掰正回去吧。”
“快……快……”卷在地上疼的打滚的公子虚弱道。
周榭泉半蹲,拉住脱臼的手腕一转。
“啊!”又是一连串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我们走,”周榭泉把人治好,想赶紧把叶熙带离是非之地。眼前这位倒霉的公子,姓蒋名谦,正是一年前皇上皇后做媒,想给叶熙定下的那位郎君。
当年的定亲,安王爷以叶熙还小为由,含糊推脱,皇帝和皇后宫宴也没有逼迫。但蒋侯爷之后并没有和其他贵女议婚,明眼人都知道,这桩婚事,帝王将来还要再次提及的。
叶熙从没见过蒋谦,礼部送来的画像,她连卷轴都没展开过,但周榭泉见过,不仅见过,还知道这蒋谦是个比李长舟还不靠谱的纨绔子弟。
安王府为亲王府,帝王血脉,区区外姓侯府,根本无法攀比。奈何这蒋侯爷的爹,是为国捐躯的大英雄。
当年雨多洪涝,黄河改道,蒋老侯爷因精通治水之学,临危受命,奉旨集合两路民夫,奔赴前线赈灾。老侯爷在地方上,日也不歇,清理淤泥,加固堤坝,疏散百姓,政绩颇丰。可不想天有不测风云,黄河又一次决口,恰逢老侯爷在坝上巡视,和同在坝上的几十个民夫一起,被冲进了滔滔河水之中。
皇帝赞蒋老侯爷忠勇,封寡妻为诰命,对世袭爵位的独子蒋谦,也颇为宠爱,经常招进宫中,在皇后的凤栖宫小住。寡母蒋氏乃郑皇后的陪嫁侍女,经由皇后做媒,指给了蒋老侯爷。因着这层关系,蒋老侯爷死后,蒋侯府与郑阀暗中早已结盟。
叶熙不会无缘无故出手,定是那蒋谦先惹得叶熙,可看上去比较惨的是蒋谦,蒋家有权有势,深得帝宠,闹大了叶熙吃亏,连带安王府也会与蒋侯府交恶,让郑阀抓住了把柄,威胁安王爷。
这是安王爷和师父都不希望看到的。
息事宁人是唯一的选择,所以周榭泉才冲上来挨了那两鞭子。
刚要挤进人流,蒋谦喊,“站住!”
蒋谦捂着手腕,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侯爷还想如何?”周榭泉攥紧拳,冷静,他得管住叶熙,绝不能再火上浇油。
“你问我想如何?笑话!你们是什么人,把我伤成这个样子,还想走!”蒋谦手腕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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