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时,脚步声从塔内鱼贯而出,塔门合拢。
“殿下为何私闯圣地?”大神官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塔前响起:“陛下知不知道?”
风宿恒道:“大神官勿恼,随我下山再说。”
“洛尘,唤陛下!”大神官哪里肯依:“下了山人多口杂,不如此地说清。”
得黑曜石警报,随师父同来的神官长只好应是。
栖真暗暗叫苦,这老头真会来事,半夜不睡觉,竟祭出一副当堂问审的架势。
她大气不敢出,可适才大起大落间还未察觉,此时万籁俱寂,却有一股热流自小腹漫到胸口,分明和火刑时出现的症状一模一样。
栖真一时心惊,不敢稍动。
不多时,果然听见有人上山。
嘉和帝半夜三更被叫醒,只来得及披件长袍,脸端得比夜色还阴。
在场也无外人,他一脚踹上去:“孽子跪下!天天闯祸,做什么半夜私闯皇崖塔?”
风宿恒硬生生挨了一脚,朝塔一跪,闭口不言。
这要话没有、要踢随你的态度激怒了老皇帝,怒道:“你母后神识还在殿内炼化,要出半点闪失,你有脸面对她的灵位?又让大容怎么给神明交代?”
大神官反倒心平气和下来,仿佛先前义愤填膺执意要说法的人不是他,缓声劝道:“陛下息怒,息怒,不妨听听殿下怎么说。”
嘉和帝指尖就差顶到风宿恒脑门上:“说!”
夜凉如水,塔前一阵静默。
片刻,才听太子幽幽一声叹气:“我一直有个疑问…得不到解答。”
栖真五指揪紧,觉得这语气明显有破釜沉舟的味道。
“什么?”
太子语调里明显有悲愤漫上来:“母后,到底怎么死的?”
此言威力巨大,塔前瞬间静得人头皮发麻。
嘉和帝和大神官对视一眼,俱不搭话。
洛尘不欲插嘴,但瞧气氛不对,看看二老,又看看皇弟,只得代为回答:“还以为你知道,竟无人同你说吗?母后是病故的。”
“什么病?”
“忧思成疾,心气衰弱,又恰巧感染风寒,拖了几个月没熬住。”
风宿恒问:“皇兄在母后临去前,可曾见过她?”
洛尘瞅了眼大神官,才看向太子道:“很遗憾,并未。我赶到时,母后已然薨了。”
风宿恒追问:“她入殓时,你可随侍在侧?”
“那是自然。”洛尘奇道:“你到底有何疑问?”
风宿恒一指塔门:“你进塔去瞧一眼,母后如今可是你原本见过的模样?”
“荒唐!”嘉和帝暴跳如雷:“人去多时,岂会一如生前?”
“人亡多日,自然不如生前。”风宿恒语气反而平静:“但也不可能是一副遭受三症反噬之像吧?”
此话一出,塔前三人皆心神一震。
“孽子!”嘉和帝吼道:“无旨私闯圣地还口不择言,什么三症反噬之像,今日不给你点教训反了天了!洛尘,开雷霆大境!”
洛尘欲劝:“父皇。”
“陛下!”大神官上前道:“殿下还未交代清楚,说明再罚不迟。”
他转头对上风宿恒,一字一顿问:“殿下今日,是独自进的塔?”
这话一出,让在塔后藏匿的栖真汗毛倒竖,就听风宿恒莫名其妙道:“何意?如今大容除了我们三人,还有谁能进去?”
大神官从袖中取出一物,展示给他:“可本宫适才在塔内巡视一圈,发现这个,若无外人闯入,这东西绝不会出现塔中。”
风宿恒接过看了看,一时无言。
大神官紧盯他面容,质问道:“今晚,只怕还有一位女子在里面,否则这绢帕怎么解释?”
栖真悄悄一摸袖襟,果然空荡荡,汗唰得一下就出来了。
嘉和帝抢过帕子翻看,又递给洛尘,气光了理智:“看看,都什么破事,你怎有个如此荒唐的胞弟!半夜三更私闯禁地,还带个女子。行为不检的东西,敢来皇崖塔胡搞?”
洛尘视线被绢帕吸引,闻得白色丝绢上幽幽花香,眼见绢帕一角绣着丛小小的粉色兰花。
他面色也沉下来:“父皇,慎言。”
嘉和帝想把帕子捞回去,洛尘拿帕子的手却放回身侧,老皇帝没捞着,也顾不得了,对太子咆哮:“给寡人说清楚!”
