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澈衍一天三道请安折子的努力下,季临渊的拳拳爱国之心传遍满朝文武,皇帝也终于同意提前结束他的禁足。
季临渊重回翰林院那天,宋澈衍领着院内所有人,顶着寒风,前去迎接他,排面给得非常足。
以至于白书礼都在人后抱怨:“又不是登基,虚张声势。”
棠柳月手拢在袖子里,挑挑眉,真要登基了,你又不高兴。
午膳时分,在季临渊的强烈要求下,宋澈衍才放弃了他的接风洗尘宴,众人各自吃食便可。
小小一方桌上,棠、江、秦三人凑在一块吃饭。
自从有了秋姨负责膳食,棠柳月不仅再没饿过肚子,菜色还都远超翰林院同僚,地位超然。
“柳月,下个月公务考核,你准备好了吗?”江寒星从棠柳月的小盘里夹过一只大虾,用嘴给虾剥壳,断断续续道:“年下事情多,若是考不过,来年再考就是。”
秦川柏“哎”了一声,筷子在面前的盘子里翻了翻,“搞不懂为什么要在年终考核,我每年到这时候只想赶紧回家。”
棠柳月浅尝了一口排骨汤,“自然是做了准备,我来翰林院这几个月可不是白干的。”
秦川柏见棠柳月神色认真,忍不住担忧:“虽然翰林院按规矩是公平竞争,但内里论资排辈,寒星当时也是压了一年才升官阶,我估计你也悬。”
棠柳月闻言,夹菜的速度慢了些许,眼神虚晃地落在菜肴上,“公务考核,最多可以升几个官阶?”
江寒星伸出两根手指,“至多两级,而且还得是公务处理非常优秀的才行。”
“升满官阶后呢?”
“正常是分配六部,但上头压着不给升,所以翰林院里有很多‘老人’。”
“那就是空话,这些话术就是拿来哄哄新人。”秦川柏笑的苦涩。
“季临渊不管吗?”
“不是不管,”江寒星嘴角向下一弯,闷闷地戳着自己碗里的米饭,“是管不了。明面上翰林院是季大人做主,再次也是宋侍读。但其实翰林院被礼部把持,每年考核也要上呈礼部。只是六部自成一派,自然要打压他人,维护各自门生。”
秦柏川跟着点点头,“季大人也上奏讲过这些,但总遭到皇上训斥。”
棠柳月只安静听着,抬头刚想说话,却见白书礼与其他四五个同僚,从秦川柏身后走来。
“呦,棠典籍醉心公务,还有心吃饭呐~”
白书礼走上前来,阴阳怪气。
棠柳月也不怵这样的挑衅,轻觑对方:“白编修午膳应该吃的不错,不然也不会跟吃饱了撑的一样,到处乱晃。”
……
白书礼的脸跟苦瓜一样,又苦又绿。
江寒星不忘适时补刀一句:“白编修还是回去准备考核吧,别又轮空了。”
白书礼冷哼一声:“没家世没背景的小小女子,我且看看今年能考出个什么好结果?”
说罢他便气哄哄离去,其他人自觉没趣,也赶紧跟上。
秦川柏朝着那群人离去的方向,嫌弃地吐了吐舌头,“烂嘴巴的一群人。”
午后棠柳月埋头在工位上草拟各部关于年终考核的文件,写了一整个下午,手都发抖了。再抬头的时候,已经临近放衙,她这才想起还没把今日的文书日报拿给季临渊。
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消沉,棠柳月赶紧起身,抱着众人的文书日报,脚步不停地赶往季临渊的书房。
推门一进去,她便发现季临渊居然趴在书桌前睡着了,手边是几沓批好的公文。笼中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叫着,也没把他吵醒。
把手里的日报往桌上一放,棠柳月推了推熟睡的男人。
季临渊慢慢地睁开眼,见来人是棠柳月,挣扎着坐起身,睡眼惺忪。
“什么时候批完?”
