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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连山诀·壹

《和敌国将军互穿后》小说免费阅读 lwxs6.cc

龙仰芝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梦见什么她记不大清,只依稀记得梦里阳光普照,无病无灾,没有束缚,没有颠沛流离。

她在一阵馥郁的清香中醒来,身下是温暖柔软的床榻,身上盖着轻盈又光滑的蚕丝锦被,头顶华丽的金帐上,映着案上烛台的火光。

一切都与从前一模一样。

战场、卯州、南齐、娄元川、停云山,恍若只是大梦一场。

然而身上结痂的疤和手腕上的木雕玉镯却在提醒她,这不是梦。

“时雨?”龙仰芝轻轻喊了声。

“姑娘。”院外的紫衣女子立刻应道,随即推门而入。

此前娄元川总是以各种理由把时雨支走,故而这几日除非需伺候龙仰芝喝药,其余时候她就只敢在外头守着。

“我睡了几日?”

龙仰芝起身时觉得浑身轻松,才意识到内伤竟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按理说,她平日里若不甚染了风寒,至少得捱上几日才能完全恢复。不日前,娄元川落水直接高烧昏迷了几日,还没恢复完全就长途跋涉到酉州,在停云山里一通折腾,还在暴雨里淋了大半夜,能不死已经是万幸了,此刻居然没有丝毫不适感。

而且就连脚踝上那一处肿得完全不能看的外伤,也全好了。

她心中隐隐有答案,暗自运转了体内修为,果然无法调动。

“三日了。”时雨答道。

龙仰芝冷冷抬眸:“你喂了我三颗归灵丹?”

归灵丹乃是治疗内伤的圣药,效果极为显著,但有两个副作用,一是服完会昏睡一日,二是会封住三日功力,这便是龙仰芝宁愿多吃些苦头也不愿服药的原因。

也正因从未服用过,所以第一次的作用格外明显。

之前她怕娄元川受不住,便破例同他谈及此事,让他服下一粒,这已经是极限,如今一下子服了三颗,连睡了三天,内伤确实痊愈了,连同浑身上下的伤口也都已结痂,却九日不能动用内力。

除却昏睡三天,还有六日。

而且还有更糟的......

“是太子的命令,他也是担心是姑娘您......”时雨垂着头,说得有些心虚。

听到两个极为刺耳的字眼,龙仰芝眼底倏地一沉:“元川呢?”

时雨瞪大了眼,似乎没想到龙仰芝竟直接唤那南齐将军的名字,而且听口气,好像还颇为担心:

“姑娘,他可是要杀你啊。”

“他怎么样了?”龙仰芝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后日午时在南市,处凌迟之刑。”

还活着。

龙仰芝先是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心又被提起来。

后日,六月廿三。

龙仰芝低头,目光落到手背的纹理上,其时纹理已攀到了她的脚背。

她蓦地笑了声,语气却毫无暖意:“楚老三可真会挑时间啊。”

龙仰芝身上这禁制,七七四十九日为一周期,纹理覆满全身之时,便是归休之日,那日修为会被这禁制牢牢封印住。归休日一过,纹理尽数消失,又从左手手腕处开始生长,进入新一轮循环。

有这一禁制在,加上归灵丹,真可谓是双重保障。

楚云靖摆明了就是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娄元川在自己面前一刀刀惨死。

“姑娘,您还管他干什么?要不是太子把您带回来,他就把你杀了。”

时雨一回忆起几日前的场景,眼眶又红透了,她哽咽道:“上次您跟他打架、还有掉湖里的伤就没将养好,那日太子将您送回来时,差点就没气了。”

那日龙仰芝被楚云靖抱回来时的境况,用触目惊心来形容都不为过。

平日里最爱干净、只要衣裙沾上一点脏污都要皱眉的龙大国师,那日回来时,染满血污的衣裙上残破得不成样子,手上腿上一道道深入骨髓的划痕鲜血淋漓,骨头不知碎了几处,脚踝上的扭伤虽草草处理过,但整只脚已经成了青紫色,也许再耽搁片刻就成了残废。

龙仰芝对时雨这一通声泪俱下置若罔闻,她沉声问:“我的百宝囊呢?”

时雨一面抹泪一面取来递给她。

她终于察觉到她家姑娘不太对了。

虽然从在望渚泽跟娄元川一战回来后,她好像就怪怪的,但今日尤为反常。时雨服侍龙仰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面露愠色,虽然极淡,但浑身散发出的凛冽寒意却是掩饰不了的。

时雨心中一团乱,这几日她不是没听过坊间一些难听的传闻,但因其描述过于荒谬,她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如今见龙仰芝的神情,那些传闻似乎又不是空穴来风。

龙仰芝知楚云靖既然选择把自己送回来,必定也会把找到的百宝囊还给她,果真如此。

她很快就在里面找到了那把自己送给娄元川防身用的匕首。

“时雨,我饿了。”

“我这就去拿您最爱吃的饭菜来。”时雨匆匆赶去后厨。

支走了时雨,龙仰芝从怀中取出犀角,摸索了一阵后,心中怒火又一次被某人隔空点燃了,她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地将犀角丢入百宝囊。

娄元川,上赶着找死是吗?

