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霸美人。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钿金红漆雕花紫檀架子床上躺着两个女孩,睡在里头模样更精雕细琢的那个正静静躺着,另一个长的更端丽些的则时不时地翻个身,偶尔地发出一声浸满烦躁地“啧”。
就这么对持了半根灯芯的功夫,还是长的更端丽的那个没沉住气,拄着胳膊撑起身,她俯看向悠悠哉哉睡在自己身旁的夏时隐,咬牙道:“做什么非要跟我同床而眠?咱两的感情还没好到这个地步吧!”
夏时隐闻声一笑,她睁开眼爬起来,喜滋滋地拿起靠枕塞在玉真身后,一副热情伺候的狗腿做派,抱起一双小胖拳憨笑道:“姐姐姐姐!”
“少废话!”玉真警惕地瞪了她一眼,摆明态度道:“明日我便出宫。你放一百个心,我绝不会再去招惹周楼!”
“哎呀,姐姐,根本不是那回事呀!”夏时隐做出副无奈的模样,垂着脑袋摆了摆,又耍着诡计,极其预见性地寻机紧握住玉真的双手。
几个呼吸后,她才吞吞吐吐、小心翼翼地问玉真:“姐姐,你......你还记得你生母的模样吗?”
“你!”玉真似乎梗了一下,她哪想到等半天竟等出这样的一问,待缓过神,她气息一急,粗粗喘着气,抬起胳膊只想狠狠揍夏时隐。
哪想到左手狠挣了挣,右手跟着死死往后撤,使出一番吃奶的劲儿,一双手被夏时隐抓握的通红,勒出指痕,仍是撬不出一丝缝儿。
夏时隐仍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她盼了这一刻多时,全凭时间是无法治愈一道发脓的伤口的,她必须挤破疮口,让玉真对她攒了这么多年的恨彻底地发作出来。
玉真瞪着一双眼,气急败坏地厉声骂道:“夏时隐!你给我等着!你别以为你现在有些力气便能骑在我身上嚣张,你你你……”
话还没说完,哪想到夏时隐直接把脚一横,将玉真扑腾的两只腿给压住了,她架着玉真胳膊将人往靠枕后一搡,逼得玉真又躺了回去。
玉真的胸膛深深起伏,洁白的额头上硬是折腾出一层薄薄的汗,深秋的冷风一吹,反倒怡人醒神,她试着冷静地与夏时隐商量:“松手。”
夏时隐见玉真的目光澄净清亮,不再是被愤怒与仇恨控制的凶狠,她松了几分力气,才察觉自己的皮肉也在隐隐作痛,她偷偷看了一眼,见手上添了好几道被玉真误挠出的伤口。
“姐姐,我母后说你与明德皇后长得极像,”夏时隐的语气格外的平和温柔,似日照金山,面对冰河难融,仍耐心地以情为寄。
她看向玉真,饱含包容慈睦地微笑,循循善导:“父皇每每看到你,应该也会与你心在一块儿地,想念明德皇后吧。纵然生死两隔,可明德皇后终是他的妻。”
一番暖心宽慰的话,突破了玉真的防备,玉真红着眼眶,虽极力隐忍,可声音已经哽咽,愿望一般坚持道:“那是自然!父皇的心里终归是有我们母女两的!”
“是呀,是呀!”夏时隐紧握着玉真的手,诚挚劝说道:“所以姐姐,难道就因为你的母后不在了,你就要顾此失彼地连父皇也全然不要了吗?”
“你别胡说!”玉真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急忙否认,“我对父皇向来敬爱,何时疏远过?明明是他……”
玉真没有将话说完,她忘不了父皇给她赐府后提出让她搬出去的模样,那是她藏匿深处的一道疤,她恨过他。
玉真不由地哽咽了一下,目光一时落寞,一时坚强,阴晴不定,又似巨痛之后麻木到恍惚。半响,她的嘴角挑起一抹近乎凉薄的讽刺。
“小隐,你以为你今日在殿前说的那番话,我真的会信吗?”玉真很缓慢很确定地摇摇头,“我接受,是因为我知道人活着不能往苦里想,就当这是过度乐观也好,若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快乐些,就不必较真。”
玉真冷峭的脸庞上浮现几分不屑,她的语气是那样的斩荆截铁,她的通透慧心也远远超出夏时隐的预料。
那一刻,夏时隐几乎有些唇亡齿寒般的心疼。
却顾不得表情有几分僵木,夏时隐只能坚持说完:“我只知道父皇将处置怀宁的事交给了你!这意味着你今天的表现很符合父皇对大公主的期待——姐姐,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们心里各有答案,可我从不怀疑:若明德皇后看到你今日的风采,定会为你骄傲的。”
玉真刚筑起的防备顿时又裂出一条破绽,泄露出藏在深处的破碎的心,那颗心伤痕累累,却仍在跳动,仍在期待。
这世上没有一个孩子可以真正做到不期待父母的疼爱,想要被父母认可称赞,想要成为令父母骄傲的孩子,想要被父母紧紧地拥抱,想要爱。
夏时隐相信:玉真的心底深处一定是想要留下来的,只是没有人挽留她,没有人抓紧她的手,她只能潇洒地离开,因为缺少一个能够留下的体面的理由。
夏时隐拍着玉真的手背,耐性坚定道:“姐姐,你该留在宫里,做回那个勇敢、坚韧的大公主。——就当是为了父皇,为了明德皇后。”
一夜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真是铁打的心也要被捂化了。
可这突然的关怀与温暖虽带来了片刻的欢欣,冷静下来却令人胆战心惊,伴随着一阵寒风吹来,玉真不免熄了适才的感动与振奋。
她隐隐觉得如今的自己仿佛是被困井底的蛙,看着半寸天光,却不知天有多大。可她想试着跳出去。
她目光探究地望着夏时隐,半晌后,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间心平气和也诚心满满,她问:“你想让我做什么?小隐,不要跟我说你就是想对我好,你知道的,我不会信。”
夏时隐依然娇憨地笑着,她将被子往发抖的肩头上披了披,掐着被沿掖在心口,直到把胸口捂热了才正色道:“你就当我这是为了图个安心罢。如今风雨飘摇,人心难测,你若是住在外头,我怕被人寻到空子。”
玉真的表情并未彻底松懈,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夏时隐,等待夏时隐掏心掏肺地袒露更多,她得看到夏时隐的诚意。
夏时隐的目光挪向玉真被面上的牡丹,她扯了扯嘴角,笑的很是隐晦酸涩,“我回京后,看明白了一个道理:失去乐安公主,还有大公主,没有大公主,还有六公主,无穷无尽……”
夏时隐的一语双关,撞的玉真心神一荡,跟着沉思起来,其实这话仍有模棱两可的嫌疑,都不是针对某个人了,而是直接坦白了整个皇室,整个国家的局限。
——更龌龊隐晦的战争往往是在比较最短处。不是拼兵力,不是比国库,而在于诱惑女人。
当男人开始利用女人,总有人会弥足深陷,一错再错,也总有人能做到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胜败未明,在于她们要怎样智慧地反击呢?
“其实,那个窟窿、那些陷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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