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知道为什么死的是崔兴昌,是吗?”
江听雨声音泠泠如弦音,他看似在询问,语气听着却像是陈述事实。
在他看来,寒酥心深如渊,却常常以春池示人。今早她的行为看着莫名其妙,实则不然。
她发现崔兴昌的死是人为,却在沈宜年进一步追问她是怎么看出来时,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我猜的”,想来是虽看出崔兴昌的死因是人为,但也仅此而已。
当时她没能从仅有的线索推断出背后之人的意图,多说除了会打草惊蛇之外毫无益处。
接着她先是看到张初五房间的铜镜,又发现左右偏殿的布局,最后就是那凭空消失的侧门。
种种迹象表明,这座祠堂内外院分别布有一个阵法。外院阵法把他们困于此,内院阵法的目的还是未知。
她确定这点之后,自然是要弄明白崔兴昌的死和内院阵法有何关联。
崔兴昌的死是人为毋庸置疑,包括他在内的十二人已然入阵也是事实。众人并未察觉内院阵法的力量波动,也就是说凶手不是借阵法的力量杀死崔兴昌,而是反过来,凶手是想以崔兴昌的死推动阵法启动。
是怎么个推动法?为何是崔兴昌?事到如今不会有人还看不出,他是第一人却不会是最后一人,那么下一个是谁?
十二个房间的朝向、铜镜的朝向都与方位有关,是否可以推测祠堂内十二人死亡的顺序也与方位有关?
于是,她开门见山第一句就是名字和来处。即便不是方位,她随后说的话也透露了不少其他信息,自然也引得其他人道出其他信息。
“你怎知他们说的是实话?”
云续不笨,他也算混迹江湖多年,若是无脑之人,怕早就被这世道吃的骨头都不剩。只因他对寒酥多有怨怼偏见,所以更愿意当她又在胡言乱语。
如今他听江听雨这么一问,结合前因后果细细一想,也就想明白了。
只是寒酥在自报家门之前说的话太有的引导性,以至于之后她再说什么,听着都像在排除自己的杀人嫌疑。
既然要排除嫌疑,在场的人各怀鬼胎,又怎么可能各个都实话实说?即便只有一人说了假话,再以此信息往下推断必然是有误的。
“你以为谁都能走到这里?”
云续微愣,很快明白寒酥这话里的意思。他想起在进入祈木村之前的那段路,他们走的颇为艰难曲折,若不是有寒酥引路,他们怕是要迷失在那茫茫深山之中。
现在回想起来,寒酥迂回往复的走法别有玄机,祈木村外的深山必定是一个巨大的阵法。
那么,同样能破阵而入的其他人岂会只是寻常人?
再者,其他人里不乏沈宜年这样的富家子弟,即便是镖师裴慎,也断然不会孤身至此。想来,随护他们而来的人十有八九是被迷困在阵法里了。
如果说能走到这的人都不简单,那么这些人就不会想不到寒酥自报家门那番话背后的另一层意思。
既然能想明白,他们就该知道若信息有误,寒酥就无法推出下一个死者。
再加上他们虽然知道她是想推出什么,却不知道她要如何推,若他们有所隐瞒,就会影响她的判断。
没有人敢保证下一个死的人不是自己,所以他们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不会说谎。
更何况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姓名来历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也就更没有说谎的必要。
“那你推断出什么了?”
“没有。”寒酥坦言,她继续将手中的大饼撕成小块,专心吃着。
普通的麦面烙饼,为了能存放得久些,这饼烙得又干又硬。
云续本是存着气气她的心思,若得见她心情不美,他也好顺气。没成想她竟一言不发地接过去了,还吃得甚是自然,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如此,他反倒不太自然。他用力地咬下一大口饼子,又将桌上的点心往寒酥的方向推了推,讪讪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等。”寒酥只说了这一个字,垂眸继续专心地吃着饼子,仿若品鉴佳肴。
“咳咳……”云续冷不防地被咽着,一手下意识地用力将未吃完的饼子捏成一团,一手猛拍胸口,呛得他捶胸瞪目,眼泪花都出来了,好不狼狈。
好在江听雨一如既往的贴心,云续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后,才堪堪将卡在喉咙里的饼子顺下。
“掌柜深谋远虑,武力亦不俗,自是无所畏惧,我不过一失了护身剑的小小伙计,别就此等着等着,莫名就其妙死了。”他才能开口就对着寒酥吐出这句话。
以他对寒酥的了解,她这个“等”字,自然不可能是坐以待毙的意思。
正所谓双数之上才有规律一说,如果说死了一个崔兴昌很难推出什么,若再死一个呢?
寒酥虽不显山露水,但明眼人谁看不出其实力深不可测,背后之人但凡有点眼力,就不该没继续观察试探就立马找上她。
退一步说,就算那人自诩强大,真就直接找上她,怕是正合她意。
无论找与不找,现在的局面于她而言,显然是等下一个尸主出现才不失为良策。
而其他人从她那番“相识一场”的糊弄里听出她尚未推出阵法玄机,自然是怀着同样继续观望的心思,无人再追问什么。
等。
这对云续来说实在不算一个良策,他清楚自己的斤两,若对上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够看。就算不是高手,对方在暗他在明,也是防不胜防。
他没有筹码赌下一个死的一定不是他。
寒酥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却恍若不觉,只笑笑道:“谁说让你就此等着了。”
云续暗道不好,她每次对着他露出这样的笑容,必定没好事。
果然,就听她徐徐道:“那个叫叶闻春的姑娘来此之前的际遇倒是有点意思,我看她手无缚鸡之力却能一路走到这,想来是有她口中那道士助力的缘故。你不是堂堂鹤鸣山道士嘛,不如去问上一问,说不定是熟人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鹤鸣山入道?”云续怔愣,明知道她不会好好回答,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
寒酥口中的堂堂鹤鸣山,其实名不经传。但此刻,他都顾不上她眼中的揶揄之色。
他的关注点在他从未与旁人提起过他于鹤鸣山入道……如此看来,寒酥对他过往的经历了如指掌。
他越发确定与寒酥的那场相遇必定是她早有预谋。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难不成就为了他那把没有名气的剑,和收一个总是和她唱反调的伙计?
他隐隐觉得这里面必定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但是现在他毫无头绪。
也罢,把眼前的危机度过再说,他得先保证自己能全须全尾从这里离开,活着才能谈其他。
寒酥莞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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