***

月色正浓,三更时分,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从城郊入城,车盖上的两只巧夺天工的铜铃丁丁零零地晃,马车驶上宫门口的长街,长街两旁的琉璃灯,在初秋的清风中跟着铜铃的声音一起摇曳着。

难以想象,不久前,此处才经历过一番腥风血雨。

“姑娘,为何不待明日才来?”时雨撩起车旁绣着金线的帷幕,视线尽头是紧闭的宫门。

她心中依旧在想那些民间传闻——龙大国师和南齐的将军打架打出了情愫,私奔不成反被太子抓回来。

这传闻虽被太子压得死死的,散播者无一例外都被处以极刑,但免不得这说法实在太过劲爆,加之“龙仰芝”沿水路逃到酉州一路遇到不少人,又在酉州与娄元川一道被抓,着实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

“您的伤没好不说,咱们这么晚,太子定是早就歇下了,而且宫门这时候也是不开的啊。”

龙仰芝伸出被白色纹理覆盖的指节,挑起另一边的帷幕,琉璃灯盏的暖色光芒落到她一双弯弯的杏眼中,但她眸中却毫无暖意。

“他今夜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她淡声道。

龙仰芝平时鲜少入宫,也就很少人知道,无论何时,只要她想,宫门都会为她打开。

这是先帝立下的规矩,也是当今圣上的规矩,如今的太子,更是这规矩的坚定执行者。

当今的太子楚云靖,甚至早就派了一队内侍宫女,提着灯等在宫门内,好像生怕她去东宫时走错路一样。

其时的东宫灯火通明,楚云靖知晓龙仰芝今日苏醒,必会前来兴师问罪,是以处理完政务后便一直在大殿中等着,越等心中越是发慌,越是坐立难安。

铃铛清响,一抹红色的倩影出现在门外。

见前几日从鬼门关捞回来的姑娘如今安然无恙,楚云靖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局促。

“阿芝。”他试探地唤龙仰芝的名字。

“拜见太子殿下。”龙仰芝虚虚朝楚云靖行了个礼,话中听不出任何恭敬之意,反带着几分嘲讽。

楚云靖原本想上前的步伐,被她的一个眼神生生止住,那对温婉的眸子如今冷得似是能将人瞬息凝成冰。

好在寒意渗人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多久,便落在了坐在大殿一侧,同样在打量她的孙延秀身上。

孙延秀慵懒地坐在椅上摇着腿,眼尾挑得老高,面上洋溢着笑意,又似乎还藏着一丝无辜。

目光一冷一热,好像在暗中交锋。

察觉到此,见怪不怪的楚云靖沉声道:“延秀你先下去,其他人也都下去,我要跟阿芝单独聊聊。”

“对了,阿招。”楚云靖突然叫道,“你搬个椅子,给阿芝坐下再走。”

龙仰芝也没同他客气,大大方方直接坐下。

大病初愈,修为被一重又一重禁锢住,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现在逞强可不划算。

二人一坐一站,无言对视许久,终是楚云靖按耐不住:

“阿芝,你的伤刚好,怎么不再休息一会?”

明知故问,典型的没话找话。

龙仰芝望着楚云靖的双眸,她记忆中,这双眼睛以前很清澈,虽然他行事冲动,但也算憨直,是故那时候她才会信他,同意卷入皇家纷争之中。

只是如今,这双眼睛,她却看不懂了。

“娄元川,我想见他。”

楚云靖愣了愣,全然没想到她这般开门见山,连一句寒暄都不讲。

不对,寒暄了,适才叫了一声太子殿下。

“出了这么多事,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或者质问我?”楚云靖声音压得很低。

龙仰芝没答话,只是冷冷地看他。

“一上来就问那个南齐武修的下落,却不问我,如今京城怎么样了?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你是怎么被我带回来的?”

楚云靖当然知道龙仰芝不可能信娄元川要杀她。

他和娄元川二人都清楚,停云山山顶那一场挟持的戏码,两人一个愿演,一个愿信。为了让龙仰芝不受流言蜚语所扰,能继续在西虞立足,立场相悖的二人竟是配合得格外默契。

龙仰芝没领他的情,话说得直白:“你这几年行事越发一意孤行,我劝不动你。”

“阿芝。”楚云靖皱眉,“我会听的。”

“还不信?”龙仰芝缓缓起身,“那好,我且问你,圣上如今在哪?”

“当夜你们如何开的太庙底下的护国阵?”

“前太子的部下在你手中,现下被关在哪?”

“唐相国现在又被你藏在何处?”

每说一句,她便上前一步,每一问都咄咄逼人。

楚云靖哑口无言——此间问题没有一个他能透露。

直到此时他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两人早就无可挽回。

“大哥那一套根本不行,根本不行......”楚云靖低眸,似是还不死心。

龙仰芝无悲无喜地看着他那双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元川在哪?我想见他。”

既然什么都不行,这件事,是所有事情中最容易办到的,也是最没有威胁的。

这也是她适才所提及的,唯一的私事。

楚云靖喉咙紧了紧,浓墨般的眼底又开始翻滚起来:“元川?你叫得倒是亲昵?”

“你答不答应?”

虽是疑问之句,但龙仰芝的眼神分明写着,无论他答不答应,她都会找到娄元川,不惜一切代价。

楚云靖当真未见过龙仰芝此等神情,只觉心中一凛,明明居高临下的是他,但气势好像还被她压了一头。

“阿芝。前几日我去钦天监问你,我们的婚约还作......”

“不作数。”龙仰芝毫不留情打断。

娄元川最终还是瞒了这件事。

“阿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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