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堂灯火通明,檐下的六角宫灯在风中轻转。
屋内地龙烧得极旺,寒气阻隔在屋外,温暖得窗纱上浸透了朦胧的水汽。
玉明被婢女半强迫地压在净室里沐浴,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人敢回一句话。
婢女们手里端着红漆托盘,都低头敛目,恭敬地在净室里站了一排,各自做手下的事情。
檀木的熏香在无名花香下若隐若现,蒸腾的热气熏得玉明头昏。
直到最后,摆在玉明面前的只剩下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是一件衣裳。
或许都不能称作是衣裳。
大红的云绡纱薄得透底,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像雾一样。
这和没穿都没有区别,什么都遮挡不住,甚至更显得yin靡。
玉明像棵白菜,被洗得干干净净,装扮一番,当作了菜肴。
好屈辱。
婢女做完这些后就退了出去。
半干的长发还湿漉漉的,玉明站在净室里,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缓缓将自己缩成一团,根本不敢出去。
她听见内间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都好了?”
婢女应了声是。
“人呢?”
“……还在净室里。”
玉明听到衣裳布料摩擦,是男人站起了身,缓慢的脚步声响起,向着净室的方向而来。
一步一步像敲在玉明的心上,每一下都让她浑身一颤。
玉明近乎慌乱地看着净室里面,寻找有没有地方可以藏身。
她这个样子,怎么可以被他看见?
华安堂的净室虽然很大,但却极为宽敞,没有摆放冗余的物件,唯一能藏身的,也只有角落里的红木柜子。
像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声音响起在净室里的前一刻,她打开柜门钻了进去。
昏暗又狭小的空间,玉明觉得快要窒息,可她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紧紧咬着唇,抱住双膝,将自己蜷成一团。
玉明是真的怕了。
她一开始只想倔强地不肯屈服。
可现在只剩下满心的后悔。
她知道他的,知道他的手段,更知道他的狠辣,她根本斗不过他。
她相信他是真的说到做到。
可是,他们根本没有互相喜欢。
他怎么可以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来发生这件事呢?
他利用她,伤害她,却还要用这种方式来逼她低头,逼她屈服吗?
他根本没有尊重她,只当她是他养的一只小雀,可以任他随意欺辱。
玉明眼里冒出了泪。
柜门倏地打开,玉明惊慌失措地抬头,满脸泪水还挂在上面。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饕餮纹在鸦青衣袍上张牙舞爪地怒视着,像是要吃人,腕上的碧玺珠子在灯火下流转,映着他喜怒不辨的神色。
她往柜子的角落里缩,将自己整个都抱了起来,只露出一双雾蒙蒙的杏眼,雪白的肌肤在红纱下若隐若现。
玉明不敢反驳他,更不敢骂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表现自己的拒绝。
“吃过饭了没有?”
玉明抿着唇不说话。
“饿不饿?”
玉明只是望着他,一句话都不肯说,身体缩得更里。
陈玄嗣背着光,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猜猜,林清河现在怎么样了?”
一听见这名字,她就开口说了话。
“你把他怎么样了?”
陈玄嗣盯着她:“原来不是哑巴,只是因为没有真正戳到你的心尖上,所以你才不说话。”
玉明紧咬着唇。
陈玄嗣笑了笑,看着她这样一副倔强的模样,胸口积压的怒火就越旺盛。
“好,你够硬气。”
玉明惊叫一声,眼前天旋地转,耳边一阵叮呤咣啷的响声。
桌案上的东西全被扫落在地,碎瓷溅了满地。
玉明被放在了桌案上,浑身颤抖着,害怕得闭上了眼。
陈玄嗣抬手拨弄了下她耳边的碎发,笑着唤她的名字:“蔺玉明。”
玉明睁开了眼,双手还紧紧地抓在身下的案角,手指不住地发抖。
陈玄嗣半蹲下来,双臂将她圈住,仰头看着她,玉明被困在他的身体和桌案之间,低头对上这双眼。
“蔺玉明,我问你,是不是你亲口答应的,以后乖乖听话,不背叛我,不欺骗我隐瞒我?”
