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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什么什么?”顾西洲问。

“你刚刚说‘这里除了我没人来’”顾南悄悄打量他的神情,“这句话。”

肉眼可见顾西洲沉默了下,反问道,“这句话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可这是顾屹为曾说过的,可也不能再提起顾屹为。

顾西洲反复驯刻在骨子的“家里只有我们两人,要相依为命。”

摘了帽子拿在手上,顾南故作松弛地晃了下压乱的头发,“没有,就是想问一下。”

“玩去吧。”顾西洲不置可否。

两人没再交流朝游乐园走,顾南挺想说自己已经22岁对这些不感兴趣了,又怕惹到顾西洲,因为他现在的脸色不大好看。

落日余晖将游乐设施镀得失真,像幅老照片。

垂挂在楠木横枝的秋千随风摇摆,顾南伸长了腿坐上去,顾西洲就坐在他身旁的石阶。

两人很安静地坐着,并不知各自在想什么。

气氛谈不上怪异,就是有些耐人寻味。

坤着两条大长腿,顾南用脚后跟抵着地面小幅度来回晃,侧颊一动不动,长密的睫毛也久久不动。

一幅又在走神的游离模样。

思及方才有关顾屹为的话题,顾西洲出声问,“想不想回集团上班。”

话音落,近距离能看到那耳朵动了动,像某种小动物开心时才有的反应。

不过表情却没有那么开心,慢半拍地转过脸,怯生生地问还可以吗。

坐在灌木里的背影那么孤单,好像没人找来就会一直坐下去。

这些年来,连看护他的阿姨都潜移默化地变得少言寡语。

檀山什么都不缺,只是没有笑声,没有人味儿。

“主管评价你工作态度好,工作认真。”顾西洲说,“她说你想上班随时可以回去。”

“但要好好表现。”

评价没有虚言,但长时间不去上班肯定被开除。

顾南知道能回去都是因为自己与顾西洲的关系。

真心感谢纪主管对他的超高评价,但他也在乎同事们的眼光。

自己走后门进设计部已然不光彩,公园项目拖了大家后腿,现在还想覥着脸继续上班。

一开始的不太公平,转变成现在的极不公平。

不过如果要在檀山这样活一辈子,顾南宁愿好好去给同事们赔罪重返工位。

可最后一句,顾西洲意味不明地说要好好表现。

暗示得好明显,要一起睡觉才算好好表现吗?

那不如继续困在檀山。

自小拧巴的性格一直延续到今天,换做旁人早就问好好表现指什么,就算顾西洲说睡一觉,大不了不同意就得了。

顾南假装没听见,但不晃秋千了,显然是心情低落了。

日暮落尽,顾西洲补充道,“考虑好告诉我。”

到底还是争取一次,顾南起身,面孔认真,“哥哥,我可以自己出去找工作吗,一定不会再跑了。”

“同事他们很好,可我本来是靠关系进去的。”

顾西洲似有若无地笑了下,“靠什么关系?”

这笑容玩味得很,顾南声若蚊呐,“因为你是我哥哥。”

“知道就行。”顾西洲也起身。

吃过晚饭,顾南看着聊得火热的工作群,很羡慕。

前几天大家都给他私发了消息,问他事情处理好没有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去吃火锅。

顾南一直都不好意思回,只能尴尬地装作没看见。

思索良久后,他放下手机去到卧室里的小书房,在玻璃柜里拿出一个颇有些年岁的粉猪。

粉猪其实是“顾屹为”送的粉色存钱罐。

小时候他有高达352元的巨款,可他总是丢三落四,352元不到十天就丢成了129元的小款。

那时候司韵跟顾承亦常不在家,副楼太大。

顾南每天晚上都要喝奶,睡前喝一奶瓶半夜必得起来上厕所。哪怕看顾的阿姨给留了灯,他也还是害怕。

卧室大到趿拉着拖鞋都有回音,沿途每扇门都是那么的高,自己有那么的矮。

上看不到顶,下反而将那些光照不到的边边角角看个透彻。

床底乌漆嘛黑一片,盥洗石台下完全能藏人。

这导致很长时间顾南眼下都染着乌青,“顾屹为”问他是不是半夜偷偷起来看动画片或者玩玩具了。

面对“顾屹为”,是哥哥又同是男孩子,顾南这才说了实话。

“顾屹为”皱着眉头打量他许久,毫不留情地评价道,“胆子怎么这么小。”

顾南不服气,“因为我才5岁,胆子还没长大。”

