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柏到的时候,贺远川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简单用毛巾盖着。
贺远川穿了身家居服,掀起毛巾擦头发,乔稚柏一进门就看他一眼,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但又想不出是哪儿不对。
他匆匆扫过贺远川,像是掠过了空气,张嘴就喊:“猫呢?猫呢?”
“楼上呢。”贺远川边擦头发边抬眼看了墙角的某处,收回视线:“你他妈小点声。”
咚咚上楼的乔稚柏闭了嘴,从栏杆空隙里龇牙咧嘴地做口型:“忘了忘了。”
黑白花这会状态又好些了,伏在产窝里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乔稚柏蹲在旁边看了会,十几分钟过去,也没看见猫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揉揉发酸的腿站起来往床上栽,贺远川头发还未干透,湿湿地趴在脑袋上,看着少了些平日里的冷淡。
“你头发不吹啊?”乔稚柏懒洋洋地问,虽然对于母猫生产一窍不通,但是临时抱佛脚地搜了百度,皱着眉头读了生平最认真的一次书。
“不用。”贺远川低头看手机。
“看着还湿呢,你也不怕感冒的,不过也是,你好像很少感冒,上次还以为会夹击你呢。”
乔稚柏平躺着看天花板,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些,嘴比脑子跑得快:“那个,那位——后来有找过你吗?”
贺远川没说话,好半天才“嗯”了声,说:“我没理。
乔稚柏长长叹了口气:“这次没给你卡停了?”
“停了。”贺远川说,“无所谓。”
“怎么无所谓?”乔稚柏坐起来,贺远川仍低着头在看手机:
“你养猫不得花钱么,大猫生完有小猫,猫粮猫砂不都得买,我还听说学校下学期要进好些资料,到时候都需要学生自费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些贺远川心里都有数。
“你这人真的比块刚都要硬,从小就这样,我说你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值得么?”
乔稚柏边斜眼观察沙发上坐着的人边说:“不过我也不劝你,我理解,我就是看你这样我心疼。”
“心疼就v我点。”贺远川说。
“我也没钱了。”乔稚柏咳了声,这倒是实话,他手里也紧张得很,乔父断了他的零用钱:“兄弟可以给你提供精神上的理解与支持。”
其实就算他给贺远川钱,贺远川也不会要,他不是没给过。
贺远川的自尊心和他那头硬邦邦的发茬一样,永不低头,永不服软,永不展现脆弱。
至少他没看见过。
乔稚柏和贺远川在两人都还是小豆丁时便认识了,第一次见面,贺远川就冷着脸替乔稚柏打跑了欺负他的大孩子,打完骂乔稚柏就知道哭。
自那之后,他认定了贺远川是大哥。一起长大的这些年里,他曾见过贺临几次,总而言之,贺临在他心中是个难以接近,固执且不讲情理的人。
印象最深的还是小学的那年,他带着点心来找贺远川玩,还没进门便远远地听见王姨焦急又为难的声音:
“不能打了,再打要打坏了,可不能再打了——”
伴随着的还有声声到肉的闷响,这声音他熟悉,他爸用皮带恐吓他时,皮带划破空气便是这声儿。他爸只是恐吓,皮带从未真的落到他身上过。
但贺临不是。
他丢了点心冲进去,客厅里站着的那位男人只是回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乔稚柏便愣在原地。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贺临。
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根本不用介绍,他立刻就明白这人就是贺远川那位只一年回来一次的神秘父亲。
贺临扔掉手中的皮带,转身上了楼。
贺远川身上很多地方都发红发肿,乔稚柏哆嗦着手给他擦药,贺远川没哭,乔稚柏嘴一咧倒是哭上了。
这次比任何一次打得都要狠。
他边哭边说:“他心咋这么狠呐,怎么什么都怪你呢?”
贺远川疼得说不出话,但硬是咬着牙不吭声。贺临要他道歉,他不,不就挨打,打就受着。
横竖打不死。
他和贺临顶着干了这么多年,贺临越不让做什么他越做,贺远川知道挑什么点最能激怒他。
不服软的后果就是一步步被抽离掉生活的基础,先是冻结银行卡,再是停掉饮食开销,再之后换掉门锁,将他赶出家门。
这些他都经历过,但现在不也还好好活着。
“叫我年后跟着他回去,”贺远川说,声音淡淡的:“你觉得我能回去吗?”
乔稚柏听完沉默了半天,才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低声说:“早干嘛去了?把你当什么了,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有这样当爸的吗?”
“行了。“贺远川终于放下手机,熄了屏:“别担心我了,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乔稚柏心不在焉。
这会黑白花又开始有要生的迹象,不再睡觉了,坐起来小口喘气。
贺远川坐在沙发上,一直边看手机边观察着猫,看到这说:“吃过了就去洗手,应该快要生了。”
乔稚柏哗啦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事到临头他才感到慌:“就我们俩吗?王姨呢?”
“昨天请假了。”贺远川说,“我俩还不够?”
“孩子姥爷呢?程澈呢?不是说一会来么。”乔稚柏六神无主,在车上看的那点接生小知识忘得一干二净。
他掏出手机就要给程澈打电话,在他心目中,程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犹如一颗定心丸:“我要找学霸!”
“别打。”贺远川从沙发上站起身,蹲到黑白花旁边:“他有事,不来了。”
程澈在接完那通电话后的半个小时左右,给他发了条消息,说是有点事,去不了了。
之后便没了音讯。
贺远川跟着发过去好几条消息,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这不正常。
程澈看猫看得很重,他今天之所以给程澈打电话,也只是因为怕程澈在家瞎担心,倒不是真的需要人做什么。
黑白花的呼吸变得急促,不时痛苦地叫两声,按迟老头说的话,小猫马上就要降生了。
能让程澈抛下即将要生产的猫,贺远川的睫毛掩去了些情绪。
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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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花生完所有小猫时,天已经黑了。
可能因为是第一胎,它生得很慢,贺远川泡了点羊奶粉,用针管喂给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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