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和聂灵鸢回山时,还引起栖真和风宿恒间一次“小小”的争论。
聂灵鸢原本不至于被人打得这么惨,即便山上不能用法术,她至少会武,暴动时撩开不少人,但那场面太残暴,阿闯被人拖走暴打后,她接力般扑在栖真身上,武功再无用武之地,硬生生挨了不少揍。
而颜心护住栖真脑袋,结果自己脑袋被打开花。
她们给栖真看的是痊愈后的样子,可那时她们用身体为她挡灾的触感栖真还历历在目,当面道谢仍觉不够。
聂灵鸢却道:“是我们没将主母护好,受点惩罚也是应该。”
栖真开始以为她说的惩罚是指“被打”,后来才明白聂灵鸢说的是“不治”。
这事栖真确实没想到,晚上问风宿恒:“山上用不了疗愈术,我不得不养伤也就罢了,聂灵鸢和颜心下山就能得到法术治疗,你怎么不给她们治一治呢?”
风宿恒脱着外袍,回首一句:“我给她们治?”
栖真:“于你不是举手之劳?况且灵鸢也会法术,她也可以给自己治啊,可她说这是她们应得的惩戒,不能治,什么逻辑?”
风宿恒洗漱完出来,从万叶飞做的轻便轮椅上抱起栖真放床上,轻嗅一口:“好香,颜心帮你洗过了?”
夹板都除了,断骨还覆着药,包着厚厚的绷带,但比之前好太多,栖真躺好道:“问你呢。”
“头发留给我洗。”风宿恒抽了簪子,把她长发顺下,叹气道:“真真总忘记榻边人好歹是个王,这还要解释吗?”
栖真看他半晌,闷闷不乐道:“不用了。”
风宿恒无非想说,他给她的是VIP服务,可不代表这服务可以给所有人,即便是举手之劳。
因为他是王。
他无非想说,颜心和聂灵鸢没护好她是渎职,所以他给的惩罚就是不用疗愈术,让她们自个儿养伤。
可想想,那会儿风宿恒如果把她们治好了,这两个多月还需他“贴身伺候”吗?她还要受那份被他摆弄的罪吗?这人特么故意的吧?
“你们那里崇尚人人平等,但在大容,只有关起门来我和你平等,出了这扇门,谁都是你的臣。驭下之道无非赏罚分明,不能只有赏,没有罚。”风宿恒道:“这样才能君权永固,纲常不乱。”
世界观和价值观很难因爱情而并轨,栖真很早就意识到这点,嘀咕道:“万恶的封建社会。”
“说什么呢?”风宿恒捏捏她脸,好歹养回来些,捏着有了点舒适的手感。
栖真道:“去神明大宫一路,我看你和阿绽把食物让给别人,还觉得你们特别绅士。”
“绅士?”
“就是很有风度,很会照顾人。”
“我随容绽,他怎么行事,‘容聘’就怎么行事。”风宿恒嗤笑。
“所以容绽是真绅士,你……”
“我是真强盗。”
栖真……
“可你就嫁了个强盗。”风宿恒亲她,强盗式的亲法:“认命吧。”
…………
十一月的万仞山像回归季。
被家里关起来的英迈带着成校逃出来,回到山上,十日后则是山遥从璞丽一路赶回来。
山遥上山第一个见的是容绽,入账半晌说不出话,阑珊因为解释过太多次,再讲一遍异常流利。山遥最后对容绽道:“我回万丈城和二殿下见了一面,他说既然等不回您,他有事先走,以后再来看望。”
面前是堆成小山的案牍,近日里容绽让人把民间私塾用书都搜罗来,听阑珊读,他伏案记。此刻搁笔,静静听山遥说完道:“以后不用再叫我和容聘殿下,称名即可。你想留在山上,该和栖真道个歉,看她留不留你。”
山遥选择回来,自然早就想通,自去栖真面前负荆请罪。聂灵鸢和颜心当日亲眼见他倒戈相向,对他没好脸色,最后还是靠在护理床上晒太阳的栖真道:“山遥,你想留下可以,但你得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山遥低着头:“生死关头,你宁愿用自己交换我们所有人,我才确认我错得离谱。”
“一份善意,一定要经过生死考验才能取信于人吗?真心付出从来不是错,被辜负还能付出真心更不是错。”栖真道:“以后没人会再迫害你们,你们安全了。山遥,希望和你一起回来的,还有你的心。”
山遥听懂了:“栖真,谢谢,还有……对不起。”
看着山遥离开的背影,颜心并不心平:“主母就这样原谅他?一句对不去,就把伤害彻底抹杀?”
