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五殿下要发怒,李太医瞪了一眼方才贸然讲话的后生,又为同僚们找补:
“殿下,此言差矣,小沈大人的医术水准诸位都有目共睹,能轻松医好患有疫病此等绝症的百姓,说小沈大人是神医在世也是使得的,这样的年轻人就应当保护起来。”
“您也知道咱们大顺的医术水准已经停滞不前许久,也该让嫩叶茁壮成长,为大顺的医者后辈们铺垫前路。”
“诸位太医院的同僚只是护苗心切,并没有嫌弃殿下的意思,殿下金尊玉贵的,这种伺候人的活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太医院的老骨头去做吧。”
楚锦佑叹了口气,对太医们说出一番感人肺腑之言:
“都是为了大顺朝,吾观诸位大人已经忙碌数日不曾休息,吾感念诸位大人为百姓做出的贡献,不忍再让此等小事烦扰到大人们的心神,才提出帮忙,若大人们连此等小事都不肯放心交付于吾,倒真是让吾感到难过。”
太医们惊呆了,谁敢相信如此感性之言是从五殿下这么一个性情寡淡之人口中说了出来!
也是,小沈大人如此优秀,想来没有谁会不喜欢小沈大人的,只是他们没想到,就连五殿下也愿意亲自照顾小沈大人。
不愧是小沈大人!
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受到他人的欢迎。
“既然五殿下都这般说,那小沈大人便拜托五殿下多加上心,如此,我等便退下了。”李太医协同其他太医对楚锦佑行了一礼。
楚锦佑微微颔首,太医们便一同离开沈亦初的帐篷。
他转动轮椅来到沈亦初的榻前,伸手试了试沈亦初额头的温度,发觉体温正常,又仔细地给人掩好被角。
榻上之人的呼吸均匀,落在鬓角的碎发被呼出的气息吹得一起一落,因睡得过香,还打起了细微的呼噜声。
楚锦佑看了一会沈亦初有些不安分的睡姿,便命侍卫将自己未批完的卷宗搬到沈亦初的帐篷内,如此,打理公务之余还能抽空看顾到太医院的心肝宝贝,也算是不负众望。
现如今,有谁人还记得,沈亦初是他的暗卫?
一介暗卫,活得竟比他一个皇子还要潇洒肆意,身后有了旁人撑腰,脾气也越发见长。
反倒是他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对沈亦初有一丝不好,都得遭人唾骂。
有哪家皇子的暗卫混得如此风生水起,又有哪位皇兄皇弟能像他一样,被自家暗卫怼得连重话都说不出,受了气也得顺着人家。
他看起来很像冤种吗?
“楚锦佑,你大爷的……”沈亦初砸吧两下嘴,说了一句梦话,翻了个身,差点没从榻上掉下去。
楚锦佑:“……”
他拿沈亦初一点办法都没有,刚打开的卷宗被合上,坐着轮椅再次回到沈亦初的榻旁,将沈亦初卷进被子里。
乍一看,榻上躺着的更像是一只大型的毛毛虫,时不时地蛄蛹两下,看得楚锦佑青筋直跳。
这也不像是疲惫至极之态,睡着后还知道骂人呢。
可偏偏他又不能对沈亦初如何,有气也只能暂时憋着,等人什么时候醒了才有机会秋后算账。
……
梦境中,沈亦初竟不知怎的,出现在大顺的皇宫,周围的宫女、太监都视他于无物。
宫女太监们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着。
“你们知道吗,陛下要将冷妃娘娘关进冷宫中去,这消息可是今日在陛下寝殿外执勤的张侍卫告诉我的,消息保真!”
“啊?怎么会这样,陛下不是向来疼惜冷妃娘娘的吗?”
“据说是冷妃娘娘惹了陛下不快,陛下要降罪于冷妃娘娘,冷妃娘娘性子烈,不从,便拿刀刺了陛下的胳膊,流了好多血呢!”
“天哪!这种事不是诛九族的大罪吗,冷妃娘娘怎么敢的啊?”
“因为陛下要将五殿下送去皇陵侍奉先祖,冷妃娘娘不忍心自己的儿子这么小就离开自己,遂才会跟陛下起了争执,我当时正好要去给陛下送点心,还没进殿,便听到了这些。”
“五殿下才不到六岁啊,这……怎会如此?!”
沈亦初将宫女太监们的话听了个明白,他心中迟疑,这不是梦吗,为何他会梦到这些东西?
看周围,必定是大顺的皇宫,而方才宫女、太监口中的冷妃娘娘和五殿下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古书简还没有离开,这些梦境是古书简刻意让他看到的?
那么让他看到这一幕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沈亦初还在思索,面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布满枯藤的宫苑,墙角都长满了杂草,屋顶的破瓦躺在地上,碎得到处都是。
一位身穿粗布的美妇艰难地拿着木枝翻着地,刨出一个坑便往里面埋不知是何植物的种子。
也许是养尊处优久了,美妇还没干多少活,细嫩的手心便被粗糙的木枝磨破了皮,流了点血。
她不气馁,将伤口凑到嘴边,吮吸着手心的血液,直到不再流血,才接着翻地。
过长的秀发影响她干活,她便从墙角拽一根长长的狗尾草草杆,用狗尾草草杆将长发绑在脑后。
“冷妃娘娘,吃饭了!”院门外一个送饭的小太监在说话,态度恶劣。
美妇瞥了一眼院门,只见两个发霉的馒头从门上的小洞里滚进来,沾了些土。
她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将手擦干净,走到那两个馒头那,捡起来,将馒头外面已经沾了土、发了霉的外皮剥开,露出馒头的内芯,一口一口将馒头心吃掉。
吃完馒头,她又接着回去种地、修补房顶、收拾院里杂草……没有一刻是歇着的。
她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做完活还会坐在院中观赏漫天星辰,听着虫鸣鸟叫,把艰苦的日子愣是过成了诗。
而她的惊人美貌便能构成一幅上好的画卷。
柔弱的她终究撑不住终日的劳作,只过了一个月艰苦的生活,她便累倒在新发芽的麦苗地旁。
当花即将枯萎之时,就连天公都在垂泪。
豆粒大的雨点砸在她的身上,好不容易洗干净的粗布被泥水弄脏,但她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浆洗衣裳,只能任由雨水淋了她一夜。
次日,她从泥地里醒来,踉踉跄跄地爬起,看着一夜之内土里开出的花,她笑了,笑得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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