“明天,明天,”季临渊好像真的很困,晃晃悠悠站起身,轻拍脸颊,准备从棠柳月身侧绕过:“我这两天被阿澈压着处理以前落下的工作,夜直到子夜,今日我受不了了,熬不住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棠柳月扯住季临渊的衣袖,微微垂眸:“那还请大人今晚先把我的文书批了,明日我自不会叨扰。”
季临渊回首,眼神在棠柳月的脸上和那双扯着自己衣袖的手之间徘徊,神色渐渐清明。
若是平日路上遇见,他必觉得美人如斯,笑魇如花,但此刻他只觉得眼前人不可理喻。
“我若是不肯呢?”
“那便由不得大人了。”
棠柳月不顾对方的反对,直接把人按回太师椅上。顺便,还把公文推到他面前。
季临渊眼前一黑,闭上眼睛翻了无数个白眼,而放在腿上的双手也紧紧握拳,“本大人要去休息,不然人就要废了。”
棠柳月敷衍地“嗯”了一声,又把砚台推到他手边,“批完这些公文,大人想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
“棠柳月。”
“嗯。”
“你知不知道我明天就可以让你离开翰林院?”
“那大人今晚也得先批完公文。”
……
几番唇枪舌战下来,季临渊彻底认输,认命地开始批示公文。
而棠柳月就站在一旁,监工。
足足批了一个半时辰,直到月上柳梢头,季临渊才算把桌上的文书都处理了。
“可以了吧?”
季临渊把笔随手一扔,面色阴沉,胸膛起伏巨大。
“可以了,多谢大人。”
棠柳月抱起批示好的文书,感激地朝季临渊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离开。
“你等等,”季临渊忽然叫住棠柳月,“你这么着急让我批完是为什么?”
棠柳月站在门口,原本是烛火稀微的地方,却因月光落在她身上,微微发亮。
“明日便是十二月,明日一早要上交今年一整年的公务日志,所以我必须在今晚把所有事情收尾。否则我公务考核的日志一栏,分数不保。”
季临渊起身,走到棠柳月身侧,难得温和了语气。
“在这里出头几乎是不可能,若你真的想出去,我可以让以前的旧友在六部给你谋个职位。至于你母亲的事情,我们再详谈就是。”
“阿娘和翰林院是两回事,我会为阿娘找到那个人,”棠柳月微微抬头,倔强地扬起下巴:“也一定会堂堂正正走出翰林院,实现我的抱负。”
棠柳月敢说这样的话,也确实是因为能力优异。
宋澈衍翻阅着翰林院众人的公务日志,在一水的中规中矩、差强人意中,棠柳月的日志实在亮眼——
分门别类整理近二十年关于朝廷官员,仪制服饰的批文藏书;
誊写经书二十卷,字迹清晰工整,无洇墨透墨;
修撰开国实录,引经据典,详实考究;
协助礼部起草典礼文书、各类批示告示,上承下达,言简意赅……
这哪像一个新人几个月就能做完的事情?宋澈衍扪心自问,他是做不来的。
于是棠柳月就这样成了翰林院开院以来,基础公务考核分数都拿了满分的新人。
这样的成绩交到季临渊手里复核,他单拎出棠柳月的政绩表,在宋澈衍面前晃了晃:“这不是你偏心吧?”
宋澈衍细长的眉眼不满地皱了皱,淡粉色薄唇吐出一声“切”,他抽出白书礼的政绩表:“这才是我的偏心,一年到头正事不做,我直接下了他一级。”
“啧啧啧,果然是铁面无私的阿澈。”季临渊打趣着。
宋澈衍略过这些话语,指着棠柳月的征集表:“按照这个成绩,今年升官阶的名额只能给她,而且至少升两级。”
季临渊不是很认同,“那也得看礼部的意思,况且她还要通过礼部的考试,才能确保升官阶。”
宋澈衍不以为意,大有一副势在必得的意味:“礼部的考试只是应试文章,以柳月的能力,不足为惧。”
季临渊见宋澈衍这么执着,又想到翰林院难得有一个奇才。
不说别的,手下人出息,做领导的也沾光。
罢了罢了,帮她也是帮自己。
于是大手一挥,棠柳月的政绩表就被送到了礼部。
礼部尚书是一位老先生,名周亚清,祖上三代皆是礼部尚书,整个礼部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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