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葳蕤虽然提议让他们去韦平玉那里避难,闻人杀却没有答应:“我要和溯越去西域一趟。”
自从昨晚在密室发现了谢寒的消息,溯越到了定王府后就传信回了游仙宫,且不说她是游仙宫的弟子,谢寒还是她嫡亲的大师姐,就是光说游仙宫对她的恩情,西域这一趟溯越就非走不可。
更何况,闻人杀心中还有另一番打算,他的父亲闻人安是在西域的安西都护府出的事,说不定安西那边还有一些残留的线索,所以他想再去查一查当年的事。
苏葳蕤也知道闻人杀向来固执,一旦他确定了的,再是说什么也不可能改变他的心意。千言无语,也只能嘱咐道:“那好,你们万事小心。”
马车一路跑得很快,到通化门之前都是畅通无阻的,可偏偏到了通化门时,马车就是一个急停,让车内的人都跟着晃了晃。
城门的守卫气势汹汹地向马车走了过来,他们接了安王的命令,要缉拿昨晚夜闯城门的几个恶贼,虽然眼前的是安王府的马车,可他们照样不会错过一丝可能。
万一,恶贼就专程藏在安王府的马车里呢?
“下车!”
只听得外面赶车的老李不虞地呵斥道:“你可瞧清楚了,这是安王府的马车!”
那士兵听他报上得安王府的名号,依旧凶神恶煞道:“管你是哪里的马车,出长安都得查,赶紧下来!”
老李将马鞭在空中一甩,“啪”的一声在士兵们的耳边绽开:“车上坐的是贵人,得罪了贵人,你们担得起?”
士兵们霎时哄堂大笑起来:“贵人?要真是贵人,怎的就你一个马夫跟着,连个随侍的人都没有!看着在安王殿下的面子上,军爷我才与你这马夫好声好气地说上几句,再不下来,军爷可要自己来了!”
苏葳蕤眼神一厉,半掀开帘子,冷冷看向外面:“怎么?本王妃出城礼佛,也要跟你们报备?”
苏葳蕤经常去城外的平乐寺礼佛,整个通化门的守卫都知道,这些人也大都是见过安王妃本人的。
一见到苏葳蕤露面霎时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真是安王妃?堂堂一个王妃,不说没有王妃仪仗,竟连随侍的宫女内侍都不带一个,就一个负责赶车的马夫跟着……
不过,听闻安王妃在嫁人之前也曾在军中磨砺,如此想来,似乎就没什么大惊小怪了。再说了,她之前出长安也没见带多少随侍,这次不过是更少一些而已。
应该,没什么问题罢?反正让他们去对上堂堂安王妃,他们几个守城门的是不敢的。
最后,还是其中领头的一个中年人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赔笑道:“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既然是安王妃殿下,那就不用查了,是小的方才得罪了,还请王妃勿怪。”
“放行!快放行!”
原本拦着的拒马很快就被士兵们挪开,老李轻哼一声,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驾!”
马车中,几人已经摸上武器的手仍然不动,直到顺利地出了通化门,才慢慢松开。
马车很快就走到了城郊的平乐寺,老李轻轻朝里面道:“主子,到了。”
他从来不喊苏葳蕤为王妃,在老李眼里,苏葳蕤还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小将军,他还是她手下带的兵。
不能喊将军,那就喊主子,总之,他绝不喊王妃二字。
几人跳下车来,警惕地四处观察了一番,苏葳蕤解释道:“放心,平乐寺是我的地盘,不会有旁人的。”
平乐寺占地不大,建在一片密林之中,此时被簌簌落雪掩盖着,好似化为了树木的一部分。
这寺里的都是女尼,明面上是苏葳蕤为了积福,把这偏僻的小寺庙给无家可归的女子作为安身之所。实际上是她和定王跟平卢那边的联络点之一,把人带到了这里,丝毫风声都不会走漏。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阿善,溯越,还有两位少侠,一路珍重。”苏葳蕤让老李从寺庙里牵出四匹马来,交到他们手中。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安王他们找不到人,肯定会往城外搜查,他们必须远离长安,越远越好。
闻人杀接过缰绳,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苏葳蕤的肩头,千言万语最后汇作一句:“葳蕤,你身处安王府,也一定万事小心。”
苏葳蕤掩饰住眼底的那一丝黯然,跟少年时一样与他互相拍了拍肩头,扬眉笑道:“我知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伪装得很好,不管是安王还是苏成思都没有怀疑过我,他们只是以为我心中有气罢了。”
“好了,你们快走罢……恕我不能远送了。”
阿善,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愿你此去能得偿所愿,也盼你此后长平安,多喜乐。
四人的马蹄印记很快就被落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再也没有痕迹。闻人杀忍不住将马儿停下,回望了一眼平乐寺的位置,只见远处的苏葳蕤已经缩小成了一个渺小的黑点,可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久久都不曾消失。
见闻人杀神情怅然,溯越打马到他身边,轻轻劝道:“表哥,走罢!不要让葳蕤姐姐担心。”
闻人杀苦涩一笑,正准备继续前行,薛如是却勒马停在了原地,没有再动:“溯越,闻人兄,我恐怕也不能与你们同行了。”
“如是,你这是?”徐无鬼急急看向薛如是。
薛如是垂下眼睑,自嘲一笑:“我此次再跟薛自在交手,才发现我跟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不知溯越你可知晓,薛家的武功跟游仙宫同出一脉,虽是同出一脉,可薛家只有剑法没有内功,所以薛家父子两个才想夺游仙心经来补全功法。”
溯越不解地看着她:“师父跟我说过,可这跟薛姐姐你不与我们同行又有什么关系?”
薛如是眼神一片渺渺,接着道:“两家的功法其实都是出自海外的一座仙岛,那岛屿的主人自号碧游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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