“顾屹为”乐出声,揉乱他的脑袋说晚上来陪你睡觉。

而后两人可以直接从白天晚到晚上,那时顾南再也不用担心床底会不会有人,因为“顾屹为”给他重新定制了一款床,完全贴着地面。

所以顾南可以随心所欲地躺在地毯上玩他的橡皮泥,“顾屹为”则很多时候在一旁刷题。

别小瞧,幼儿园大班也还有作业呢。

“顾屹为”也会给他辅导作业,但气得天天喝凉茶败火。

幼儿园中文老师教拼音字母表,英文老师教英文字母。

两个没有区别,但顾南不明白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为什么有两种不同的读音和意思。

“顾屹为”无计可施,为了好让他区分,例如把U上面加两点,就代表今天要默写拼英字母表,不加两点就代表今天默写英文字母。

顾南终于辨认清楚,又在U上那两点犯了难,不是涂成两个大大的黑坨坨,就是给人U添俩眉毛。

有天他趁“顾屹为”不注意,为得到赞扬,将铅笔抵在U上,用小房子钻笔刀去砸铅笔头部,企图完美点两点。

小心翼翼砸半天铅笔芯只点了浅浅一个点,那大力出奇迹!

哦,然后砸到手了也不敢说,“顾屹为”发现后长久叹息,摸摸他乌黑柔软的发心,“没事,会说话就行了,玩去吧。”

没玩多久,顾南瘪着嘴“报喜”,钱丢了。

“顾屹为”也没了刷题心情,陪着坐在地毯上表达“哀愁”,顾南问怎样做钱才不会丢。

“顾屹为”说存进GK的银行。

于是顾南举着皱皱巴巴的十块五块一块,“哥哥可以帮我存一下吗,这里有129块。”

“......”

第二天,放学到家的“顾屹为”带回来了个存钱罐,告诉顾南说这就是银行,放心大胆地存。

将钱从窄窄的封口丢进去,要花钱拔出肚子下面活塞就行。

因为存钱罐外型是只猪,“顾屹为”又说他是银行。

所以顾南把这东西叫做猪银行。

此时此刻想起要去鼓捣的原因是,是因为这里面有司韵留给他的银行卡,大概有五千多万人民币。

如果把银行卡交给顾西洲,证明自己没钱没有能力再跑。

顾西洲会不会同意让他出门找工作?

由于猪银行里面塞了太多的现金,又太久没有动过,肚子下面活塞已经卡住了。

还是小时候那块地毯,顾南半跪在上面,使出吃奶儿的劲儿用力拔,力气用到顶峰时,手臂倏地卸力,惯性让整个人后仰,后脑勺砰地一声砸在柜门上。

捂着脑袋像鸵鸟一样在地毯上埋成团,正疼得龇牙咧嘴,门边传来一道问询。

“你在干什么?拜猪银行?”

顾南抬头一看,看见顾西洲人长腿长地站在门口

怔忡了瞬,缓缓扭回头认清自己现在的姿势。

猪银行端端正正摆在面前,而自己捂着脑袋跪对着猪银行,地毯上散落着一大堆红票票。

风扬起白纱窗帘,一轮皓月若隐若现。

这......的确看起来像在进行某种神圣仪式......

“我想拿银行卡,打不开......”顾南语无伦次地解释,“现在打开了,撞门上了。”

估计顾西洲也挺无语的,但表情却在听到银行卡的那瞬间变了,很严厉地问,“拿银行卡做什么?”

“我把这个给你。”在零钱堆中,顾南找到银行卡,“没钱我就跑不了。”

“哥哥,这算好好表现吗?”

顾西洲一言不发地把他拉起来,然而顾南向后接连退了三步。

“只能去集团工作。”顾西洲将卡放在桌上,“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能在我身边。”

两人总时毫无征兆地陷入沉默,顾南敏锐发关于工作这件事情顾西洲很强硬。

如果实在无法撼动,好吧,迂回吧。

“我选择回集团上班。”顾南说。

“每天要上来吃饭。”顾西洲谈条件。

“不要一起睡午觉。”

“不可能。”

“睡午觉不能碰到一起。”

“你先管好你自己。”

“......”

两人公事公办地达成了并不公事公办的和谈。

“卡放进猪银行保存好。”食指中指并拢按着薄薄的银行卡推到桌边,顾西洲说,“丢了又要闹。”

顾南奇怪地盯着他。

顾西洲问:“看什么。”

“你怎么知道它叫猪银行?”顾南问出心中所想。

从前顾屹为因为吃了太多治疗心脏病的药而产生副作用,让他记不太清小时候两人相处的细节。

顾屹为都记不住,为什么顾西洲知道这么多?

昨天除了我没人知道、今天猪银行。

“不重要就不必再提。”顾西洲转身离开,“下来陪我吃饭。”

又是应酬不吃饭的一晚......

两人下楼恰好碰到阿姨们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其中一个礼貌问,“我还以为您要在房间用饭,请问顾先生还是在餐厅吃吗?”

电梯旁边就是诺大的客厅,几盏射灯微微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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