明明是他在蹲下来仰望着她,她却还觉得自己落在了下面。
玉明声音颤抖着:“可是,这根本不公平,我凭什么要遵守你这样无理的要求?”
“所以你就可以,满嘴谎言,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没有跟任何人约好,转头就去了酒楼会见你的好表兄?”
陈玄嗣站起身,冷冷盯着她。
玉明嗓音都颤了,“我没有约好,是碰巧遇见。”
“碰巧?碰巧到你故意调开了人,走着密道去见他?”
他掰过她的脸,让她抬头对着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你的眼里只装得下你的好表兄?”
掐得玉明眼里泛出了泪,她抿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跟他一起逃跑?做一对亡命鸳鸯?”
“我没有!”
陈玄嗣松开她,直起身体,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腰带。
“他抱你了吗?”
玉明眼泪还挂在脸上,瞧着这一幕,心里彻底慌了,身体颤抖着后退。
陈玄嗣目光阴得可怖。
“还是也像我一样,吻你了?”
玉明觉得他这样子真的好可怕,爬下桌案就往外跑,连半步都没跑出去,一双结实的手臂勒过腰身。
直到此刻,陈玄嗣才抬眼,好好欣赏着眼前这幅美景。
红纱包裹着柔软纤细的腰肢,雪白的藕臂如在雾中一样,可以看到她秾纤合度的身体,该细的地方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
这身衣裳,果然很衬她。
玉明滚在了床榻上,浑身都蜷缩起来,他的目光像要把人吞吃入腹一样,她穿着这身衣裳,比剥净了都羞耻。
外衫落地,中单落地。
他对她笑着:“他像我一样,这样摸过你吗?”
玉明一半身体在他膝上,脸埋在衾被里,被欺负得哭着咬住了被角。
“混蛋,禽兽,坏东西!”
她好像想出了平生所见的,最脏最脏的词来骂他,那双圆圆的杏眼泛着水光怒瞪着他,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威胁力,勾得陈玄嗣又很想亲她。
“骂,随你怎么骂,骂得越狠越好,我越爱听。”
陈玄嗣伏在她的耳边,“我今天还真不当人了,就当你嘴里的禽兽。”
“疯子,变态!”
玉明真的害怕了,她觉得陈玄嗣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她声音软下来,哭着恳求:“陈玄嗣,求求你了,放过我吧,你有那么多的人可以找,为什么非要强迫我呢?”
“你当我陈玄嗣谁都不挑,见了个人就想上?”
陈玄嗣掐着她的下颌,盯着她湿漉漉的小脸,指腹轻轻摩挲,“你我都是夫妻了,上个床不是理所应当?你不想和我做,那想和谁做?”
“和你的表兄吗?”
钳在她下颌的手,骤然用力。
玉明被掐出了泪,拨开他的手,本能的恐惧占据了她。
她只见过小册子上画的,可那真的太可怕了,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更不愿意被他强迫着做。
“陈玄嗣,求求你了,冷静点,好不好?你不要这样子,行不行?我怕,我真的害怕……”
陈玄嗣一手就将她的双臂摁在头顶,吻她的眼睛,又去吻她的唇瓣。
“知道怕就别躲。乖一点,不然待会儿会很痛。”
陈玄嗣已经足够有耐心了,知道她没有经历过这些,怕伤到她,直到摸着掌心湿漉漉,才敢继续。
“看着我。”他掰过她的脸。
玉明双眼红肿着,睁开眼看他。
“叫我。”他命令。
玉明声音颤抖:“陈,陈玄嗣。”
下一刻,她痛得哭了出来。
又哭又骂,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
陈玄嗣亲她的耳朵,“对,以后都留着嗓子,这个时候骂我。”
“你,不要脸……”玉明哽咽。
满室春色,云消雨歇。
婢女进来送热水时,看都不敢看一眼,余光瞥见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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