栖真道:“不是因为他说对不起,而是因为他想走出来。”
颜心和聂灵鸢对视一眼,看向又闭眼假寐的栖真。
她们当然不知道她在阅读,她们只是觉得经过这次事情,栖真变了很多。
过去为救风宿恒她变得说一不二、勇敢果断,这次回山她们发现栖真又起变化。
早就领教过她的博学和智慧、坚毅和可靠,可现在她整个人平和下来,静水流深,莹莹光华,自有笃定从容之态。
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人到知命之年,千帆尽过沧海桑田,兴许会呈现这种状态,而栖真刚刚受了非人的暴力,断骨都没好呢,为何在她身上看不到怨怒悔躁,已然呈现这种状态了?
颜心和聂灵鸢跟随栖真时间越长,心里的疑问和感慨就越深。
至此,除了典叔告老还乡,阿陶托山遥转交一封给栖真的致歉信决定离开外,其他人全数回山。
…………
栖真说既然有三峰溪,有长风谷,大家住了那么久的高山草甸也得起个名。草甸峰没特色,一拍脑袋,重新起名叫开物顶。
容绽问,开悟的悟吗?
栖真笑,不,物体的物。
开物,通晓万物之理也,先开物,再开悟。
柳絮回管一大家子吃喝拉撒整整五年,如今想把精力集中在生意上,主动将山头林林总总交给聂灵,而灵姐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不仅有能力执掌中馈,对栖真更是忠心耿耿,柳絮回很放心。
明面上,聂灵鸢每日忙着为自家人收物收粮,管着膳食,分配物资,照顾山头,实际山上六百个工匠的吃喝拉撒背后都她在统筹,所有建造可能宫的开销也全在她一本账上。
是的,六百个工匠!
大容王大手笔,从倪煌手下抽调六百个工匠,一半人造开物顶,一半人造长风谷,同时动工,务必要在开春前完工。
整个山头从水源改造到管道铺排,全是栖真和万叶飞及善巧司六位老司股开了一次又一次会定下的,而山头和山谷两处设计图,则是栖真和容绽讨论了无数次才让万叶飞画出来,交由善巧司转为建造图。
他们想明白了每一幢建筑的功能,想明白了使用场景,想明白了万仞山未来呈现的样貌,才开始动工。而所有设想的落地,最终都转成流水式的真金白银,从聂灵鸢账上出。
上次造花千树还不至于动用麒麟穴,这一次不得不用。
栖真问聂灵鸢,麒麟穴到底有多少钱?
聂灵鸢说了个数。
栖真瞠目结舌,半晌缓过神,问万仞山整个工程估下来要多少银子?
聂灵鸢说宫主你知道的,同样是造,用金丝楠木还是普通松木,所费千差万别,大批建材从大容购还是辛丰购,还是直接山上采,也是大不同。
栖真道,用什么金丝楠木?最高规格不得超过杉木,让聂灵鸢估一个成本的上下限。聂灵鸢为着这句话,让袁博发布了一长串命令下山,埋首各种收集上来的片语,熬了五夜,将结果报于栖真。
全数省着来,九百六十万两;放开造,五千八百万两。
栖真让颜心帮她圈了图纸上好几处,跟聂灵鸢说这些建筑用好料;又让颜心帮忙翻页,看完整本厚厚的材料账目,用朱砂划出许多细项,说这些地方普通的就行。
重新再估,总价三千万两。
聂灵鸢在栖真拍板后,悄悄把账目和图纸给风宿恒过目:“往好里造的都是课室和别人住处,偷工减料的都是宫主自己住所。”
风宿恒摇头,无奈又好笑:“找个折中,好的往下省省,她的往上抬抬,压在三千万两以内吧。”
栖真还在养伤,可有些事一旦开始做开弓没有回头箭。什么只得一个时辰见万叶飞和容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长风破浪每日人头攒动,栖真坐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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