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棠错愕侧目:“你是说你在刑房外见到的人是原沛安?和赵提安说话的那个?”
杜熙十分笃定:“只要不是用了易容之术,那属下不会认错。”
杜寒英在马车内说道:“原大人也是有手段的,花都拢共这么大个地方,同是在朝为官,他认得沈道并不稀奇,可他认得赵提安……其实更怪异的是这个赵提安,不是吗?”
李青棠点点头:“不错,赵提安是我怎么都想不到的,洺县一别,我以为不会再见洺县众人,这么看来或许这一路上魑魅魍魉不过是亮了个相,说不定日后还要一一会面。”
杜寒英之后的话没来得及说,因为杜熙低声道:“有人来了。”而这句话落下不久后真有一队人马迎面而来,乃是巡逻的士兵,带队的无需见过李青棠,只要见是公主府的马车自会下马行礼,李青棠的官帽被她放在马车里,只穿着官服,但不知是不是有人教过,这些士兵对着公主府的车架毕恭毕敬脱口而出的是一声“李大人”。
杜寒英离开马车时李青棠有所察觉,蓝汀守在大门外左瞧右盼,见马车回来忙不迭迎过来,未瞧真切已经开口:“殿下,殿下怎得这个时辰才回来?诶呦,夜里风凉,殿下怎么能坐在外面,快快回府暖和暖和吧。”
如今的这天气啊,早已回暖,甚至杨柳纷飞之时还有些燥,坐在外头这一路不觉几分寒,只觉得清爽。但李青棠没有驳蓝汀的话,她心情不错,笑着回应:“好,我这就回院子去,蓝管家,我今日去了趟礼部,在原大人那里喝了许多水,腹内察觉不到饥饿,晚饭不比准备了,我回去洗一洗,便歇下,你也不必过来,早些睡去吧。”
蓝汀没有从李青棠这一脸的笑模样上得出些什么,欠身领命。
“小院风景几时好,如今只道还潇潇。蓝汀怎么不想着把你这院子收拾收拾?”杜寒英如今就像进自己的院子一般,脚未落地,地已晓得是他。
李青棠:“我不许他们随意进我的院子,再说,我觉得这院子挺好,那般花团锦簇、花香扑鼻我反倒不习惯。”
“在理。杜熙睡房顶会不会半夜摔下来?”
“目前还未掉下来过,不过我更担心他会不会夜里着凉得风寒。”
杜寒英还是点头:“在理。你怎么看原沛安?”
“阴柔狠厉,佛前三柱香,一柱拜阴灵,一柱拜鬼神,一柱拜自己,他能笑着轻柔地用薄薄的匕首将你一片一片一片削下来,然后拎着肉片到你跟前问‘这是什么’。”李青棠在杜寒英对面坐下,她上半身前倾过去,说话时声音低低的、轻轻的,鬼魅一般销魂蚀骨。
起初杜寒英眼中还有过一瞬的惊,不过很快他便转为欣赏或是沉溺,李青棠说完后坐回去,杜寒英疑是回味无穷,上下唇不必碰触,两个字从齿缝飞出:“在理。”
李青棠不明白杜寒英在笑什么,揶揄道:“杜指挥使今儿个是吃错药了,还是原大人给你安排的人手段有些厉害,怎么疯疯癫癫的?”
杜寒英颇有兴致问道:“你怎么知道原沛安给我安排人了?”
李青棠嗤笑一声:“今日你我也算是共患难了,我在宫里装傻充愣,你在宫外生不如死吧。”
“原沛安说的?”
“是啊,他还说给你安排的人都是在礼部多年,深谙这些礼数,还当着皇上、沈相和彭老大人的面将你这位驸马从大婚之前到大婚之后甚至是往后你我携手的百年都一一细数,我仔细听了,难听。”
“那些话难听在于你从未听过,可换做任何一个自小在花都长大且耳濡目染的别的男女都是寻常事,不作惊讶。”杜寒英这话像是在宽慰,继而他问,“彭老大人也在?”
“在,给我讲礼,不过他老人家似乎不太想给我讲礼,他更想说女子不该抛头露面还做官,但他不敢和皇上说,更不能当着皇上的面和我说,故而拐弯抹角说了些旁的,我听得明白。不过很奇怪。”
“什么奇怪?”
“他好像不知道这一切并非我所愿,也并非是我能左右的,他一再提及家师,又总想劝我本本分分,这很奇怪。”
杜寒英明白李青棠话里的意思:“彭老大人很少出门,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若无邸报文书,他怕是也不会知道,或许他看的书多,所思所想被书中古字所禁锢,还有就是,皇上有他自己的打量,彭老大人知道但并不知道全部……”
“他想救我于水火,但他无能为力,他怕我日渐沉沦,做了他人刀俎,只能用这些看似腐朽的话望我能听懂其中意?”
杜寒英确实是这么想的:“他不问世事许久,一心钻研书籍,他不该在谁的阵营,故而我并不是很像用恶意来揣度他的心思。”
“我明白,我也是觉得好奇,想着你比我更了解他,说来与你分析,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心里便有数了。”李青棠想起今天李仞下的旨意,问杜寒英,“旨意到你手中了吗?”
“什么旨意?”杜寒英摇摇头。
李青棠便将李仞的意思说给杜寒英听:“婚前你我是见不到面了,我也不用上朝,而是要搬到故云阁去,一切等大婚之后再议。”
杜寒英目光柔和看着李青棠,察觉到目光李青棠回看过去:“怎么?有话就说。”
杜寒英道:“你说你今日与原沛安谈论起女子,我想问问你,皇上这道旨意你怎么看?”
李青棠苦笑:“怎么看?哼,我和你说啊,”李青棠再次往前凑了凑,满脸平静,字字有声,“原沛安说驸马该如何如何时我想起花山的那些新娘子。要知道在花山悯苍公是最尊贵的人,再者便是师哥,师姐是悯苍公的女儿,但她深入简出,莫说是权力,甚至并不是所有花山中人都认得她,其余各门先不提,只说我吧,红鹤庭在花山名气不小,碍于我是悯苍公关门弟子,又深得师兄姐照拂,花山上下对我无一不恭敬,可我一直知道之所以有恭敬是因为我的辈分高,这是最重要的,再者就是我年岁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从来不为那些规矩所缚。”
“花山乃至整个花朝都很少有这样性情的人。”
“这是表层,深层是我不争不抢,那些名啊利啊的于我而言并不重要,而我从小就这样,他们对我放心,就像皇上会放心我不与皇子们争那个皇位一样。当然,也因为我是女子。这就说回到花山新娘子身上了,我和你说我对婚嫁一事一窍不通,书上看来的繁琐的仪程让我却步,我只看过那些花轿,一顶顶从这家院里抬到那家院里,你知道吗?从前出嫁的女子是不能回娘家的,书上是这么写的,花山也是这么做的,即便两家隔了一道院墙。后来我问师哥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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