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快蒙蒙亮,清风院的动静才消停下来,灯火也才灭去。
烧水的婆子被喊起来的时候是夜半,满肚子怨气,如今烧好了热水,看里面的那位沐浴罢了,才敢再去歇息。
惊醒的守门小丫鬟,忙凑过去问婆子里头的情况。
王妃回来时通身裹在大氅里,她什么也看不清,但难免生出许多猜测。
这也太奇怪了,怎么会夜半突然回来?
婆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没有开口的意思,她是瞥见一眼里头的情况,但此事算起来真不小,她可不敢随便说话。
小丫鬟正疑惑着,琉璃从屋子里走出来,神色比以往更严肃,警告道:
“今夜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透露出去一个字,你们就都一同受罚,重者直接逐出府邸。”
婆子应了声是,小丫鬟还在懵然,也只能福身应了是。
说罢,琉璃就匆匆转身回去了,打起帘子走进里间。
彩云正一脸哭丧地坐在杌子上,眼睛都哭肿了,咬着牙又是后悔又是愤怒。
只要不是傻子,现在都回过味儿来了。
“这群卑鄙无耻的小人,定是在给我那杯茶里下了药,让我睡过去了。”
彩云垂下头,捂着脸哭,“我对不起小姐……”
琉璃此刻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语,想起玉明回来时,大氅下凌乱破碎的衣裳,任谁见了不吓一大跳。
这个时候,琉璃还心存侥幸,万一只是衣裳不小心破了呢?
更惊悚的才在后面,沐浴时她看见七娘雪白的颈子上印着大片红痕,胸前的酥软上是道道指印,腰上也是一片红,再一看七娘嘴唇又肿又破了皮。
琉璃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女子若是失了清白,可是会被世人指指点点,更何况是在天家。
这事若是传出去了,恐怕是天大的罪名。
而七娘最麻烦的一点在于,燕王还没有同七娘圆房。若是在圆房的时候发现了,那才是真的要完了。
实在不行,也得想个法子圆过去。
先前瞧着玉明精神很不好的样子,琉璃哪里敢多问。
可现在一想,还有件事情,简直刻不容缓。
若是真发生了,避子汤要赶紧喝。
琉璃快步走过去,掀开帷幔叫醒了玉明。
玉明才刚睡下去,浑身又酸又累,突然被叫起来,蔫哒哒的。
琉璃扶住玉明的肩膀,方才设想好的话,在对上这双干净的眸子后,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玉明又是蔫儿,又不解地看琉璃。
琉璃深深呼吸,做了好一番心理准备,这才忍着羞耻说出了口:“七娘,你告诉我,那个混蛋破了你的身子没有?”
见玉明愣住,琉璃也很是尴尬,可这事她不管,可能真的要出事儿。
“就是落红了没有?”
玉明忙摇了摇头,她的亵裤是完整的,他好像只是摸了摸,并没有像小册子上画的那样,她也说不上来,但确实没有落红。
琉璃听见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少圆房的时候被发现,或是怀孕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了。
这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琉璃摸了摸玉明的头:“别想太多,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好好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玉明抱住她,点点头。
虽然她知道这种事情在夫妻之间是正常的,可是她讨厌被他强迫,她讨厌他不尊重她的意愿。
琉璃忧心忡忡着,看玉明睡着了才走出去。
彩云坐在外间,瞧见架子上搭的那件氅衣就生气,不用多说,肯定是那个混蛋的衣裳。
都做出这种事了,装模作样地留个遮挡的衣裳,惺惺作态什么?
彩云拿起氅衣,狠狠地扔在地上,还跺了两脚,仍觉不解气,从柜子里拿出银剪,一剪刀就要下去。
琉璃看见这氅衣上的瞬间,目光凝滞在那里:“先别剪!”
拿起来仔细翻看了几眼,琉璃心中暗暗有些吃惊。
彩云不解地看着琉璃,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露出这样的神情。
彩云又摸了一把,这面料的确是顶顶好的,而且绣的暗纹极其精美,边上镶的皮毛像是狐狸毛。
整件大氅恐怕都价值不菲,只能说明这人挺有钱。
“你先收好。”
琉璃放下氅衣,她记得燕王有件极为相似的,所以才觉得很是熟悉。
而且燕王的衣裳几乎是出自一家绣楼,无论是做工还是针脚,都与这件氅衣极为相似。
因为七娘好似同燕王闹得不可开交,多日都未曾见了,琉璃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那儿去。
如今一来,倒是白担心了一场。
也是她关心则乱,都没问清楚。
琉璃紧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面上一派轻松,甚至带上了微微的笑。
“怎么了?”
彩云不明白,为什么琉璃看了衣裳,反而露出了笑。
琉璃拍了拍彩云的手,谨慎地摇了摇头:“只是一点猜测,还没有确定呢,等七娘醒了,我再问问她。”
玉明还正睡得懵着,帐幔被拉起,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唤,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听见琉璃说话。
“姑爷送了好些东西过来。”
听见“姑爷”这两个字的瞬间,玉明猛地坐起身,抱着衾被异常清醒。
“他干嘛?”玉明声音颤抖。
琉璃大概能确定了,昨晚做出那些事的,定然是燕王。
“我是说,姑爷送了东西来。”
玉明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抿了抿唇,穿上外衣就往外间走。
正中摆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里面尽是金银珠宝,最上方摆着的头面美得令人惊叹,上面镶嵌的颗颗珍珠都均匀饱满,泛着莹莹的粉色光泽,正中还镶着鸡蛋大的夜明珠。底下是摞得整齐的金块,几乎晃花了人眼,箱子旁边还摆着一株一人高的红珊瑚。
清风院里大大小小的丫鬟,看着皆是睁大了眼,又是吃惊,又是羡慕。
“好,好多钱……”
这是玉明的第一反应。
可一想到是谁送来的,玉明浑身都泄了气,甚至心里还隐隐有些膈应。
这是强迫她之后,做出的补偿吗?
昨夜见到他,他根本没有一点,为之前威胁她而感到后悔的意思。
他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觉得他那样做伤害了她,只是在质问她的反抗,她的不愿。
甚至变本加厉地对她,强抱强吻强摸,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意愿,只凭着他自个儿的心意随心所欲。
今天来送这些珠宝首饰,是觉得她该为这些金钱所打动?
然后她就该丝毫没有芥蒂地原谅他,再次傻乎乎地跟在他身边,做一只随打随骂的小狗?或是一只金丝笼里的雀,或是一件他所属的物件?
玉明阖上箱子,吩咐人将箱子都抬回了库房放着,没有动它们的打算。
其一,这也不是她的东西,她拿着也不安心;其二,这些东西他想收回就收回,她拿着也没有意义。
小丫鬟还在议论,都窃窃私语着,这是要复宠了吧,还是燕王殿下大手笔,这也太有钱了。
玉明没有一丝的高兴,只觉得心里忐忑不安,还有些说不上来的烦。
她害怕他突然过来,又要做些奇怪的事情。
后来等了好几个时辰,都没听到他过来的消息,玉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安安心心躺在床榻午憩去了。
可睡着睡着,觉得好热。
她一睁开眼,男人就坐在不远处的梨花木椅上,端着一盏茶,似是在看公文。
玉明抱着衾被坐起来,下意识往里缩了缩,声音瞬间都变了调。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玄嗣抬起眼皮:“这是我的地方,我不能来?”
玉明翻了个身,跪坐在床上,手里紧紧揪着被角,看他坐在那里,心里就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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