风宿恒抬了下眼皮,不紧不慢道:“心上人的东西,我自然贴身放。今晚掉了被大神官捡去,这便还我吧。”
“心上人?都给你定了慕容家,还心上人?”嘉和帝本要咆哮,忽然话锋一转:“哦……这帕子是慕容部像的?寡人上次还说快把婚事定下,私下竟连定情信物都换了。”
大神官和洛尘原本各怀心事,此时俱现出不忍卒听的神情。
大神官道:“如何证明是你随身所带?”
风宿恒问:“您刚才可在塔里找到第二人?”
洛尘主动提议:“师父,容我一验。”
说着双手拢住,一道大印自指尖升起,越升越高,越变越大,很快笼罩整个山头,不一会儿,洛尘收印睁眼道:“感应不到,这里并无外人。”
嘉和帝道:“明日找慕容部像问话。”
风宿恒叹气:“我也没说这帕子是慕容部像的。”
“到底谁的?”嘉和帝道:“除了太子妃,你居然还敢勾三搭四。”
风宿恒回答得情比金坚:“父皇只需知道,这世上多的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感情,我没做对不起大容的事,请将帕子还我。”
栖真体内燥热难耐,还是禁不住想给太子点个赞,真·大容第一胡诌小王子·牛!
嘉和帝还待再骂,大神官轻咳一声,他信不过太子,还信不过洛尘吗?
“陛下,这篇揭过吧。”大神官道:“却不知殿下私闯禁地一事,又该如何处置?”
这话提醒了嘉和帝,老皇帝黑着脸命令洛尘:“开雷霆大境。”
洛尘领命,双手在胸口搭成菱形,一道腾着蓝光的豁口随着两手分开越变越大,霎时落地一道三人高的异界之门,他率先跨进去。
“父皇好狠心!”风宿恒哭丧着脸,动作却干脆,一撩衣袍也起身跟进。
雷霆大境是用来困罚修行者的,随开境者催动,境内便会降下天雷。
一道道劈,还是一起劈;劈一道,还是同时劈下八十一道,全凭开境者心意。
境内全然宇宙洪荒天地未开的模样,风宿恒一入境,立时有压力迎面而来,就见洛尘负手,正悬于星空俯视他。
“皇兄手下留情。”
洛尘没被他的讨饶影响,神色如常,缓缓道:“九九八十一道雷刑,毁人皮肉,伤人神识,全受下来很痛的,你知不知道?”
“皇兄知我从小调皮,却从未被请入雷霆大境,我怎知雷刑滋味,莫非皇兄尝过?”风宿恒表情促狭,又像意识到说错话,忙补过:“皇兄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了。”
洛尘不应,仿佛落在某个想头,片刻才道:“父皇只要我罚你,没说怎么罚。境内八十一道雷刑,你每躲过我出的一招,便少你一道雷刑可好?”
风宿恒苦笑:“皇兄不如直接上刑,我修为浅薄,能从你手里讨得什么好?”
“不用自谦。”洛尘招手:“你已入全尽,来!”
“全尽?”风宿恒在原地不动,面有惊讶:“我何时入的全尽?”
洛尘道:“都自创法术了,怎不算入了全尽?”
这便是在揪太子之前共享神识带人进大容一事了。
风宿恒挠鼻,神色颇有些自惭:“雕虫小技,算不上自创一派,更谈不上全尽。这几年无人督促,疏于修习,至今还是停在小神入门。较真说,只怕现下连入门都不知有没有。”
外人能看见境中景象,听不见里面声音,嘉和帝看了半晌门内情形,不耐烦道:“磨叽什么,还不动手?”
大神官呵了一声:“陛下还不清楚自己儿子,洛尘能下得去手?想尽办法放水罢了。”
嘉和帝也笑,转眼又板起脸:“孽子探得真相,受完这顿罚,回去还得封他口。”
“无需。”大神官摇头:“您看适才他可有抓着话题不放?洛尘听后可有揪着追问?您一说要罚,立时无人再提前话,都剔透得很啊。”
雷霆大境内。
“几分实力,试了便知。”洛尘右手一抓,一道蓝光闪耀的九尺水鞭尽现其手:“我这悬河,你好久没见了吧。”
他唰的一鞭抽出,法力随鞭,后发先至。风宿恒一跃避过,开起水盾赞道:“皇兄的法武越发厉害了。”
洛尘不与他多言,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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