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尖一拧,淬冷的眸光落在她的后颈上,幽幽吐出字:“相看男子?”
温良玉心凉了半截,凭空有种被捉奸的慌乱和紧张,转身,瞪大眼睛摆手道:“我不知道,全是永嘉胡说的。”
裴持盯着她,露出抹阴恻恻的温和笑意:“温娘子做什么何必与我解释?不过……”他顿了顿,微眯起眼:“温娘子和他就不是亲友之谊?为什么?”他咬着牙,声音低了些又道:“——凭什么?”
他说完,宁致远满脸尴尬,脸红得快要滴血,讪讪道:“殿下,我与温娘子没什么,殿下莫要误会。”
裴持不语,只盯着温良玉看,像是能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般。
温良玉被看得头皮发麻,双颊翻腾起绯色,恼道:“我待宁大哥如兄长般,你乱说什么!”
裴持心底冷笑,她待他不也如亲弟弟一样,谁知以后会发生什么。
不过他面上不显,淡淡收回视线道:“希望真是如此。”
——
灯会结束,街上人烟寥寥,宁致远送永嘉先行离开。
裴持则和温良玉一道回卫府。
路上,温良玉组织了好一会词句,才道:“今夜我不是故意来迟的。”
裴持笑笑:“我知道。”
她松了口气,用余光偷偷瞄他一眼,又敛下长睫,纠结得快要将心掰成了两瓣,踌躇着启唇:“你、你莫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了,那绝不可能!”
裴持抬起的脚微微一滞,很快便如常迈步,他轻呵了声,乌黑眸子侧着看她,透着股朦胧绰约的郁气,像是碧绿荷叶上滚动的露珠般:“怎么?瞧上宁致远了?”
温良玉睁圆眼睛:“你浑说什么?”
“既然女未嫁,男未娶,我思慕你有何错?”裴持理直气壮道。
温良玉哑然:“……”
他说的好似也挑不出错,既是自由身,又正当年少风华,对女子生出爱慕也是常情。
!被他绕进去了!
她连忙驱开脑袋里奇怪的念头,凶巴巴地道:“我与你说不到一起去!”说完,她便大步流星地率先往前走。
落在身后的青衣少年眉梢染上笑意,一边加大脚步,一边纠缠道:“你不试试,怎知不会与我一样生出思慕之意?”
一路闹着,很快便到了卫府门前。
还未入门,便见着府中灯火通明,十几个护院腰佩刀,手提灯,仓促地跑出来,而卫侯阴沉着脸在府前徘徊。
待见到了裴持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扑通跪下,凄惶道:“殿下,臣要请罪!”
裴持慢慢敛回笑意,皱眉:“发生了何事?”
卫侯满脸羞愧:“是卫融,他偷去了臣的腰牌,擅自出了城门,也不知要惹出何等滔天大祸,臣教子不严,保管不当,请殿下降罪!”
裴持心底了然,颔首道:“此事与你无关,起来吧。孤会派人将腰牌追回的。”说着,他暗中朝张瑞递了个眼神。
张瑞立刻会意,躬身退下。
温良玉在一旁静站,起初听着卫侯所说还面露讶异,似是不敢置信卫融会做此等胆大包天的事。
但很快她便恢复镇定,还温声安慰着道:“侯爷宽心,三郎是知道分寸的,待醒悟了,定会主动回来请罪。”
卫侯满面愁容,勉强点了头。
-
精美花灯连绵数十里,底下数名侍卫持刀架马搜查着,一路出了城门,四散到各条羊肠小路上。
奔波整夜,火把未灭。
直至天蒙蒙亮,升腾雾气时,有人悄声回了卫府后院。
张瑞禀告道:“殿下,人已寻到了,跌到了城外的荒山下。”
裴持站在窗口,双眸微抬,不掺情绪地望向院中浓雾,听到这话,眉梢轻抬,墨眸涌出浅淡笑意:“还有气吗?”
张瑞点头道:“人是还活着,只断了一条腿,属下将他救起时,他还有些神志,只是眼神呆愣着,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好像摔傻了。”
裴持轻笑了声,声线轻淡道:“还挺狠。”
他转过身,眉眼艳逸,乌发铺散,玄衣与白雾相衬,似是站在云霄上的仙人,只有一双眸子透出阴郁的戾气:“将另一条腿也断了,扔到卫府门口。”
张瑞愣了瞬,忙领命退下。
裴持颤着浓密长睫,虚掩住肆虐生长的慾,如粗壮藤蔓般狠狠缠住了他的眼珠。
蓦地,脑海中浮现出当年桌案上那一叠写满缱绻情话的信笺,她每每读信,便会拒了他和永嘉的邀约,去赴旁人的约,柳条湖畔,携手而行。
雾色中,有一七彩线条发出了浅浅光亮,转瞬即逝。
他垂着脑袋,眼尾染上一抹潮红,似是在自己呢喃般道:“右手也得废了。”
张瑞脚步一顿,犹豫着,又扭头应声称“是”。
-
卫府整夜灯火未熄,没人能安眠。
待到暖阳驱开了四处弥漫的雾气,朱门前有人惊愕又惶然地大叫了一声。
一男子趴在地上,双目紧闭,蓝衣被泥灰和鲜血浸透了,殷红一滴滴地滴落在地,聚成一滩,又蜿蜒着淌到四处。
有下人指着他,瞪着眼,颤抖道:“是三公子!快来人啊!这是三公子!”
喊叫声传到府里,惊醒了一人又一人,匆匆出来将人抬进去。
温良玉刚醒,便得了这消息,她眉尖紧皱,不可思议道:“回来了?”
花念认真点头,又道:“早上开府门的小厮发现的,滴的到处都是血,看着可吓人了。”
她心不在焉地点头,眼中闪过担忧,又问道:“现在人在哪?”
“被抬到芙蓉院了,太医刚去瞧过,两条腿和右手救不回来了,其余只是皮外伤,算不得什么。”顿了顿,花念抬眸悄摸环顾了圈,压低了声音又道:“不过三公子脑袋估计是摔傻了,侯爷问话他也不说,只会说什么鬼,死人的话。”
温良玉暗自松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惋惜道:“那还真是可怜。”
花念也叹了声,附和道:“大公子没了,现在三公子又成了这般,侯爷只剩了二公子这一个庶子”
“幸好三公子还有个儿子,若这侯位落到了庶子头上,侯夫人怕是不会甘休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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